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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节

    三太子 作者:公子兮风华

    第20节

    冷下去的空气之中,司华静静躺在那,被拂苏抛弃的心难过的跟泡了酸坛子,难受的想哭却不敢哭,他是男人,不会轻易掉泪。想扑过去将他压倒,又怕被他推开,没有什么比被喜欢的人推开更难受的事情。

    “浅儿,我想回妖界。”拂苏轻轻的说。

    司华侧过头去,道“为何?”

    “哪里有我的爱人和孩子?有我的家。”拂苏望着那地方,有些期待重逢,也有些伤感如今的别离与无奈。有无数个夜晚他都梦到菩清与容玉,梦中的菩清会笑,不,准确的说那是前世的菩清,十八岁的稚气,在他面前的放肆,还有无所拘束的自由潇洒。他真的很迷恋前世的菩清,那个人有许多感情,高兴快乐生气都会露在脸上,不死如今的菩清。

    有那么个爱人在妖界,让他如何不思念?

    拂苏说的有心,却让司华感到一点吃味,闷闷不乐的起身坐着。“妖界有你的爱人,那,我算什么?”一个替身吗?还是一时兴起。

    拂苏微微一惊,收回心仔细掂量与司华之间的感觉。说不上爱,也谈不上不喜欢,只是出乎情而已,不会逾越那道线。司华一袭红裳惊艳这个六界,同时,也惊艳了他的心,高贵华丽的简单装扮,浓妆轻抹的傲气,有着男儿的英气与豪气。这个人不能和菩清作比,也是比不上的,但他不得不承认司华确实很独特。

    许久听不到回答,司华心中没了底,他这次回异世本就是要拖住他不让他回妖界与菩清见面,以免妨碍东岳蓬莱联姻。由心而问,他很想得到拂苏,得到一份喜欢,不是一时兴起,也非风花雪月,是对菩清的那种单纯、炙热、露骨而刻骨的感情。自觉拂苏无法给予他这种感情,但,他的要求并不是很高,都说有先来后到之理,只要拂苏可以承认喜欢他,让他位居菩清之下也是可以的。

    感情的方面,他不是很懂,只知道,喜欢就该在一起,不喜欢就没必要拉拉扯扯。当年娘亲对父亲的爱他没羡慕,应该是矢志不渝,愿同生同死,可他的要求很低,只需在意的人也在意自己。他的心不会留太多在儿女情思上,但对拂苏,似乎有些超越预料,慢慢的将注意力从复仇转到感情上。

    今天,他想知道拂苏的想法,这样一直打哑谜也没意思,果断点对他最好,他没什么耐性,也不知对拂苏是否会除外。

    “萍水相逢的路人,把酒言欢的朋友,争锋相对的敌人,抑或是一时兴起。”

    这四种选择拂苏选不出答案,不是萍水相逢的路人,可以作为把酒言欢的朋友,他们互相切磋也是很好的,与花神他们一起只会喝喝酒、看看景色,哪像与他?争锋相对的敌人不可能是的,日后也不会是,他不会把朋友当作敌人,除非朋友伤害自己的家人,而最后一个选择,拂苏准备选择,但又觉得不是那样,不是一时兴起。那若非一时兴起又是什么?日久生情或是一见钟情?这未免太可笑了!

    “…我们是朋友。”最后,拂苏还是选择了另一个答案,做不了路人,又做不了情人,不如做朋友,依旧可以朝暮相处,煮酒论剑。

    就这么一个选择让期待的司华脸色骤变,惊呆的看着拂苏的侧脸,真的把他当朋友,那何必与他做出那么暧昧的举止?刚才还靠自己那么近,朋友之间可以这样吗?至少,他不认为朋友可以那样。

    “那还是别做朋友了。”说完,留一抹红影消失。

    拂苏没有回头也没有追去,喜欢司华,偏如蜻蜓点水,不重不轻刚刚到好处,也不会随着岁月加深。他的心被菩清霸占,留有一些缝隙装载容玉,仅有那么点空隙留司华。

    失去司华,他没什么可以后悔的,也没有什么可以难过的,不痛不痒。

    ☆、立位

    异世重楼在异世也在安排后续的问题,众人随疑惑为何是仙界三太子继位,但也没有太大的反对,至于反对的人自有那些掌事们去管。

    三个月后,异世重楼将拂苏正殿面前举办继位仪式,拂苏还是刚刚得知的消息,整个人还没弄明白自己怎么成异世主下位异世神的。

    异世重楼取出代表异世神的神翎权杖,期待的看着拂苏“拂苏,异世交给你,镇神塔之中的北慕司华也交给你,你莫让师父失望,好好看守镇神塔。”

    拂苏看了看四处,更是被下面跪着的弟子惊得有些退缩,如此大任他是万万不可挑起的,何况,他迟早要离开这里回去找菩清父子,看守的活还是交给留在这里的人好“师父,弟子…”

    就知晓拂苏要推脱,异世重楼才今日临时受命拂苏,为的是拂苏接受这位置。白紫彧要他留在这里,唯有这个位置会让他安心踏地的留下,当然也可暗自修行,千年后成就一身,便自己闯去。

    “天女湖唯有异世神能进,若非为师选你继位,怎会让你进入天女湖中?嗯?”异世重楼拉过拂苏的手将权杖塞入他的手里,不管拂苏的挣扎,直接用力握住举起,对着下面的人喊道“从今日起,拂苏为我异世第二代异世神,权杖在此,违抗者定斩不赦。”

    权杖高高举起,拂苏便觉有一道力量从握着权杖的地方传入身体,他自己都难以阻止那股力量,一时也挣脱不了。

    下面的人道“我等见过异世神,划出仙界,独立一方,千年镇守,治十恶不赦者。”

    异世重楼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法力暗自流到拂苏身上,眼中一道狠冽闪过,又挣不开手,只得忍着说道“各位掌事要向新代异世神说清异世情况,包括,有哪些镇压的地方。本神需闭关修行,无大事便不许来打搅。”

    “是。”

    拂苏看了一眼异世重楼,沉默不语的随他离开,避开眼目,异世重楼费劲解数方才止住法力的外泄,退他三步远“你做了什么?”

    拿着权杖的拂苏不是很好受,他体内没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一是不好过“为何师父的法力会流向我?”

    异世重楼也不知到底发生何事,唯一知道的是这个拂苏有些奇怪,这么多年来,没人吸走他的法力,拂苏是第一个人。莫非跟权杖有关,可权杖会有什么问题,除非,真相唯有那一个。

    那,只怕万一,异世重楼连忙将他拉过相对盘坐在地上,举掌运去帮他梳理,恐怕他还未接触过这种力量,一时受不了,有逼不出来才会这样。

    拂苏的只觉浑身不适,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才舒适了些。

    “多谢师父。”

    异世重楼抿唇不言,静默的与他分开,准确的是要准备入关一事,但在此之前,有些事情他还是要弄明白。

    拂苏不知自己何处又惹得他不悦,也无心去询问,径直的回禁园。

    踏踏实实的睡了一夜,第二日一早,就被几位掌事请出主持大事,饶是他推脱也奈何不了什么,异世重楼当众让他继位,权杖也在他手中。那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

    忙忙碌碌的在各种大小事情中渡过多少个朝暮,终于理顺诸事,慢慢上手。他最大的幸运是这里不必思索如何争夺地域与高低,就没有多少必要废脑子,事情交代给首老便可逍遥快活去了。

    自然,他第一个地方去的就是镇神塔,想看看司华如今是何模样,不知消气没有。

    有了异世神的身份,他可随意进去,刚刚进去便瞧榻上带高冠的红衣男子抱着一裸身女子,他与菩清也做过,自然知道眼前上演的是什么。只是,那男子怎么那么熟悉,轮廓与神色都十分像似,是北慕司华?还是…

    上下颠簸的女妾处在高高的青欲之中未发觉旁边有人,一味的呻音呢喃,还不忘娇嗔。只是,司华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眼睛一冷。

    那日分开后,他等过拂苏过来,可太久太久都没有,他失落,认为拂苏再也不会来。便陷入一种十分恶心的生活状态之中,纵享鱼水之欢,徜徉无拘无束的欢乐之中,这些可以淹没心中的求而不得的难受与酸涩,只是,心,还是会难受。纵然如此,却无青欲。

    一时间,他不知如何反应,任由女妾在跨上上下。

    “神尊…妾身要…”

    终于反应过来的司华奋力撑起托着千斤巨石的身子挥开还不知所云的女妾,衣摆滑落掩住他身下的旖旎,但那气息还在。“你怎么来了?”

    女妾被突然挥开,摔入旁边的纱幔之中,修长白皙的身子微微痉挛着。

    拂苏看了一眼角落里的女妾,最后对上慌张的司华,有一个真相浮上心头,拨开华丽的云雾犹见里面的惊艳,一具傲气的身子,原来,是男人。而他,误认女子,从头到尾,这人都没亲口承认过。

    不闻回答,又见那没有感情的眼神,司华突然有些畏惧,整理衣裳,移到他面前。恢复男装的司华有着独特的气质,还有高高在上的威严,尽管眼带无措也不减他的风采。

    “…你,北慕司华。”

    事情到现在,司华再是掩饰也掩饰不了,拂苏亲眼瞧见一切,难道要矫情的说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吗?不,即便说了,也没人相信。事实就是如此。身份露开,本可以安心,但司华还是轻轻颤抖。“是。异世因我而来,镇神塔为我而起,我便是七千年前掌管仙界司法的司神北慕司华。”

    拂苏含笑点点头“那么,做不了朋友,是你说的。”

    说完,拂苏转身离开。

    司华是男的也好,女的也罢,拂苏只想要个没有欺骗的人而已。

    再则,司华是男人也好,日后,不必做朋友了,大可安心离开异世回去找菩清和容玉,没有任何牵挂,牵挂他在这里陪着所谓的哥哥是否安好,可思念外面的繁华?

    如今,只是一眼便惊艳于他的女子成了男子,那他不在担忧什么,北慕司华有野心,会不甘于现状运筹自己所求的霸业,有人会陪着他走到至高点。

    赶回房间,苏宝宝一如既往的在屋里等候,见他回来,快活的蹦到他的怀里使劲蹭,拂苏只是抚摸着他,沉默不语的过去坐下。

    饶是苏宝宝笨也有发觉拂苏有甚不对,开口询问,拂苏也只说事情太多忙不过来有些累,借故去床上躺下了。苏宝宝也只好蹦上床卧在外面。

    可拂苏这会儿也睡不着,闭上眼全是刚才那一幕,刺耳的声音,恶心的萎靡气味。红衣束发的司华靠着小榻静享女人给他的快乐,没看出来,像司华这种人还爱玩这些,那种低级的趣味真是让人恶心的。

    越想,拂苏越是觉得烦躁,转身背对苏宝宝睁开眼睛,又想初见时湖中那一面,翩若惊鸿一般。

    苏宝宝总觉他有事情,于是问“娘亲,你是不是不开心?为什么一直没睡着?你不是喜欢小憩一会儿吗?”

    拂苏微微一愣,才明白自己还真的有些在意司华的行为,可他有菩清,实在是没必要陷入其中。“我在想何时离开异世回妖界,太久没有回去。”

    苏宝宝瘪嘴,也有些期待“那我们立刻就走吧!娘亲,这里有什么好的啊?一个两个冷冰冰的,还不待见我们。就算你现在成了异世神,还是有很多人不服老神仙的安排。与其在这受气还不如回去自在呢?”

    “我也只能暂时替师父打理这些事情,等安定些,而且,掌事们准备加固镇神塔的封印,要等此事办妥方能安心离开。”

    “那事情一完就回去。”听闻他们要加固镇神塔的封印,苏宝宝暗自激动,只要司华被封印,她就可以一直一直陪着拂苏了,而且,自己的命也将掌握在自己手中。

    “嗯。”

    与诸位掌事商议如何封印后,拂苏又被异世重楼招去,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后,已经是满天星河了。

    拖着身影,拂苏负手走回去,路过能看见镇神塔的长廊时止步看了一眼,想他该知道他们要加固封印会自己离开,也就继续往回走。

    走到院中,忽见前方立着一身女装的司华,是初见的那一身衣裳与妆容。

    “你还不走吗?”看见司华,拂苏还有些惊讶,但惊讶过后是疑惑,疑惑司华怎还穿着女装,莫非想要成为女人不可。不过,只要不脱衣裳没人发觉他是男人,声音、容貌他都有,可以骗过很多从前没有见过他的人“掌事们要加固封印,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一直在镇神塔中反省的司华很低落,数次一个人坐在那冥思自己哪里做错了,可归结起来,还是因为那日被他撞见与女妾做那事的缘故。终日的难过与担忧,还是促使他过来了,同样也知道掌事们要加固封印,每隔千年他们都会加固一次,只他的能力,什么封印都失去了作用,他可以随意进去。此刻听闻拂苏的话还觉他是关心的自己,心里的阴郁顿时少了许多“拂苏,你还是在乎我的对吗?”

    “说什么在乎不在乎,我们曾经是朋友,小小的关心还是该有的。”这话也不是气话,是拂苏暗自掂量过的,他跟这人迟早的说清楚,早点晚点都好,总之,不能这样放任自己的感觉。

    隔绝的太久,司华连真假都分不清,此刻也就不知道拂苏所言是否是真话,上前靠近“我被隔绝了太久,很需要你在我身边,只要你爱我,从此,我再也不杀人,愿意放弃荣华富贵,忘却仇恨,重新生活。”

    这几日,司华仔细想过,比起六界之主的位置,他更需要拂苏这个人在身边,没有与菩清之间的深情也可以,好不容易离开孤独,再重回,不会习惯也会难过,很难过。

    ☆、赌约

    对司华的需要,拂苏做不到,他不能爱司华,也无法爱上除菩清以外的人,就算司华,也只是平平淡淡的喜欢,越过友情一点,不及爱。“你是七千年前仙界的神话,听闻你的故事,我十分敬佩你,纵然你是他们口中的恶人。离开镇神塔,恢复往日风采,与天帝争夺六界之主,这才是一个不朽司神。”

    “那也只是你的听闻,传说都会夸大,却忘记人的本性。是人总会孤独寂寞,需要一个人陪在身边,衰老病死都在。遇到你之前,我是北慕司华,七千年前闯天庭夺位的司神,被关在镇神塔中的失败者。但,遇到你之后,我只是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只要你答应,为正为恶,去东去西都听你的。”

    没有人天生便是那么伟大,可以撼天动地。即便一个人成就自己了,脱去光鲜亮丽的外壳,大家都一样,只是个凡人。

    “做你自己就好,就此别过。”

    见人要走,司华赶紧抓住他,道“是因为那日的事情你才不肯原谅我?”

    “我没有生气,那是你的事情,是否爱惜自己,与我无关。”拂苏挣开,冷冷丢下话便要走。那日的事情他没有生气,但心里却是有些不敢在接触他。

    可司华就是那么认为的,转身在掌中聚敛一道法力,坚定的说道“拂苏,我肯定,你会爱我,即便不在眼下,也会是在将来。你不信我需要你,那我也证明给你看,我北慕司华非你不可,无你此生难活。”

    说完,在拂苏转身要让他走时,将带着法力的手中袭向自己的下身,便是一道红光闪过,鲜血洒满了四处。

    “嗯”司华咬着嘴唇也没治住自宫所带来的剧烈痛苦,鲜血滚烫的流满下身,脸色苍白,面目扭曲。

    拂苏的脸上也被溅到了一点,分明没有什么温度带的东西像是烈焰一般灼热,看着痛苦难忍的司华跪倒在血泊之中,拂苏才回神,什么也不管的扑上前扶住他“你…不要命了吗?”这可是一根男人的象征,也是神尊的威严,还是他的命,怎么说不要便不要。

    因为伤在最最错弱的地方,那种痛的可以立刻昏死过去的感觉频频席卷司华,他却撑着看向拂苏,“没有什么不舍得的,拂苏…日后,我只要你,再不碰其他人…”

    “别说了,我带你回去。”

    等拂苏将人抱回镇神塔中的大床上,他的身上也全是血了,意识还在的司华抓着他的衣袖死死不放。做出这样的决定需要很大的决心,一旦失去,便再无恢复的能力。可他就是要赌一次,拂苏绝对会爱他。

    “我看看你的伤口。”拂苏颤抖着声音说道,现在,要止血,必须止血。

    司华拉住他“赌不赌?”

    “…”

    “将来你会爱我,只爱我一个。我放弃所有,赌这一次,只一次,你,赌不赌?”

    看着司华如此倔强而肯定,拂苏还是不得不顺从,他很肯定自己将来不会爱上别人“我赌。”

    就知拂苏是顺承,司华也不戳开,只道“若是我赢了,你要爱我一辈子,用尽余生的力气:若是我输了,倾我所有应你一事。”

    “我会记住这个赌注。”

    听闻回答,司华再也坚持不下去昏睡过去,本要匆匆忙忙打理伤口的拂苏弯身在那保持开始的模样。

    /

    擎丰第三次来妖君殿时才见到醒来的君昨,本想等着菩清送回,可心等不了就自己过来看看,没想到,君昨醒了,立在院中打理花草。淡淡青色发簪挽着几缕青丝,淡青长袍裹着身子衬出他的修长与单薄,眉目间露着温和与恬淡。

    发觉有人的君昨顺着看去,恰好看见擎丰,当时一惊,没想到会是擎丰。一直留在这不肯去紫云山就是因为被青欲之神道出的真相,他为此事受刑,怕擎丰也知道自己的心思,越发的不敢面对。

    反应过来,丢下手里的东西转身就往屋里跑,啪的关上门将门拴好。慌乱的在里面走来走去,脸上也是带着红晕。“该怎么让他走?怎么办?怎么办?”

    门外的擎丰当时微微一愣,随即移到门外不准备进去,听闻里面的说话声还有些觉得可笑。

    “他怎么来这呢?这可是妖界,不对,我跑什么啊!这不是欲盖弥彰了吗?我真是笨死了。”想到这的君昨连忙走到门前,伸手要打开门“说不定是过来找妖君,结果走错了地方,一定是这样”再三肯定后,君昨打开了门,突然又见是擎丰,什么也没想直接关上门“你怎么不走啊?妖君在无心殿,你,你让别人带你去就好啦!”

    擎丰不知如何开口,就那样站着,该对君昨说什么,该如何做,他都不知道。

    君昨盯着外面的黑影,皱眉,心是噗咚噗咚的跳。“上神,你…你还是别站在我门外了,让人看见多不好啊!”

    君昨很想让他走吗?擎丰问了自己一句,又不开口问,也捉摸不透君昨的心思,最后,还是觉得君昨不想见他,握紧手又松开,走了。

    在里面犹豫纠结的君昨一见人离开了,顿时笑了起来,打开门一看,发觉真的走了,心中有有些失落。“就不能再等等吗?”

    失落的君昨暗自叹了一声,出去继续打理花草,只是这次,不是打理,而是作践花草了。来一探究竟的菩清都能看出君昨心神不宁,胡乱在弄花草。

    “上神走了,仙界也管不到你,你可以走了。”

    闻话的君昨一愣,起身揪着自己的衣袖,“那个,我…”离开妖君殿他能去哪,流青鲤有流澜夜,他不可能去青丘山找他且住下,而且,他家儿子也得要他照顾,自己去就是个拖累。如果,去紫云山,那他根本没有理由过去,凤王那,还需要他去?

    “不归山有人看守。”菩清道。

    “我…我暂时…”

    菩清不管挥袖将人扇走,事情做到种地步,还浪费时间作何。

    被扇走的君昨只觉有些眩晕,也不知会落在那,想想自己现在处境,寻个地方安置便好。魔界他自然不肯去的,就算被逼不再为仙,他也坚持自己的正义,虽在仙界只是一瓢而已。他不认为魔界是邪恶之地,只是,恒古便是邪恶之地。

    只是扪心自问,不愿去魔界还有个念头,便是那紫云山的擎丰了,对凤王不曾有从前那么浓烈的不舍,反而,是对擎丰那不可说的不舍。当明白自己的心事之后,他独自沉思时再何时不再思恋凤王,却总是没有源头,很多感情就是那么不由心所想的产生,与凤王之间也是如此。

    这般想着,心情好了许多,等着降落之地。

    而在半路等候的擎丰迟迟不见人来,石头心还是有些担忧,他却不知这是担忧,只是觉得有种不同于素日的心酸。

    君昨一个小小酒仙确实配不上他,先前发妻已在生擎九时死去,对他,多年前的事情,都不记得可有喜欢。想想也没有,都是媒妁之言的婚姻,他又不沾儿女情思,成婚多是顺承父母安心习武登上朝廷大将。可对君昨便是初见时他立在银树下且醉且醒的样子挠着他的心,容貌比不上在场的花神,更没有花神气质,相处下来,他还胆小懦弱,却是他的懦弱胆小恋上凤王的风流,这个人像个孩子,但也会关心人,爱上便是深爱,不爱却发觉不了。

    如今得菩清相助让他逃过五雷之刑的死刑,他也是决定下去,日后,仙界说他勾结魔界恶人也都认了。

    再是等候片刻,终于见人来,施法拉过抱在怀中,显然君昨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是对上擎丰的眼睛,傻傻地的看着。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就君昨的心噗咚噗咚的,擎丰都能感觉到,只是自己的心跳的那么安静,但他知道,这并不意味着不喜欢。

    “上神…”君昨终于呆滞的叫了一声。

    “你我都无法安身立命,不如一道做个枕边人,如何?”

    擎丰不会说情话,更不会讨别人开心,只能凭借本意去做去说。这话,算是询问他的同意,不会再似从前那般勉强。

    君昨反应过来自己正处于什么姿势时,脸刷的红透,害羞的往他怀里躲,这举动让擎丰以为他应允,嘴角微微勾起,幅度很小甚至看不到,但这足以说明他有了些变化。

    朝着紫云山而去。

    ☆、遭罪

    办完擎丰之事,菩清将殿内诸事托给南霄莫赶回魔界对当年历劫之事问个明白,也想清楚容玉到底是何人的子嗣,若真是拂苏前世情人之子,那他多年来的培育便是一场空。容玉那孩子,顽皮又爱闹事,但又体贴,是个好孩子。经过拂苏教育之后,也有所转变,只是不善表达内心的喜欢,可又会为外人发怒不理他。

    一千年了,容玉来妖君殿转眼已是一千年,身边的第二个跟随,口口声声叫自己爹的人寻到所爱,自己再也不是那么亲的人。菩清习惯容玉的淘气,别扭是他没想到的,却在关押菁殇时就知道会这样。没什么后悔的,他是这么的告诉自己,关押容玉激怒容玉没有可后悔的,事情便是那样。

    回到殿堂,魑清不在,唯有敖炎独自在殿内看书,一副悠然之态。

    “父上。”

    闻声的敖炎微微一惊,抬头看去,见是菩清,搁下手中的书册“你回来了。”

    菩清过去寻了位置坐下,道“父王在何处?”

    “西方狱火泄露,他前去查探情况。寻他可是有何事?”菩清一般都不会回魔界,又是一去便是几百年难得回一次都是有何事需要他们,而他们则因为当年的承诺不再踏出魔界,故而无法看他去。

    西方狱火是锻炼罪人的火,靠魑清就能解决,菩清也不担心,便开始问自己的事情“容玉来妖界有千年,前几日,我忽做一梦,梦中有人怀着孩子,那孩子叫楚轩,而孩子的父亲是拂苏。出生至今,这是第二个梦。”第一个便是历劫。

    敖炎不知他为何突然问起容玉的事情,但历劫之事他们也不知晓,何况他们根本没有踏出魔界。

    “我想知道,容玉到底是何人的子嗣?为何出现在妖君殿内?”

    “此事连你自己也不记得,我们如何记得?除非时光倒流,回到过去,在去亲眼看一次。只是,你记得历劫时人间是何朝何代码?”

    时光倒流回到过去,菩清微微颔首看了自己的手,也许可以倒流,只是这便是违逆天,一切都将更改。会有许多人因此而消失。若是出错,定引起时空混乱,倒是,自己便是个为一己之私害死众生的罪人。不可不可。何况自己什么都不记得,历劫时自己叫什么?是何方人士?很多都不知道,渺渺人间何处寻那个前世人。

    看他沉默看着自己的手,想他是不想牵连生灵,心中有些不忍。“从前的记忆犹在,偏偏缺失历劫时的记忆,你记得自己放在哪了吗?”

    “我,不记得。”那点记忆一点也没有留着,他自己都不知会放在何处。

    敖炎叹气,思索了片刻,道“不如你自己再次身入梦境,进去弄清一切。除此之外,便无他法。”

    “平生只有两梦,一梦千年历劫,一梦人间。梦,太难,下一次也不知在何时。”

    连做梦都难,敖炎一时也想不出别的法子,只有等魑清回来之后一同商议看能否找到法子。

    且说天帝与堰荒等人,迟迟寻不到拂苏,心中确实有些着急,别提是堰荒,几次闹到天庭,大有说天帝等人包庇拂苏的意思了。而他们确实寻不到人,着实没有办法。

    而容玉也过的不如往日,因为不受菩清宠爱,偷跑出妖君殿,被各方流浪妖怪欺负的满身伤痕,就是不肯回头要去找菁殇。

    在外躲藏许久,整个人消瘦不少,而拜烨、月长梵等人因没有菩清的命令也不敢擅自寻找容玉回妖君殿,按照菩清的意思是放他走,看他自己能搞出什么大事,没有妖君殿给他撑腰,能不能随心所欲。他们看的心疼,却只能暗自摇头,期待拂苏尽快回来。

    这日,容玉走到一个无人谷里,看四处安静便卸下身上的东西爬在溪边洗脸,才好好休息片刻,四处突然多出几个人来,准确的说是妖怪。

    “哪来的小神仙?”带手下出来猎食的豹子王出门就看见一个白白嫩嫩的人,而且,还是个神仙,这让他饥饿的肚子顿时大张旗鼓的叫了起来,就连口水都没能抑制住,要知道,在妖界找到这种美食很是难得。

    手下也为出门碰到的美食扰的沸沸扬扬,兴奋不已,都在摩拳擦掌准备活抓,不给他一点点的伤,保持肉的新鲜柔嫩。

    一路而来,容玉遇到的妖怪够多了,但那些都是一些小妖,又离妖君殿近,便知道他是何人,也不敢吃他,只是欺负以下便可。可是今天这妖怪似乎跟从前遇到的不一样,这让没什么法力的他畏惧的后退,拔腿便跑。

    豹子王看的有趣,活蹦乱跳的美食劲道,相信吃下去一定会久久口留余香。“小的们,活抓他,要活的。咱们今晚涮神仙肉吃。”

    “涮肉,涮肉。”

    光是听到后边的声音,容玉就害怕,带着法力便跑便飞,希望可以逃脱。

    但很快,身后的人跟来了。豹子王落在他前面“哟!跑的挺快的啊!一会儿天一会儿地的。”

    容玉本就不行,这么一吓,顿时从天上落下去。

    那豹子王一见,可不能伤着了这人,不然就不可口了。连忙飞出一个绳子把人拉住,悬在空中,直接往洞里走。

    容玉以为自己会被摔死,然而,事情并不是这样的,他要真的被抓去涮肉了。这会儿挣脱不的,倒有些后悔自己跑出来,还不带一个兵器。

    后悔归后悔,可是眼下如何逃离这妖怪的魔爪,千万别没找到菁殇就丢了性命。

    正在不知如何是好时,阑珊异灵突然出现,手中握有长剑,直接朝着那豹子王刺去。豹子王也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小妖精,还是个女的,这一剑躲过去,不敢轻敌回身一掌拍去。

    阑珊异灵微微一惊跃身躲过,那容玉自是觉到性命没什么大碍,只是阑珊异灵这个女子能打过豹子王吗?

    “他可是妖君殿的小太子,豹子王,你不要命了吗?”阑珊异灵本是暗中跟随容玉之人,才刚打盹离开,容玉便遭妖怪捉住涮肉,她真会忍受。即便容玉待她毫无情分可讲,但也是他丈夫、

    豹子王闻言心中大惊,这骑在刀剑上了,上不去下不来,何况他们确实恶了许久,遇到这么好的食物还是忍不住想要拿去涮肉吃。瞪了阑珊异灵一眼,脑子全是食物,理智跟着掉“我可从未听说过什么小太子。何况,妖君尚未成婚,何来的小太子,你这小姑娘莫要拿妖君唬我,我可不会上你的当。”

    阑珊异灵拽紧长剑,道“你敢伤他一分,我便抽你筋骨,再交于妖君处置。你知道的,妖君殿下是妖界首领,他的本事与法力可不在仙界天帝之下,弄死你如捏死蚂蚁般简单。”

    豹子王一愣,心里被阑珊异灵的话说的有点担忧,但是,妖君殿的小太子怎么会在这里游晃,法力低的无话可说。但看这眼前的小丫头,梳着已婚女子发式却太年少,莫非是她唬人的。“哈哈哈!你这小丫头,休要如此狂妄,我可不想饿肚子。有本事,自己跟来抢吧!说不准,我还请你一杯。”

    “灵儿,快去找我爹啊!”被吊着的容玉本来就不是很舒服,几番颠簸后被折磨的要吐了,刚刚还以为会被得救的希望在豹子王那话后彻底跌落,煞是脑子里蹦出菩清,嘴里也喊出菩清。

    阑珊异灵一愣,但她的法力确实不是豹子王的对手,而且,身在敌军之所太不利于自己,还是得去妖君殿搬救兵,找不来菩清,找拜烨或是族老也可以。说着,咬唇转身离开。

    就在阑珊异灵走后不久,豹子王也吧容玉带回灯火围裹的洞府之中,唤来小的把人清洗,又让人准备酒席,宴请邻居熊王、

    被胡乱扔在地上的容玉已经遭到双手捆缚,双脚失去自由。看着眼前忙碌的身影,身上汗水直冒,这比得罪菩清还要恐惧,他从未感受过死亡的滋味或是濒临死亡的恐惧,自从得到永生,死对他变得很遥远,几乎没有意识。今天,他才第一次感受、

    噪杂的声音还有干柴堆砌的火焰让他无比害怕,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也没有多余的意识想曾经,曾经所作所为以及被辜负的,还有自己辜负的。他害怕,想要有人救他出去。

    有人把他捞起扔进温热的木桶里,被拔去衣裳,洒上花花草草的,他在水里害怕的颤抖,目光有些涣散。奋然起身挣扎也被几个小妖摁住,小妖们看他不识趣也是将死之人就起了欺负之心,把人往水里摁,让他双手自由扑腾,溅出一大半桶的水、

    可这样并不能满足尝受豹子王驱使的小妖们的心,又拿来刷子使劲的刷,把白皙的肌肤刷的血丝泛滥,都难看出原本的模样。容玉痛的眼泪直往下掉,推不开。喊叫也无用,心里是后悔了八辈子。

    一个小妖取来盐,说是腌着以便入味。

    本来是渗血的身体接触到盐是痛的容玉瞳孔放大,眼中血丝渗出极为恐怖,还失去往日风采变得狼狈不堪,完全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腌制宰割。

    “爹,救我…我错了。”

    容玉虽有千岁了,可还是一个凡体,受不住这些罪,痛的他认错,放声大叫菩清。但这也是出于潜意识,对菩清他不会太狠,因为他的历经的痛苦比不上他的一分一毫,只是因为有些淡薄的恨才想离开他去找理解自己的菁殇。可是。他认错。

    ☆、大漠

    在魔界的菩清已在魑清的帮助重入梦境,当时进入之地是一片桃花林,四周桃花缤纷颜色浓艳,恰比三月彩画。宁静之中掺着鸟儿鸣叫之声,隐约有溪水潺潺声传来,将这里打造的十分真实。

    不知是何处,他只能凭着感觉往前走,拨开桃花枝,耳听四方,方才听到远处而来的脚步声,仔细一听,才是两人。

    想着或许是他,便加快步伐前进,越是接近,越能听清。

    三株桃花树中,一人白衣如雪,长发如墨,身子高挑,但看身影便知此人非等闲人,而他并肩之人稍矮一节,一身粗布麻衣,步子随意,全身如从桑田之诗走出的闲逸一般。

    “离开太久,折回可好?”那粗布之人道。

    白衣人沉默了片刻,止下步子,似要回身。

    粗布之人止步轻笑,也不知在笑什么,菩清竟觉这二人心有灵犀一般,不用言语便可知晓彼此心中所思,只是不知可是自己的前世?待那两人忽要回身,四周传来容玉的叫声,这让他连忙回身看去,嘴唇微开,暗知不好,也不管这漫天桃花下的两人是谁便化影离去。而在他转身的时刻,白衣人与粗布之人也转身过来,白衣人生拂苏之冒,面色微润,眼带笑意,而粗布之人生菩清之貌,眼生稚气,眉宇青嫩,笑若孩童,却非少年之貌,自是一身如此,恰配白衣人双眸爱意。

    “你说,这满林桃子如何解决?”

    白衣人含笑将他拉近,笑道“我喂给你吃。”

    两人言少,凭一眉一情明了,携手于桃花下,渐行渐远。

    只留给一个梦在此作罢。

    在旁边等候的魑清、敖炎一盏茶未完,准确说是凳子没坐热,就瞧菩清起身下床。

    “菩清,你怎么醒了?”魑清道。

    菩清起身动动附在腹部的手指,道“我必须回妖界,容玉有难。”

    魑清、敖炎微惊,还没问个清楚,菩清也匆匆离去不见人影。

    “这般着急,莫非真出了何事?”魑清道。

    “这梦难造,真相而过,作罢。他忧容玉,且随他去,你我二人也回殿内续琴。”

    、

    被扒光的容玉让小妖抬到干净的砧板上隔着,他已经被折磨的失去挣扎的力气,就连呼吸都是张大嘴巴换着并不干净的空气,身子通红,因为被腌制的缘故,伤口处渗出血水,极为恶心。

    “放油,放油,等水烧开就将食材放进去炖着,出了香味再放其他的肉。”一个小头目吆喝了几句,转身去了砧板前,看了眼今日的食物,大为的点头说好。

    “拿刀来,我要切肉。”手掌一举,一边早等候的人讨好的奉上小巧的匕首,锋刃锋利的能割巨石。“今日的肉,可真是百年难遇啊!”

    送匕首的小妖喝道“那是那是,头领刀法也配切这等尤物,煮出的肉定然美味。”

    小头目咧嘴,刀刃上的反光射到容玉的眼睛上,这让他瞬间有了挣扎逃跑的欲/望,可是连个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怎么能逃出这里呢?逃出这些魔爪。眼泪溢出润湿脸颊洗去脖颈上的血丝,说是可怜又有几分罪有应得不值得怜悯。

    小头目吹了匕首上的灰尘,靠近容玉的身子,寻着胳膊而去,那里肉多自然是削下几片留在骨头入汤。刀刃碰到肌肤,轻而易举犹如刀入豆腐般的划开,鲜血一下蹦出流了砧板,轻轻推进保持肉的薄度和均匀,三推之后搁下一片发丝厚的肉片,捻起仔细探看是否合适。而容玉痛的皱紧整张脸,握紧拳头拉扯身上的伤,让他恨不得咬舌自尽,却连自尽的力气都没有。

    也便是在此刻,菩清化影而来,还无人瞧见他便瞧见血肉模糊的容玉,呼吸一止,上前挥开要割第二刀的小头目,他的力气很大,因为有人动他的容玉,小头目还不知缘故已经摔在岩壁之上嵌入岩石之中看不到身子,这会旁人才有所警觉,看来,个个都畏惧。

    菩清紫眸一暗,毫无怜悯的将在场的所有人拦腰折断扔入滚烫的汤汁之中,痛喊声十分悲怆震得洞府掉石头、

    他有守护妖界的责任,可这不意味着这些妖人可以伤害、欺负他的容玉。

    转身看向流血不止的手臂,伸手附上,点点紫色星光而过,新肉长出,一切恢复原本模样。容玉看着菩清流泪,却出不了声,他就那样看着菩清,是重新的信赖、依赖、期待。

    “容玉,别怕,爹护着你。”说着,施法给他疗伤,让破烂的身子恢复原样,甚至,比原来还要好。变出金黄大衣给他隆上,这时看着安静的容玉,才觉他其实无法去计较他的身世,无论是否是玉清风的孩子他都能接受,而且,很爱他。

    附身,在额头上落下一个吻,伸手抚摸他的脸颊“日后,不会再有人伤害你。爹,为你报仇。”

    他不是善人,也无需虚伪,这豹子王抓容玉他便血洗此地,颠覆宁青山,染上容玉血的土壤都是罪人、

    将容玉抱起化影消失,走出洞府,只是回身看着偌大的宁青山,紫眸微微一动。

    已经得到逃脱的小妖禀告的真相后的豹子王一屁股摔做在地上,口中直说着完了完了,这还没想到应对之策,便觉洞府晃动,乱世四处滚落,小妖四处逃窜,

    不时,整个宁青山花草树木枯萎化为灰烬消失,山还是震动着,只听一声“蹦”的巨响,地上裂出个大洞,下面渗出岩浆,与其他地方分离的宁青山整体倾斜,随着菩清手指轻抬山连根拔起,里面的呼叫声连天,豹子王试着逃出,却来不及就遭山体顷刻颠覆摔入岩浆之中,身体沉没,裂口聚拢,方才芳草青青的宁青山已成荒土,寸草难生。

    容玉双眼看到了这一切,只是片刻,一座山如此没了,所有的小妖来不及逃跑,可能还不知发生了什么。

    看向菩清,他有些畏惧,这个妖君真是他认识的爹吗?那个有人性的玉清风?

    “我要让六界所有人知道,你是妖君殿第二个拂苏,欺负不得。”

    …

    此事一传十十传百的在六界传开,可吓坏了当时欺负容玉的人,不过,这件事情却给如来、天帝一个重要的信息,他们会很好的利用这颗棋子对付菩清。

    而妖君殿内的人对容玉更是有礼,伺候的奴仆半点都不敢打盹,慎怕一不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世人眼中的容玉此刻无比荣耀辉煌,只是他可没那么舒服,反而对菩清更加畏惧,慢慢地的形成一种对外界的恐惧,不敢出门,怕见到菩清,怕自己跟宁青山的下场一样。

    虽然他很想念菁殇,但确实没有寻找的能力。

    /

    在异世的拂苏已经带司华离开镇神塔,自是没有第三者知晓,整日处理正事便一起。司华坐在一边喝茶嗑瓜子,虽然拂苏觉得他嗑瓜子看着很违和但司华没改,说是打发时间,磨磨牙,久而久之,拂苏也不说了,只是觉得这样挺有趣的。

    这日正在处理末地事情时,司华依旧端着瓜子在旁边磕,拂苏一边提笔批注一边说道“我这的瓜子可都被你磕完了,歇歇吧!”

    闻话的司华微微一笑,倚着椅背说道“太无聊了!不吃不行,要不,上神搁下手中笔随我出去走走,去大漠如何?我喜欢大漠的安静。”

    “等我几日,事情办完,便随你出去走走。”

    这一话就是推到了一个月后,拂苏才走出殿内和司华去了大漠,异世的大漠天边如火,脚下裂口巨大,一望无际的,还是沙子,一根草也没有。

    司华寻了高的位置与拂苏坐下,对着天边浅笑。

    “你信我用十年走完大漠吗?”司华变出一壶酒在手中晃动。

    拂苏撑着头看着前方,这里的空气确实好,没有茂盛的绿草,但比那丛林跟好看。不知是因身边有人还是确实如此“徒步?”

    “徒步。日出开始,日落归程,有一次走完,嘴唇干裂出血,头发也枯了不少。不过,那种徒步涉大漠的感觉,好像”悠悠的举起酒壶对着天边落日“好像一场争斗,不必刀光剑影,也能斗个你死我活。”音落,揭掉酒盖仰头饮酒。

    想他一世争斗太多,终是明白比起刀光剑影,心与心之间的争斗更为洪烈。饮一壶酒,祭祀过往,他将放下复仇大业踏踏实实做个好情人。

    拂苏没有徒步走过大漠,更没与他一样有那兴趣,只是,听这几句话能感受到徒步大漠与命斗的快感,侧头瞥向饮酒的侧脸,伸手夺过“有了好酒怎可独自畅饮?”说着,仰头喝下。

    司华衣襟已被酒水打湿,嘴角还有酒水流淌,转头看向拂苏,觉得没有什么能比得上这种日子。女人要来做何,喝酒她不陪,又不慎酒力,也会唠叨阻劝,哪像男人,要喝就喝个痛快淋漓,不醉不罢休。

    如同他对拂苏的这份感情,要赌就赌个倾家荡产,此生不休。

    喝了个痛快的拂苏含笑看向司华,恍若他乡遇旧知“好酒。”

    “我喝的酒取自人间烈酒,烈的辛辣。”

    拂苏挑眉,将酒壶凑在鼻间嗅了嗅,很多年没有喝过人间的烈酒都快忘了他的味道,只有这烈他还记得。“这酒还是人间的好,没有复杂的工序,还是原本的味道。”

    “酒如人生,再是怎么添香加糖,也改不了一路的辛辣。”司华浅笑一过,从他手中取过酒抿了一口在口中搅弄。

    酒如人生,拂苏也觉如此,转头看向落日。

    回到殿内,拂苏被掌事叫去说了些近日情况,谈完事情休息时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了,卸掉外裳,正挂衣之时,忽地感觉有人过来。不过,这种气息除却司华便无他人了。

    “那里不痛了?”

    闻声的司华脸色一红,自那以后,他虽与拂苏在一起,却不在一起同榻。毕竟自宫,他还是有些自卑,自己也是个残缺的人,拂苏是否是可怜他。

    今夜过来,只是,一时兴起过来走走。

    “不痛了。”

    拂苏回身看去,把人拉到床边摁下去坐着。“别回去了,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司华微惊,“我也没想你会对我做什么啊!”说着,转身褪去外裳在里面躺下。

    拂苏躺下后,灭掉灯火,暗中的司华递来被褥给他掩上,内心还是有些小激动的,毕竟是第一次。

    与司华同榻,拂苏说不出这是什么感觉,不反感也不习惯。只道“你因孤独寂寞爱上我,我却因爱上菩清而孤独,我们何尝不是同病相怜?”

    规矩躺着的司华看了他一眼,道“天不由我,我不由天,许多事情不如意。说什么菩清又叹什么孤独?”

    人生有诸多不如意,心中所想往往被现实甩后千丈之外,等后来回想,心中是一片惆怅。拂苏爱菩清是三生,用了三生的时间和力气,可还是不如意啊!“若是事事得偿所愿,何须用那么多力气呢?司华,我很想回妖界,异世我是留不住的,你也随我出去吧!七千年了,你该会爱上外面的繁华。”

    “你去哪我便去哪,说好的,一切听你安排。”

    “那好。最近先料理后事,也得与师父交代一番。你再委屈几日。”

    “算不得委屈。”司华向来说道做到,即是实在不想拂苏出去找菩清,可他不是女子没那么小气,反正,迟早会与菩清见面。

    ☆、算计

    拂苏还没去找异世重楼,异世重楼就来找他了,不过,那一身气氛有些不对,刚处完事情的拂苏疑惑“师父…你出关了?”

    异世重楼仔细审视拂苏,抬手又放下,有些隐忍心中的感情“拂苏,这些年,我错待你了。”

    拂苏不明所意,什么错待,虽然有些不好,却轮不上是错,他师父怎的态度如此前后不一“师父未曾错待徒儿,是徒儿一直心不在焉。”

    异世重楼摇头,似是决定了什么“再等几日,我不再让你受任何委屈。你且安心做事,其他事情自有我来安排。”

    “师父,我…”择日不如撞日,拂苏决定今日就跟异世重楼坦白他要离开异世,可异世重楼不想听他说什么,直接打断。

    “别再开口,让我说。”拂苏闭嘴“我这一身老骨头也没什么用处了,在这异世千年,也就是个看守的牢头而已。不过,我这一身修为对你将大有作用,这么多年,我没什么可以送你表示亏待和愧疚,但,我愿将一身修为传授于你。”

    拂苏大惊“师父,不可,你若将毕生修为传授于拂苏,便会老去,拂苏不可这么做。”

    异世重楼已经是做下决心,由不得拂苏不应,沉默转身而去,拂苏却从那背影之中看出几许落寞,不知从何处来,但这不属于异世上神应有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让他有这种东西。

    回到房间,寻来司华,与他一五一十的说了,司华也没猜出其中的事情。

    不过,司华想起关于异世重楼与碧瑶、白紫彧、魑漠疆之间的事情,但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不该重出水面更不可能跟拂苏有任何关系。“你知道天帝最爱的女人是谁吗?”

    “难道不该是我母后吗?”拂苏反问。

    司华拿过一边的毛笔在手中把玩,缓缓道“在爱你母后时,那是真爱;却在爱上你母后的陪嫁丫鬟碧瑶后,变成错爱。也就是说,他最爱的是贤惠大度的碧瑶。这件事情但凡是老仙家都知道,当年这件事情闹的沸沸扬扬,最后,以碧瑶引诱魑漠疆被处死为收尾。”

    拂苏的震惊可不是一点点,看着司华说都不敢相信此事是真的。

    司华斜睨他一眼,继续道“不过,异世重楼也就是白紫彧的青梅竹马一场风月雪月上了碧瑶的床帏,不仅如此,还让碧瑶怀了孩子。可笑啊!魑漠疆最爱的女人为另一个人生下孩子,落个母子同死的下场,异世重楼也作为罪徒才被分配到异世做牢头。估计你说的事情,许是其中有所误会,他误以为你是他与碧瑶之间的孩子。”

    “这件事情…”

    “白紫彧来过异世,异世重楼突然出关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估计是白紫彧说了什么。别看白紫彧是个女人,她的野心与狠劲可不输男人,如果异世重楼发觉什么,定与她有关。”

    白紫彧在拂苏心中没多大好感,但也不讨厌,他更加偏爱菩清些。司华今日说的这些事情他开始相信是真的,如果真是这样,他该找个时间说清楚,免得误会。“寻个时间与他说清楚,这地方不能再留。”

    “好。”

    /

    白紫彧按照与天帝商议好的带着东岳上神君雪来到妖君殿,事先知道的菩清早早在明城殿等候,拜烨将人迎来的途中被容玉瞧见,他不知是何人,悄悄的跟去。

    “君雪上神,这六界唯有妖君能配你了。想你一直是宁缺毋滥,坚守心中所想,本宫与天帝也暗自叹息。偏巧,上次紫云山擎丰上神欲与妖君联姻,本宫这才记起东岳的你。紫云山的九公主那及你这般,只是个孩子,胜任不了妖后一位。”路上,白紫彧苦口婆心的说。

    拜烨是听在耳里记在心中,也不开口说什么。

    君雪一身雪白衣裳,广袖绣着银色花纹,头戴白玉流苏冠,行步如踏云,面色冷霜,端的是人间莲花一株绝尘不染。对白紫彧的话她也用心在听,却不多般期待这门婚事,跟来不过是给仙界一个面子。“天后用心了。”

    “嗯。”

    行至门外,仆人拉开关闭的门露出里面紫色垫毯与透明地板,坐于台上的人一身青色衣裳,目光如霜。

    “妖君,许久不见。”白紫彧道。

    菩清起身走下台阶,示意旁人抬座,看了看君雪,道“东岳上神有礼。”

    君雪道“妖君殿下有礼。”

    拜烨走回菩清身边,怎的看菩清与君雪不配,都是一身如霜,闲言少语,这若是结亲,还怎么过日子。

    “坐。”走进旁侧偏殿,里面已设宴席,却是些仙果琼浆,香气还在。

    菩清让拜烨出去,独自与她们相谈,拜烨领命出去,这刚刚出去就瞧见容玉。

    “拜烨叔叔,刚才那女人是何人?”容玉好奇。

    “她…她是未来妖君殿妖后,怎么?容玉不想?”

    容玉大惊“族老爷爷说,妖后是三太子啊!怎么成了这个女人?”

    此事说来不是一言两语能说的清楚,拜烨也不想将事情的原委告知与他,相信若是拂苏知晓菩清与君雪成婚为护他周全也愿割舍,再则,拂苏毕竟是男子,废他有足够的理由,何况至今未出现,许是跑到某处隐世再不问妖君殿的事情。

    “容玉,你还是个孩子,许多事情不懂。但你要知道,殿下这样做定是有他的理由。好了,你且回去,这明城殿是款待贵客之地,你不便出现在这里。”

    容玉不悦,但想想菩清的手段,也不敢在此刻冲进去质问,莫说此刻,怕是之后也不敢。也只好自己回去,拜烨在后无奈叹气。

    回到殿中,容玉苦思冥想了许久,也没个明白,本想去找月长梵谈谈,哪知他跟随其余几位族老前往东瀛神州去了,只好做罢。

    晚饭时,容玉正吃的一半,一口菜还在嘴里,就见菩清一人来了,这让他停下咀嚼看着他。菩清来这可真是奇特啊!往日也是有拂苏才会来,今日怎的来了,他想想恐是因为他要娶亲之事来与自己说的吧!

    菩清确实是因成婚一事过来,他身为人父,为他寻娘亲自该是过来说说。在他对面坐下,看了看上面的菜,都是些从人间取回来的,也有是在殿内后园种植的。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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