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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节

    王妃的御医 作者:土耳其的飞猪

    第7节

    “看什么?”饶是苏慕芷也被复颜妤这□□裸的眼神看的有些面色发烫。

    “你真美”说话间复颜妤的思绪又飘到那年梨树下那个黄衫少女的身上,那一颦一笑午夜时常出现在梦中,只是每每要去抓住梦便醒了。此刻梦中的一切化为现实,对于复颜妤来说常常觉得不真实。

    复颜妤的话让苏慕芷有些害羞,但是苏慕芷还是发觉了复颜妤眼神中的那种无措,甚至可以说是恐惧。

    “你怎么了?”苏慕芷侧坐在复颜妤是身前,眼里是满满的担忧,复颜妤只是伸过手把苏慕芷牢牢圈进去怀里,明明知道是逾规,但是这一刻的苏慕芷还是放任着复颜妤如此这般。

    幽幽的香气,还有那份信任感,居然让复颜妤就这么倒在苏慕芷的身上睡着了。苏慕芷看着沉沉睡去的复颜妤,再看看她眼底那掩饰不住的青色,心中不由的一阵心疼。这个人最近到底怎么了,看着满身的心事,居然抱抱都能睡着,这到底又是为何。复颜妤心里一肚子的疑惑,苏慕芷也是一肚子的疑问。

    最后苏慕芷居然也睡着了,彩云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个人相拥歪在一旁睡着,身上连条被子都没盖,彩云虽然有些吃惊,但是到底也看到过复颜妤和苏慕芷亲密的样子,只是找来一条被子给两人盖上,默默退了出去。

    李涵雍带着邬文霏熟悉了一下王府的情况,却唯独没有带邬文霏去王太妃的逍遥阁。邬文霏似是也发现了一般,冲着李涵雍撒娇道:“听说王太妃年轻时候倾国倾城,妾身想去拜望一下王太妃。”

    李涵雍沉下脸,心里相当的不痛快,真是给你一点颜色你就开起染坊来了,要不是你还有利用价值,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怎么?不愿意?”邬文霏看着李涵雍阴沉着脸大致猜到七八分,心中有气却又不能全发作出来。

    李涵雍到底是做大事的人,随即又换上一副脸,搂住邬文霏的腰肢道:“娘亲她这个时辰应该在佛堂里念佛,这种时候她不喜打扰。别说是你,就是我都不敢去。”

    “真的?”邬文霏半信半疑,但是想着即使今天看不到,自己留在府里总有一日能看到那个王太妃的。

    “我怎么会骗你”李涵雍皮笑肉不笑的对着邬文霏的嘴就是一阵猛亲,修长的大手早已经按耐不住伸进了邬文霏的衣衫内。大手对着被衣服包裹的身体一阵□□,邬文霏早已经气喘吁吁,瘫软在了李涵雍的怀里,原本的疑问早已经变成唇间的嘤嘤嘤声。

    李涵雍摒着气,抱着邬文霏进了偏殿,一阵不宜察觉的气味环绕在偏殿里,随着李涵雍的亲吻邬文霏渐渐失去了知觉。李涵雍见邬文霏已经睡去,一脸嫌弃的推开还纠缠在自己身上的人。低沉的喊道:“出来吧!”

    偏殿的柱子后闪出一个人,朝李涵雍行过礼,李涵雍挥挥手,“这个女人给你了,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不要弄坏了就成。”

    男人听到李涵雍的话,猴急的脱下自己的衣裳,李涵雍瞟了一眼,快速的离开了偏殿。

    ☆、第41章

    邬文霏醒来,身旁空了的位置早已经凉透,却不曾想在她昏睡时候发生了什么,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笑。拢住身前的被子不让自己走光,酸痛的腰肢似乎说明了许多。

    书房里,男子回来复命,李涵雍阴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鄙夷的笑,“做的好,怎么样,滋味不错吧?”

    男子“嘿嘿嘿”□□着,露出一口大黄牙,“谢谢王爷的赏赐。”

    李涵雍挥了挥手,男子识趣的离开,留下李涵雍独自一个人在书房。

    男子出门,真好碰到走过来的邬文霏,男子低着头和邬文霏擦肩而过,甚至还不小心撞到了邬文霏的肩头,男子头也没回径直快速的离开。邬文霏“哎哟”了一声,朝着远去的男子唾了一口“赶着去投胎啊!”

    李涵雍在书房就听到了邬文霏的声音,原本阴沉的脸上挂起了让人不由心动的笑容,邬文霏见到了也一扫刚刚的不快,整个人扑进李涵雍的怀里,娇斥道:“王爷好坏,自己开心了就把奴家扔在那里也不管了。”

    李涵雍“呵呵”笑起来,朗声道:“给文霏安排几个伺候的丫头吧,后头的湘雨轩就赐给文霏。你看看还缺什么着人去跟管家说,尽量满足文霏的要求。”

    出了邬文霏的事情,让复颜妤好生的奇怪,在眼皮子底下的人居然将了自己这么一军,复颜妤到不是气,而是责怪自己的大意。

    董玥有伤在身,复颜妤自是不可能和她说这事,只得和秋韵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一遍,秋韵也是奇怪,“前几日还见她郁郁寡欢的,怎么就和王爷扯上关系了?”

    复颜妤皱眉不出声,把她和邬文霏相遇的前前后后捋了一遍,一个吃惊的想法的从脑子蹦出。

    “秋韵,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什么想法?”

    “邬文霏是奸细……”

    “奸细?”秋韵大惊,“你是怎么知道的?”

    复颜妤忽而一笑,让秋韵在这个不冷的晌午突然一阵鸡皮疙瘩,心里默默为邬文霏祈祷。正是应了那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我还一针;人还犯我,斩草除根。这个邬文霏这次可真是玩大了,栽在复颜妤的手里。

    秋韵定了定神,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复颜妤满不在乎的道:“我能怎么办,顺其自然。不过董玥的事情咱们得小心,李涵雍是只老狐狸,他这么接受了邬文霏其中可能有蹊跷。这样,你现在就和董玥动身,去躲一阵子,等董玥身子恢复了再回来。”

    “我们走了,谁来保护你?”秋韵话一出口才觉得有些不妥,论武功她们几个人谁都比不上复颜妤,有时候复颜妤的受伤不过是为了掩盖她会武功的事实而已。

    不过复颜妤到对秋韵的话上了心,低语道:“说到保护还确实要,你让影子们易容成你们的模样,让她们在府里接手你的董玥的事情。”

    “好的,我等会就吩咐下去。”

    “不要等会,现在就去,你和董玥马上就离开。”

    “为什么?”秋韵不懂了,怎么刚刚好好的,现在到是说风就是雨了?不过复颜妤这么说肯定有她的道理,秋韵急急走了出去,独自留下复颜妤一个人。

    所有的事情果然如复颜妤料想的一般,秋韵他们前脚才走,后脚官府里就派人上门了,复颜妤的家里一通好找,连井里都没有放过。复颜妤自是不在乎,到是跟着来的邬文霏有些发急,“我明明看到地上全是血的,那个董玥,浑身都是血……”

    复颜妤放下手里的茶杯,站了起来,一眼看向邬文霏,一向温和的她突然敛起了以往的那种和气,一张脸冷的有些可怕,“我救了你们母女,把你们带回我府里安顿,你非但不感激,还把脏水往我身上泼,是什么意思?”

    “胡说,我那天早起,明明看到董玥浑身是血的从围墙翻墙进了院子的。”

    邬文霏前一天夜里央着奶妈让邬悠悠跟她一块睡,谁知道孩子醒得早,邬文霏一时间被邬悠悠哭的没办法,只好早早的去隔壁找奶妈,却不曾想看到了一身狼狈的黑衣人从围墙处翻墙而进。原本邬文霏以为家里进了贼,想叫却看到顺着黑衣人的步伐一路都是血,邬文霏便悄悄跟了过去,见她进了董玥的屋子,再看那身形分明就是董玥本人。

    复颜妤也不打算和她多啰嗦,朗声道:“董玥,你过来。”

    已经被易容成董玥样子的影子走大复颜妤的身边,复颜妤指着这个假董玥朝着为首的一个官军道:“既然你们怀疑,我觉得验身才是最好的办法。既然流了那么多的血,身上肯定有伤疤,不过几日的功夫,也不会好的那么快。就算华佗在世,想必也没办法治愈。找个嬷嬷来给董玥验个身,有伤无伤便知晓了。军爷,你看可好?”

    复颜妤的提议再好不过,军爷很快找来一个嬷嬷,去了董玥的房里,四下检查,光洁的身子别说是疤痕,就连个蚊子包都没有。嬷嬷如实来报,军爷再三询问,最后瞪了邬文霏一眼,笑着跟复颜妤赔不是。

    复颜妤也不是好惹的主,何况现在自己占了上风,该说还是要说,一顿话下来军爷点头又哈腰的走了,兀自留下还跪在地上的邬文霏。

    复颜妤不想去理她,抬腿要走,脚却被人抱住,哭着央求复颜妤的谅解。事已至此,复颜妤怎么还会留下这么一个人,喊了奶妈抱出邬悠悠,“今儿个想必你是留不得了,我府里清清白白的人被你这么冤枉,我不追究了。你赶紧抱着悠悠走吧,我这门户小,装不下你这尊大佛。”

    邬文霏还想说什么,一干下人都在一旁指责,邬文霏抱起邬悠悠,在众人的指责声中灰溜溜的走了。

    军爷前头离开复颜妤的宅子就去李涵雍那里,“回王爷,并没有查出什么来。”

    “没有查出什么?”李涵雍不会怀疑邬文霏的话,一来没必要骗他,这种事情一查就清楚了;二来邬文霏的身份在那里,应该不会看走眼。

    “是的。”

    李涵雍挥了挥手,并不打算追究什么。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查到最好,查不到也无所谓的事情。但是这件事情却让他对复颜妤另眼相看了,难道她的身份有问题?复颜妤的身份他是查证过的,并无造假的嫌疑,一时间李涵雍也吃不准,到是下人来报,邬文霏带着一个孩子到了府里。

    “爷,该怎么办?”管家见李涵雍半天不说话,只得再征求一下意见。那头邬文霏还等着,管家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明白这个邬文霏也不是自己能得罪得起的人。何况邬文霏和王爷还有着那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事自己还得谨慎着点。

    李涵雍满不在乎的道:“不是说湘雨轩给她住了嘛,就让她们住那里就好了,这种小事还要来烦我?”

    听到李涵雍话的怒气,管家也不敢再多问,低着头领了命出去。

    李涵雍扭着手里的戒指,总觉得有种被算计的感觉,像吞了只死苍蝇,浑身都不对。

    ☆、第43章

    邬文霏还是住进了湘雨轩,没有出乎复颜妤的意料。按照复颜妤对李涵雍的了解,李涵雍又怎么会放一个无用之人在身边。于是下了令,让人去查邬文霏的身份。探子前去,久久没有回音,甚至连探子的生死都不明。如此三次,复颜妤明白是有人不想让他们查到邬文霏的身份,那么能说明的只有一点,就是邬文霏的□□。

    复颜妤一如往常的去王府里给王太妃和王妃请安问脉,似乎一切都在照常进行着,只是这正常中似乎有隐藏着许多的不正常。不过复颜妤常常会觉得有人在暗处观察着她,等她去确认的时候却又发现并没有什么不正常。

    天气已经转凉,苏慕芷去给王太妃请了安之后便回了屋,半依在榻上看书,彩云从柜子里取出了一条薄被给苏慕芷盖上,不过片刻的功夫,就见复颜妤走了进来,神色有些不自然。苏慕芷支开彩云,问道:“出了什么事了?”

    复颜妤一愣,惊讶苏慕芷的敏感,复而一笑,指了指墙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苏慕芷立刻明白,隔墙有耳。

    苏慕芷到是有些诧异,怎么会有人注意到她这里,再看看复颜妤,明显注意的人是她而不是自己。只是复颜妤不过一个来看病诊脉的大夫,怎么就会引起注意?苏慕芷想问,却又要顾及到隔墙的耳,话堵在心头不上不下的难受。

    “邬文霏的事情你知道吗?”复颜妤放下手里的药箱不经意的说,这话并不是冲着苏慕芷说的,到像极了说给外面的人听一般。

    “嗯?”苏慕芷有些不明白复颜妤的意思,李涵雍把邬文霏接进府的事情一早就已经有人跟她说了,虽然在府里不管事,可她好歹总归是明媒正娶的王妃,这种事情她随不是第一个知道,却也不是不知道,为什么复颜妤又要再问一次。

    “那个邬文霏我好心收留,却不曾想被她反咬一口……”复颜妤话说了开头,并未再说下去,她是等着苏慕芷在问。

    果然,复颜妤这么一说到是把苏慕芷的好奇心给勾了出来,放下手中的书掀起薄被站了起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说我府里的董玥来王府里行刺,受了伤跑回我府里的时候被她撞见。她报告了王爷,王爷又报了官,官府里的人带着一帮官军来我府里捉拿刺客。结果一圈下来,别说是受伤的人,连受伤的蚂蚁都没有找到……”复颜妤说完意味深长的朝外面看了看。

    “怎么会这样?也太坏了”苏慕芷是千金小姐,从小收到良好的教育,骂个人也是这种水平,复颜妤听了不免想笑,勾着嘴角憋到脸都有些歪了。

    苏慕芷伸出手捏了一下她的脸,娇斥道:“笑什么?”

    复颜妤伸出手包裹着苏慕芷的手,伸到唇边亲了一下,吓的苏慕芷慌忙抽离了自己的手,杏眼圆瞪,“你要死啊!”

    复颜妤笑而不语,又和苏慕芷扯了一会,察觉到盯梢的人已经离开才松了口气。

    苏慕芷给复颜妤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喝口水,看你的样子隔墙的那个耳走了?”

    复颜妤不得不赞叹苏慕芷的聪明,接过茶水一连喝了好几杯。

    “你就没有话和我说?”

    “有,话很多,坐下来慢慢说。”复颜妤拉着苏慕芷坐到一旁,表情有些严肃,思量了许久,才有些艰难的开口,“这事本来是不应该告诉你的,涉及到政治,你又是王妃,知道多了不好,我不想让你被这些俗事牵绊,但是事情现在到了这一步我告诉你只是为了让你有个防范,能保护好自己。”

    苏慕芷有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有些陌生的看了看复颜妤,显然复颜妤的身份不仅仅是一个大夫这么简单,而王府里似乎有危机四伏,加上来了个邬文霏,苏慕芷一时有些乱。

    “我怀疑邬文霏是番邦的奸细”复颜妤的话犹如平地一声雷,把苏慕芷惊的半天都合不上嘴。

    “王爷不知道吗?”苏慕芷看向复颜妤,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王爷应该知道,而且这件事情很有可能就是王爷允许的,要是没有王爷的点头,就算再给邬文霏几个胆子她也不敢。”

    “你意思是王爷也有可能通敌叛国,那么你又是什么身份?一个小小的大夫会知道这么多?我虽不太出门,也不过问王爷的事情,可是我不是傻子。”两个重磅的问题从苏慕芷的口中问出,让一向笑眯眯的复颜妤也不由严肃起来。沉着眉看着苏慕芷,她的身份是个隐秘,知道的人都死了,可是眼前的人苏慕芷,她喜欢了十几年的人,明知道欺骗她不对,可是复颜妤只能沉默。

    一时间,屋子里静的如同死地一般,苏慕芷眼里的失望越来越明显,可是复颜妤明显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王妃的身子已无大碍,定期服用汤药便可。今日的诊治到这就结束了,小的告退。”

    苏慕芷冷哼一声,看着远去的有些孤寂的背影,忽然胸口被压抑的透不过气来。明知道她处处都为了自己,可是自己却还是伤了她的心。苏慕芷想说些什么,嘴张了几次,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任由复颜妤在眼前消失。

    一连几日,复颜妤都告假。在李涵雍的眼里看来是因为董玥的事情让复颜妤心里不舒服了,只有苏慕芷才知道复颜妤告假的真正原因。

    早膳的时候李涵雍提了一下,不提还好,一提邬文霏就嚷着腰让李涵雍帮她做主,听的李涵雍食欲全无,甩袖而去。邬文霏又把目标转向苏慕芷,苏慕芷只是静静的吃完早饭并没有去理会邬文霏。本来她对邬文霏就没什么好感,又被复颜妤揣测是番邦的奸细,这让苏慕芷更加的抵触邬文霏,吃完早膳,不顾邬文霏的骚扰去王太妃那里拜读经书。

    邬文霏初来王府,还没见果王太妃,便跟在苏慕芷的身后也一同前往,都是李涵雍的女人,苏慕芷也不好阻拦,何况有王太妃在,这些事情还轮不到她来做主。

    王太妃早已耳闻李涵雍带回来一个女人,却依旧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厉声道:“来佛堂还穿的花枝招展成何体统?”

    邬文霏低头一看,除了自己,就连苏慕芷都是一身素色,很明显王太妃上来就给了她一记下马威。邬文霏也不傻,立刻跪了下来,低声说道:“妾不懂规矩,冒犯了这些菩萨,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王太妃看到邬文霏这般,也不好做的太过,声音明显缓和了下来,道:“不懂这次就算了,下次切记不可犯。说处罚嘛菩萨本就慈悲为怀,何曾处罚,不如你去抄写佛经,一来定定你的心,二来也算是给菩萨道个歉。”

    邬文霏见王太妃都这么说了,一个劲的点头。

    苏慕芷站在一旁,像是在看戏一般。直到王太妃开口说要念佛,不便这么多旁人在场,邬文霏急急退了出来,她实在是对这种事情没什么兴趣。到是苏慕芷,为了摆脱出去被邬文霏纠缠,留了下来。

    这下邬文霏到是傻眼了,没想到苏慕芷来这么一招绝的,深深瞪了苏慕芷一眼才离开。

    王太妃拉住苏慕芷的手,想说些什么,到是被苏慕芷抢先了,“娘,咱们开始念吧,晚了的话您就赶不上早间的休息了。”

    王太妃见苏慕芷这么说,心里到是有些欢喜,自己的儿媳妇能如此大度,是李家之福啊!

    ☆、第44章

    苏慕芷的心本就静,又在佛堂如此清静之地,一个时辰的经念完居然都不曾察觉。到是让王太妃多少有些惊讶,到底是堂堂正正的王妃,不似前面那个女人那般,不由心里赞许几分。

    苏慕芷扶起王太妃,王太妃拉着苏慕芷去了自己的正房,热络的拉着苏慕芷坐下,“慕芷啊,你和雍儿成亲也有阵子了,为娘的都没有好好的和你聊聊天,今儿个正好有机会,咱们娘俩说说话。

    “娘,您实在是折煞媳妇了。是儿媳妇不好,身子一直不利索,不能常常来陪伴娘。”苏慕芷这话半真半假,如果可以选择,她到是真的希望每天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看看书,弄弄花草,偶尔和复颜妤斗斗嘴什么的。和王太妃一起拘谨不说,看王太妃现在的眼神,似乎也没什么好事。

    “呵呵呵”王太妃笑着看着苏慕芷,话锋一转“什么时候你给我添个大胖小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苏慕芷虽料想到王太妃会这么说,却还是红了脸。王太妃也懂适可而止,看了看阿元,道:“阿元去把我柜子里那副镯子拿来。”

    “镯子,王太妃你……”

    “啰嗦什么,让你拿就拿。”这样阿元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去拿了镯子过来。

    饶是苏慕芷不懂玉,看到这副镯子的时候也知道是好东西。想推却,王太妃却不肯,“这是雍儿他爹留下来的东西,我们成亲的时候送的,他说等有了儿媳妇就传给儿媳妇,哪知道雍儿的前几任妃子都和这副镯子没缘分。”

    “这样贵重的东西,我是万万收不得的,还请娘……”苏慕芷的话还没说完,就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慕芷有什么收不的的,你是王妃,这自然要传给你,你以后再传给我们的儿媳妇。”

    来的人是李涵雍,成亲这么久,好像还是第一次听到李涵雍说这样的话,这让苏慕芷的心里越来越纠结。

    “雍儿这是也急着做爹了?”王太妃一笑,遮掩不住的皱纹全涌上了脸,不知道为什么,苏慕芷总觉得这样的笑容好违和。

    “慕芷身子还没好利索,等利索了保证三年抱两,让娘儿孙环绕膝下。”

    “颜妤呢?怎么调理了这么久慕芷的身子还亏着?明儿个看到颜妤一定要好好问问,不是说她是什么边陲第一神医嘛!”

    王太妃的话让苏慕芷一愣,什么时候复颜妤又成了“边陲第一神医”了,要是被她听到怕是要笑上半天了。

    该说的话也说了,该送的东西也送了。苏慕芷知道李涵雍不会无缘无故的在这个时候来王太妃这里,寻了个借口,出了王太妃的院子。

    见苏慕芷远走,王太妃也遣走了阿元,才问道:“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涵雍把最近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细枝末节,没有一丝漏掉的,王太妃听后沉默半天都没有说话。

    王太妃努力回想着初次和复颜妤相遇时候的情形,那时候的复颜妤不过十来岁的小姑娘,圆圆的脸蛋一笑起来就有两个酒窝,当时她是跟着她的师傅医圣一起入府的……

    “娘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李涵雍见王太妃眉间的褶皱越来越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王太妃摇摇头,十来岁的小姑娘会有什么心计?何况医圣一向和老王爷交好,没有可能安排一个人来身边卧底,还是这么一个小姑娘。

    “不会的,不会的”王太妃想起那日复颜妤舍命相救,如果真是卧底,那么自己死了不是更加好吗?如果复颜妤真是卧底那她不会不知道整个府里虽然说李涵雍是王爷,可是最终的主还是要她这个老太婆来做嘛!

    “娘”李涵雍有些急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有,雍儿,你太心急,做大事者要一步步,慢慢来,稳扎稳打才行。现在颜妤的身份不明,咱们也不能胡乱猜疑。但是也不可掉以轻心,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以后对她防着点。没事那当然最好,如果她真的是个卧底,那么也决不可轻饶。”

    “孩儿知道了”李涵雍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心里对复颜妤怀疑了,自然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复颜妤。

    王府地下的密室里,几个头戴生旦净末丑面具的人一字排开,李涵雍沉着脸扫过几个人,“旦,你留下,其他人都回去吧!”李涵雍开口,留下了五人中唯一的一个女性。

    “请王爷吩咐”旦低着头,面具下的脸也是一脸的恭敬。

    “嗯”李涵雍满意的点点头,“你去试探下复颜妤。”

    “是”虽然心里有很多疑问,可是主人的命令不容质疑。

    熙攘的街市,旦坐在茶棚里喝着茶,目光却注视着正前方的药铺。药铺里人来人往,有来看病的、有来抓药的,复颜妤忙前忙后,一刻不得闲,有时候还要送一个个老弱病残的病人出门。

    易容过的旦坐在那里,不时剥几颗花生米进嘴里,口干了就喝上两口水,等壶里的水干了,往桌子上扔上几个铜板就离开。来一阵风,去一阵风,弄的茶摊的老板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一连几日,旦都易容成不同样貌的人,在茶摊上观察着复颜妤的起居,算准了复颜妤关店的时间,在复颜妤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等着她。

    老旧的药箱,夕阳的余晖,复颜妤踏上回家的路。僻静的小巷,才一走进,复颜妤就察觉到了异样的气息,只是她连停留都没有停留和往常一般走了进去。

    一袭素衣的旦,带着艳丽的面具,背对着复颜妤,复颜妤抬眼看了一下,从旦的身边走过,连一句废话都没有。面具下的嘴角一扬,对着复颜妤的后背就是一掌,复颜妤没有准备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药箱被摔的粉碎,里面的瓶瓶罐罐也一下粉碎,散落在地上。

    复颜妤吃力的转过身,旦已经到了身边,像抓小鸡一样拎起复颜妤,然后又重重的摔在地上,满地的随便被刺进肉中,生生的疼,复颜妤来不及问话,又被旦拎起,像一片叶子一般在半空中翻转了几下,然后“啪”一声摔在了地上。

    “呕”复颜妤吐出一大口的血,喘着粗气声音微弱的问道:“你,你是,是谁?”

    旦敛起声音,低沉地说道:“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复颜妤皱了皱眉,即便旦改变了自己的声音,但是女子和男子声音中细微的变化还是瞒不过复颜妤的耳朵,再看她的面具,复颜妤似乎是明白了。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惨笑,“我复颜妤一生救人无数,今天却要死的不明不白。”

    旦并没有接复颜妤的话,只是一掌,复颜妤犹如残风中的落叶,被卷起又被抛下,口中鲜血一口口被吐出,眼前的人也人影重重叠叠,勉强努力了几下,终于不支,昏死了过去。

    旦收手,上去用脚踢了复颜妤几下,柔软的身体像是没有了骨头的支撑。一声尖利的哨音想起,旦消失在了巷子的最深处。

    李涵雍转动着手里的戒指,旦站在一旁,看着李涵雍平静的样子,心中越来越忐忑,李涵雍的可怕并不在于他会什么厉害的武功,而是在于他折磨人的手段,很多时候落在李涵雍手里的人唯求一死却不得。

    终于,李涵雍在旦的身边停了下来,“今天的事情做的不错,下去领赏吧!”

    “谢王爷”旦在心里长出一口气,因为惊恐而流下的汗已经濡湿了后背,这个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旦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头就倒进床上。

    复颜妤是被一个路过的人发现的,因为在复颜妤的药铺里看过病所以认得复颜妤。

    管家看着毫无生气的复颜妤,老泪纵横,“这是作了什么孽,到底是谁,下手这么狠,小姐她,她……”

    被急招回来的秋韵心里虽然难过,却保持了一贯的冷静,“管家,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怎么保住小姐的命才是重要的。这样,你去王府一趟,把小姐的情况和王爷说一下,看看王爷那边能不能派一个大夫过来。”

    这是管家才回过神,一面骂自己老了不中用,一面朝外面走,直到管家的声音听不见了,复颜妤才虚弱的睁开眼,“秋,秋韵……”

    “小,小姐”秋韵惊讶于复颜妤伤的这么重还能这么快醒过来。

    “你,你去,打开,我的柜,柜子,里,里面有,有一个金色,的瓷,瓷罐,你,从里面拿,拿出五两,五两草,草药,十碗,碗水煎成,煎成一碗。再,再去烧,烧些水,把,把煎好的药,药倒,倒进去……”

    见复颜妤说的吃力,秋韵接下去说道:“黑玉断续草?”

    复颜妤眨了眨眼,示意秋韵说的没错。

    秋韵又道:“小姐是要泡汤药续骨?”

    复颜妤又眨了眨眼。

    “我知道了,小姐,你还有哪里不舒服?管家去王府里请大夫了。”

    “被,被袭击的,的时候,真气,真气护,护住了,心脉,只,只是骨头,全,全断了……”

    ☆、第45章

    王府里的大夫并非只有复颜妤一位,只是王府里的两位女主人有个头痛脑热,胸闷气短的都是由复颜妤前来诊治的。而王府里的其他一些男性成员的伤病一般都是由另外几位大夫进行诊治的。

    李涵雍接到管家的来报亲自迎了出来,到底伤的人是复颜妤,就算是再多的怀疑,在听到复颜妤伤的九死一生的时候李涵雍还是心急了。

    “王爷”复颜妤的管家一看到李涵雍就跪了下来,“救救我家小姐吧!”

    李涵雍假装不知道,作势要扶起跪在地上的管家,可是才上前了两步管家就拉住了李涵雍的裤腿,“王爷,求求你为我家小姐做主啊!小姐回家的路上被歹人袭击,现在生死未卜。眼看着就要不行了,王爷,求求你,救救她啊!”

    “颜妤被人袭击了?”仿佛天大的震惊,李涵雍大怒“光天化日之下,本王的封地所在,居然发生这种事情,那些个巡街的士兵都死了吗?”

    “王爷,现在不是追究是谁的责任的时候,求您派一个大夫给我家小姐看看吧!”管家哭的哽咽,一口气在喉咙口不上不下的,李涵雍看着都有些发毛,挥手让管家去把府里的几个大夫都喊了出来,让复颜妤的管家一同带回府里。

    奄奄一息的复颜妤躺在床上,进气没有出气多。几位大夫上前一看都直摇头。管家看着急了,就嚷道:“几位,别看着不管呐。”

    一位年长的冯大夫站了出来,“管家,复大夫都这个样子了,我们也束手无策啊,我看你们还是节哀吧!”

    “你这算说的什么话?”管家一把揪住冯大夫的领子,“我家小姐还活生生躺那里,你就说这种晦气话,是不是平时我家小姐医术高把你们几个都压着,现今我们家小姐有事,你们就报复,是不是?”

    “咳咳”冯大夫被揪的紧,气都透不过来,其他几位大夫看了连忙过来劝住,“管家,管家,你松松手,你看冯大夫都喘不过气来了,有话好好说,好话说。”

    一众的劝才把管家劝放手,冯大夫咳的青筋突出,脸红耳赤的样子把其他几位吓着了,立刻有一个站出来说因为复颜妤是女儿家,他们几个大男人也不好脱了她的衣服去查看,需要请一位姑娘前来帮助。

    大夫的话音才落,秋韵从外面走了进来,“各位大夫,你看我成吗?”

    哪里还有不成的道理,难道就不怕管家那不管不顾的要杀人的冲动嘛!

    “秋韵姑娘,还请您去看看复大夫身上都有什么样的伤,伤口怎样。”李大夫坐在屏风的后面手里握着笔,等着秋韵的回答。

    “身上全是伤口,很多小伤口上的血已经凝固了,只有几个大的伤口还有血水渗出来,伤口里全是碎片。”

    “这样”李大夫说道:“秋韵姑娘,你用镊子先把复大夫身上的碎片给夹出来,然后我们这里有上好的金疮药,先给复姑娘止了血。至于身上的疤痕,等伤口结痂了以后我这里有我李家独门秘制的美丽胶,到时候每日涂上,不出半年保管伤疤全除。”

    “那秋韵在这里代我家小姐多谢李大夫了……”

    “呵呵,秋韵顾念客气了”李大夫说话的时候还不免抖了一下,想到刚刚管家的样子,李大夫不由又加上一句“如果复姑娘病情反复,尽管让老朽来就好。”

    秋韵隐瞒了复颜妤浑身骨折的事情,复颜妤却比秋韵想的更多,以几乎只能让人听到的声音断断续续道:“骨,骨头,断,断了……”

    “啊……”才把心放进胸口的李大夫听到复颜妤的声音一惊,“骨头全断了?”

    几个大夫立马交头接耳,“骨头断了,还是全身的骨头都断了,这可怎么办,只能等死了……”

    另一个马上道:“她要是死了,我们这么多人不可全都要陪葬,王爷对她……”后面的话没有说,但是大家都知道其中的意思。

    “还是回了王爷的好”不知道谁说了这一句,到是正中大家的意思,刚想在几个人中选一个出来去回禀李涵雍,李涵雍就来了。

    免了一切的俗礼,李涵雍急急想穿过屏风去看复颜妤,却被管家拦住“王爷,里面有秋韵在伺候着,小姐不碍事的。”

    “本王瞧瞧也不行吗?”李涵雍的声音明显有压抑的怒火,可事关复颜妤的名节,管家也顾不上太多,样子虽然恭敬口中的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王爷,秋韵在给小姐上药。”

    此刻的李涵雍明白了管家的意思,便也不再强着要进去,自个儿坐了下来,手指不停敲打着台面,沉默了些许又问道:“几位大夫,复大夫的病情怎么样?”

    几个人面面相觑,即便天气已经很凉又在屋内但额头上还是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见他们几个不说话,李涵雍只得点名,“冯大夫,给本王说说复大夫现在的情况。”

    冯大夫举起手,拿袖子掖了掖头上的汗,有些发颤的声音说道:“回王爷,男女有别,我等只是听秋韵姑娘的说道,现在看出来复大夫伤的很重,不仅全身都是伤口,连骨头都全断了。我等能够治这外伤,可是这全身骨头断了我们也都是第一次遇到,所以……”

    “骨头都断了?”李涵雍瞪大了眼睛,这个旦也太放肆了,不过让她去试试复颜妤的伸手,居然把她全身骨头都打断了,她这是想干什么?

    众人见李涵雍的面色不好,连大气都不敢出,一瞬间,屋子里的气压又降低了不少,直到秋韵走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王爷、各位大夫”秋韵行了礼,“我家小姐现在需要清理伤口,不知道各位能不能移步到客厅,我让管家给各位准备些吃食和茶水。各位大夫来了这么久,相比都饿了,不如先去用一些吃的,等下我家小姐有什么状况各位大夫才有精力。”

    秋韵的一番说话让各位大夫提着的心落下不少,精神一放松,确实也赶紧到了肚饿,只是李涵雍不开口,他们也没有办法先离开。

    秋韵见李涵雍不动,跟着的几位也不动,心里着急,复颜妤还等着去了身上的碎片去泡汤浴呢,他们站在这里大眼瞪小眼的,错过了时候可怎么办。

    关键时刻,姜还是老的辣,管家走到李涵雍的面前,“王爷请移步去用些茶水……”

    李涵雍面色不悦,可是毕竟是男女有别,何况他和复颜妤说白了不过就是王爷和下人的关系,他呆在这里显然是不妥的。

    “前头带路……”即使不悦,可是李涵雍还是不得不离开。

    秋韵跟在后面,他们一出去就反锁上了大门。除去复颜妤的衣裳,原本光洁的身子因为受伤而变得血肉模糊,秋韵鼻子一酸,忍不住掉下泪来。温热的液体打在复颜妤的身上,复颜妤哑着嗓子道:“秋韵,你怎么哭了?”

    “小,小姐,你,你的伤……”被复颜妤这么一说秋韵哭出声,之前董玥受伤严重可是也不及复颜妤的十分之一,这满身密密麻麻的小碎片插入,别说取了,就是看着都觉得钻心的疼。

    “秋韵,别,别哭了……”复颜妤强撑着一口气,“你先把碎片取出,等我把我抬去浴池,王爷那边你想着怎么打发吧!”复颜妤说完,人就昏了过去。这下秋韵慌了手脚,想去喊那些大夫却想起刚刚复颜妤的话,似乎是知道自己会晕过去,所以把事情先交代好了。

    银色的镊子在复颜妤的身上上下飞舞,秋韵一边用镊子挑出钻进肌肤里的碎片,一边又用温毛巾给复颜妤擦拭去身上的血污。有些凝固的地方再有鲜血渗出,逼得秋韵不得不加快手里的速度,清理过后又用一些金疮药封住那些渗血的地方。

    伤口多又细,有时候一镊子下去夹到了碎片,却很难取出来,秋韵又怕弄疼了复颜妤,神经一直紧绷着,等清理完复颜妤全身的伤口之后,秋韵才发现自己一身的衣服都被汗湿了,黏糊糊的贴在身上。可是这些小事秋韵也管不了,召来一直躲藏在黑暗中的影子,几个人把复颜妤抬进了浴池里。

    氤氲的水汽,早已经加入黑玉断续草的浴汤,复颜妤被影子们轻轻放入水中,才一接触到那些药汤,复颜妤就睁开了眼,说了句什么没有人听到。

    “小姐……”秋韵在一旁想问什么,却被复颜妤阻止了,喉头蠕动了许多下,似乎是在积聚一些气力,许久才道:“你也累了,你看你身上全都湿透了,回去洗洗换件衣裳去休息吧,你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就好了。”声音虽不似之前断续,只是虚弱的要秋韵贴近她的唇才能听到她在说些什么。

    现在的复颜妤,秋韵哪里放心得下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复颜妤似是懂读心术一般,又道:“影子们都在附近,我的安全不成问题。”

    “可是……”秋韵还想再坚持什么,却见复颜妤闭上了眼睛,意思就是告诉她没有什么再说的必要了,便只好依着复颜妤的意思。

    ☆、第46章

    氤氲的水汽绕住复颜妤的身体,整个身子沉在药汤里,折腾了这么久,即便复颜妤的内力再好,此刻的她也因为伤病显得疲惫不堪了。骨头是故意给那个面具人打断的,为的就是隐藏自己的身份。虽然已经尽量保护好自己了,但是人家出手根本就是朝死里去,换作是一个平常人现在早已经在奔赴黄泉的路上了,即便是复颜妤这般的,也没了半条命。

    李涵雍和几位大夫在客厅已经坐到深夜,几位大夫年纪大了,经过这么几番折腾又熬到半夜,已经支撑不住了,靠着浓茶却还是不时的哈欠连连,秋韵见也差不多是时候了,就进了客厅。几位大夫一看的到秋韵来了,都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

    “秋韵姑娘,复大夫她……”李大夫比李涵雍还急,毕竟复颜妤是他来主诊的,复颜妤真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他家里备好的楠木棺材到是要派上用场了。

    秋韵看了李大夫一眼,又看向李涵雍,“王爷,小姐已经无碍了。”

    李涵雍眉头紧缩,声音里带着一丝浓重的鼻音,“无碍?怎么会无碍呢?刚刚不是还说骨头全断了嘛!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那些骨头都又全长好了?”

    “回王爷的话,是这样的,先前小姐的师傅,也就是医圣曾经留下来一部手稿,里面有各种疑难杂症的诊治方法。因为小姐先前也没有碰到过什么棘手的毛病,所以那个手稿也一阵搁着。前头小姐突然想起,让奴婢去取了来。奴婢粗略的一翻,其中有一节就写到了续骨,小姐说死马当活马医,权当试一试。”

    李涵雍沉凝片刻,才道:“医圣的那本书可否给在座各位大夫看一看?”

    几位大夫一听能看到医圣的手稿,之前的瞌睡早已经烟消云散,各个伸长着脖子希望能有幸看上一眼。

    秋韵一脸的抱歉,“王爷,你也知道医圣这个人比较的古怪。”

    李涵雍点点头,表示同意。

    “所以,所以手稿没了。”

    “没了?没了是什么意思?”李涵雍不解的问。

    “那本手稿看完之后就被我放到台子上,等我转过身的时候,突然“轰”的一声,手稿自己烧了起来,转眼间就化为了灰烬。”

    这种事情李涵雍还是头一次听到,医圣虽然为人古怪,可是也没必要把自己一生的心血给毁掉啊!

    “既然医圣作了他的选择,虽然很可惜,我们也只好尊重他。”李涵雍的话虽然看上去很是遗憾,但是语气里却一点都没有遗憾的意思,反而带着很多的疑问。

    “天色也很晚了,几位大夫都上了年纪,小姐的意思是请你们早些回去休息吧!”

    李涵雍没有多吱声,各位大夫见李涵雍都走了,自己哪里还有留下的理由,一个个后脚也跟着离开了。

    秋韵见人都走了,长叹了口气,又急急折回去。

    李涵雍是憋了一肚子的气回到府里,旦立刻被召到李涵雍的书房。山雨欲来风满楼,旦一进书房就察觉到了。李涵雍阴鸷的目光下居然是一张含笑的脸,让见惯了生死的旦也不由心头一震。

    “那天我是怎么吩咐你的?”

    “王爷说给她一点教训。”

    李涵雍“哈哈”大笑起来,拔起缠在腰间的软剑就刺了过去,旦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李涵雍的剑穿过身体。剑身贯穿身体,从后背露出银光。旦连眉头都没有皱一皱,血顺着剑身一滴滴的滴在地上,被地毯吸进。

    “王爷,我,我不明白……”

    “不明白?”李涵雍狰狞着脸,右手抓住剑柄,“唰”一下把剑从旦的身体里拔了出来,旦一下子支撑不住“哐”一下倒在了地上,腹部的窟窿眼里不断朝外面涌出鲜血,“这下明白了没有?”

    旦听说过李涵雍的手段,却不曾知道自己会经历这些,现在的她甚至都来不及明白李涵雍的意思却也只能口头上回答“明,明白,了……”

    “来人”李涵雍嫌恶的看着旦,“把她带走。”

    管家进来,看到这样的场面也着实吓了一跳,赶紧招来几个人,把昏死过去的旦抬了出去。

    “管家”管家前脚要出门,就听到李涵雍幽幽的声音,“你是不是觉得我对旦太残忍了?”

    “没,没有,王爷。”管家战战兢兢的回答,就怕自己的答案不是李涵雍想要的而遭池鱼之殃。

    “没有?李涵雍挑了挑唇角,可是你的表情明显告诉我你对本王不满。确实,本王对自己也不满,怎么就不懂得怜香惜玉,把旦那么美的人儿捅一个窟窿出来。啧啧,这让她以后还怎么嫁人?”

    李涵雍的弦外之音管家算是听出来了,李涵雍对复颜妤全身的骨头被打断的事情定是耿耿于怀,虽然李涵雍怀疑复颜妤,可是他对复颜妤的感情不一般,他让旦去试探就说明了对复颜妤并没有打算下狠手,换作是其他人的话,现在恐怕已经看不到晚上的月亮。

    “王爷,复大夫不是说医圣留了本手稿下来嘛……”

    手稿这事不说还好,一说李涵雍的脸就更加阴沉了,“这么蠢的话也就你才会相信。”

    “王爷的意思是……”

    “什么手稿,什么凑巧碰到,都是敷衍我的借口。复颜妤的骨头应该是全断了,这些都骗不过那些大夫的眼睛,何况她要装,来日方长,咱们总归可以瞧出端倪来。但是复颜妤如何恢复这个就是问题了,她应该早就知道断骨再生的方法了。”

    听到李涵雍的分析,管家大概可以猜出李涵雍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于是问道:“王爷可是有办法了?”

    李涵雍扬一起一侧的唇角,笑的有些怪异。

    採玉轩里,苏慕芷早已经梳洗好躺到了床上,一下午右边的眼皮就一直在跳,古人云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苏慕芷一下午的心都静不下来。天色才暗,就让彩云服侍了睡下。

    李涵雍大张旗鼓的前来,苏慕芷虽然不情愿却也不得不下床来迎接。

    一路愁眉不展的李涵雍绷着一张走进来,苏慕芷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可是李涵雍不开口,她也不好直接就问。只是让彩云上了些茶,又上了点点心,弄好之后才道:“王爷这么晚来,定是饿了,妾身不知道王爷来,也没准备,几块干点心,王爷凑合着吃一点吧!”

    “哎”李涵雍重重的叹了口气,苏慕芷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纠结着自己问好还是不问的好,却听到李涵雍说道:“颜妤在路上被人袭击,全身骨头都断了。”

    “你说什么?”这样的话对苏慕芷的打击太大了,以至于她一下子没有控制住情绪,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骨,骨头全断了?那,那她人呢?是死是活?”

    “慕芷,慕芷,你冷静点”李涵雍从苏慕芷的手里拽回自己的袖子,“人还活着,只是情况不容乐观,在用她师傅医圣留下的一个方子在治疗,希望吉人能有天相。”

    “为什么会这样”苏慕芷哭的有些出不出气,李涵雍却只是冷冷的在一旁看着,想出苏慕芷的身上找突破口。

    “她一个女儿家,我一个大男人,你知道很多事情我在场也不方便,问问也不方便,所以我想让你明天早晨去就复颜妤那里敲敲,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你一个女子在那里也好搭把手。”

    “王爷,我,我想现在就过去,她那个样子我不放心。”

    李涵雍没有想到复颜妤和苏慕芷相处的这么好,苏慕芷的眼泪看上去不像是装出来的,那着急的语气也分明发自内心。可是今天这个时辰已经太晚,何况复颜妤还在泡药汤,也不方便,便道:“复大夫现在在泡汤药,一时半会你也看不上。到不如今天好好休息,明儿个起个大早,我让我手下的人送你去。”

    李涵雍都这么说了,何况复颜妤如果真的在疗伤,那么自己出现的确实不是什么好时候。她也生怕自己的出现扰乱了复颜妤的康复,便同意了李涵雍的意见。

    李涵雍并没有留下来,这让苏慕芷又松了口气,等李涵雍走远苏慕芷才猛的清醒过来,李涵雍哪里是遗憾,分明就是让自己去看着复颜妤的一举一动,可到底复颜妤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值得李涵雍对她如此的上心?从李涵雍刚刚一身冷冽的气息来看,绝对不会是好事情。

    漫长的一夜,苏慕芷在床上辗转反侧,彻夜难眠。等快天亮的时候才有一些迷迷糊糊的想睡觉,还没等睡熟,噩梦就如潮水一般的用来,惊的苏慕芷又从床上坐了起来。满头的汗水,还没来的及抱怨,彩云到应声走了进来。

    “王妃,可有什么事?”彩云毕恭毕敬的站在那里等着苏慕芷的吩咐。

    “没有什么事,只是彩云你可知道现在都几更天了?”

    彩云朝外头看了看,说道:“估摸着卯时快到了,王妃可有事?”

    “等到了卯时一刻你喊我起来。”

    “好的,王妃,我就在门外头伺候着……”

    “嗯”苏慕芷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恨不得天再早点亮。

    ☆、第47章

    复颜妤泡在药汤里,浑身的肌肤不知道是因为水温还是因为药效已经变成了粉红色,整个人有气无力的趴在浴池中间的一块石头上,似睡似醒的样子。秋韵在一旁打着瞌睡,照顾董玥和昨天的那么一吓,让秋韵身心俱疲,实在是困倦极了。

    苏慕芷没有武功,走路自然是不会隐藏自己的力度,秋韵虽然在打盹,可是她的警惕性却没有瞌睡,在苏慕芷靠近的那一瞬间秋韵立刻就警醒了起来。直到苏慕芷的身影出现,秋韵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王妃”秋韵作势要行礼,被苏慕芷一把拉住,只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秋韵明白苏慕芷的意思,看着苏慕芷靠近复颜妤便默默走开。

    露出水面的脖颈被长长的黑发遮住,黑发垂进水中,没有起伏。

    苏慕芷忽然有些犹豫,脚步停在那里踌躇不前,复颜妤即便现在受了重伤,可是像苏慕芷这般没有武功的人靠前还是有所察觉的,只是伤情影响了她的判断。

    水流在掌心凝结成珠,双指翻飞,水珠像有了意识一般朝着苏慕芷的膝盖飞去,悄无声息间站在水池旁的苏慕芷膝盖受到外力的冲击,脚下一软“啊”一声,栽倒在了水池里。

    “唔,救,救命……”

    熟悉的声音,让萎靡不振的复颜妤直起了腰身,“慕芷?”不过一动,复颜妤就疼的龇牙咧嘴,一些才愈合起来的伤口又裂开了,包裹着复颜妤四周的水有了红色。

    “慕芷,水不深,不过就是沐浴的汤池,你自己慢慢站起来……”咬着最后的一丝劲,复颜妤说完话几乎是虚脱了一般。

    好在苏慕芷沉下水也不过是心理作用,等复颜妤说是汤池的时候苏慕芷居然一下就在水里站稳了,只是浑身的,实在是狼狈不堪。可是苏慕芷也顾不得这些狼狈,蹚着水慢慢靠近复颜妤。

    “你怎么样?”见一脸苍白的复颜妤靠在一块大石上,额头上全都是汗,鼻息间进气少出气多,苏慕芷的心被狠狠的揪起,眼睛无意间却瞥到了四周是血丝,不安的心又被提起几分,“你,你在流血。我,我去找人。”

    “哗哗”的水声中,复颜妤勉强张开口,“慕芷,慕芷……”

    “啊……”听到复颜妤声音苏慕芷转身蹚水到复颜妤面前,“怎么了,你要什么?”

    “扶,扶我,上,上去……”

    “哦,好好好……”苏慕芷满口答应,却忘记了一件事情。

    当复颜妤布满伤痕的身体从水中站立起来,苏慕芷才发现事情并非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乌黑的长发披肩,正好遮住了胸口的脱兔,可是即便被遮住,苏慕芷只是瞟了一眼依然感觉到了口干舌燥。水流随着两人的走动而缓慢流动,没一抬步苏慕芷都觉得是对自己的考验。她从未曾想过,那色调单一的长衫下居然有这么一句令人血脉膨胀的玉体,更加不曾想到那微微冒血的肌肤能让自己感到如此的激动。

    “衣裳在那里”耳畔被湿润的气息环绕,苏慕芷才回过神来,对上复颜妤有些玩味的眼神,让苏慕芷有了一丝的惊慌,甚至没等复颜妤站稳就急急跑去拿挂在架子上的衣服。

    侧着头,尽量不去对上复颜妤的眼神,手却在慌乱间不小心碰到复颜妤的柔软处,女人的直觉,当然是知道怎么回事,即便不说,苏慕芷还是红了脸。只觉得热量一直从脸颊烧到了耳际。

    “不舒服?”复颜妤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这个家伙明显知道是怎么会事,还明知故问。苏慕芷不悦的瞪了她一眼,却惹来复颜妤的笑。虽然只是嘴角的抽动,可是那么明显的笑意,就算是瞎子也看到了。

    苏慕芷没说话,只是手上用了劲,生气却完全忘记了复颜妤的伤,直到手上有了一丝腻滑,才发现手指间上全是血红,“你,你……”

    “无碍的,衣服稍微遮一下,你扶我回房便可。”

    这出浴池离复颜妤的房间不远,只是天气已经转凉,从温热的浴汤中出来,又没了真气护体,复颜妤还是忍不住的直打颤,看的苏慕芷心疼不已,可是现在她也自身难保,一身湿答答的衣服,还不如复颜妤身上那件薄的外套。

    “快些走,我屋子就在前头”知道苏慕芷头一次来,复颜妤不得不再强打起精神告诉苏慕芷自己的房间所在。

    两个人抖抖索索的走到门口,秋韵正端着汤要过来,看到狼狈的两个人赶紧打开房门,迎着两个人进了屋。

    “这都是怎么了?”看到白色的外套一件沾满斑斑血迹,秋韵顾不得苏慕芷,赶紧拿来金疮药,小心翼翼的脱下复颜妤的衣服,“小姐,这伤口都又裂开了。”

    “嗯,慕芷,慕芷……”眼皮沉的睁不开一丝一毫,可是复颜妤却还惦记着苏慕芷身上湿了的衣裳,“你,你拿我柜子里的衣服去换,换一下,免得,免得着凉……”话一说完,复颜妤头一歪,便昏了过去了。秋韵急急探了下鼻息,发现气息虽弱却还平稳,提起的心又放下几分,转身对苏慕芷道:“王妃,我来给你拿几件小姐的衣服,你自是换上,免得受凉了小姐又要担心。”

    “我自己来就行了,你快点帮她上药……”苏慕芷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睛红红的染上了一层雾气,似乎下一秒眼泪水就要下来。

    秋韵也急着复颜妤的伤,只是刚刚复颜妤的话虽然是对苏慕芷说的,但是和复颜妤相处这么久,话里的弦外之音秋韵还是听出来了。可是苏慕芷坚持秋韵帮复颜妤上药,自己去换衣服,反倒戳中了秋韵的心。秋韵也没有客气,金疮药倒在棉布上,小心的在一个个裂开的伤口上轻轻的一扑。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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