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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0节

    我把外挂修好了 作者:我想吃肉

    第30节

    “什么时候都要精精神神的呀。”

    毕竟是亲人,刘淑芬儿子回来了,心情也变好了,倒是明白爹妈见识就那样,何况亲妈是真的更关心她过得好不好。丈母娘看女婿,比对闺女都好也是真的。洋女婿也没被挑剔,刘淑芬也顺势喊了妈。

    妈都叫了,爹也顺着叫呗。

    这一叫,坏菜了。

    刘正鹏一直有点绷着的,孙子的话,他还是听进去了的。细细一想,没错,跟闺女关系不好,跟外孙相处也会尴尬的。他那闺女,狠角色啊。

    但是!做爹的威严还是要的!刘淑芬叫了一声:“爸。”声音比较轻,头微微低了一点点。

    这让刘正鹏找到了权威感,他也跟着感觉走:“你还知道回来!你办的那叫什么事?!把孩子撇下了!在顾家连个帮手都没有!”女人总是需要娘家的帮扶的,训两句,闺女再服个软儿,大家抱头痛哭,皆大欢喜。何况,刘正鹏也是真的为外孙担心:顾川才四十来岁,正当壮年!再娶个年轻漂亮的妻子,生个小儿子。艾玛!我外孙在后妈手底下讨生活?

    刘谦礼想死的心都有了!本以为亲妈亲姐傻点,拼命看着她们让她们别说话,好么,爷爷掉链子了。明显感觉的姑妈身上冒冷气,比墙角内空调都降温。

    刘淑芬不想把娘家的烂摊子留给儿子,抬头就是一句嘲讽:“我还头回住这个招待所,什么叫回啊?”

    越宁的口气也变淡了,拍拍刘淑芬的手背,不让她再发言,吐出的词句却透着丝丝的漫不经心。那是一种微妙的居高临下:“外公,没顾家我照样行。我不是被我妈妈撇下的,是我妈刻在我骨子里的那股子劲儿让我到了帝都的。我妈很好,我不想听到任何人说她的不是,不管是谁。只有我才有资格翻旧账,别人,闭嘴。谁翻旧账,我翻脸。”

    刘正鹏全家都惊呆了,亲母子,说不是亲生的都没人信!

    越宁一点也不含糊,能把只熊当产品标志的人,必须是个熊孩子!

    越宁摆明了车马:我就明着熊,怎么地?

    哎,对付外公家这样的人,真是太容易了。谁叫咱拳头大呢?他知道刘正鹏的意思,只可惜,他和他妈妈都不需要这样的亲情表演。不能被他外公从一开头就限定在了乡村地主大院的行为模式里,需要告诉外家,我很熊!你听话,识趣一点。

    第85章 会面(四)

    越宁的心情特别糟糕!

    与刘正鹏一样,他也是带着希望来的。对外家并不出挑早有心理准备,也从不寄希望与别人能如何如何提携自己。外公家对他就是个摆设,烤鸭盘子上那朵萝卜花。当然,如果时代的发展、大环境的变化、现实遭遇的影响能够让他们变得清醒,大家敞开心扉聚一聚,互相通个气,合作把蛋糕做大,也是皆大欢喜。毕竟是外公家,比别人亲近。

    对情况有所预料,没想现实比想象的更糟糕。外家不止是思想陈旧,连摆设都不能好好做。

    让人特别想熊。

    他不是顾川,会弄一个龙四海出来搞笑。对他而言,爱惜羽毛是必须的,亲戚太傻逼,是绝对不会让他们蹦跶的。

    作为一个从来不是好人,只是被一个极富道德感召力的老师给硬掰过来的熊娃,越宁展现本性的时候,熊得浑然天成。在这一点上,他跟顾川颇有几分相似。

    熊了一句之后,越宁压根没管别人的脸变成什么颜色,伸手拿了只山竹,轻轻一捏,再用小刀子刷刷两下,剥出一颗白白的山竹喂妹妹。屋里静悄悄的,只有空调在不紧不慢地吹着风。苏珊开心了,咬着山竹吃得挺欢。

    兄妹俩配合愉快。

    苏珊是聪明的,因为年纪的关系不太明白哥哥行为的深意,却也隐约感觉到她哥哥是不开心,嗯,哥哥不开心,就肯定会折磨人,她只要配合就好了。吃完了一个,感觉味道不错,仰起小脑袋来:“再来一个。”

    越宁微笑着,亲亲妹妹的大脑门儿,又剥了一颗山竹:“哈哈,你吃到脸上了。”笑容天真可爱得跟他那个小学生妹妹有得一拼。

    笑完了还问大家:“咦?你们怎么不讲话了?”

    【这还讲什么啊?!】所有人都崩溃了。

    刘正鹏极其尴尬,教训孙子的时候,他是义正辞严苦大仇深一脸牺牲奉献地说,钱是脸换来的。真要他当着晚辈的面被外孙当孙子似的喷,他的老脸又挂不住了。这当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坑爹的是,他还真需要顾家,走都走不利索!

    这个时候需要一个圆场的人,越宁满不在乎,谁爱圆谁圆。他是需要自己的回归显得一团和气,却不会舍本逐末,为了面子好看,纵容某些人的幻想。想玩传统家长制?爷不伺候!先搞明白要遵守谁的规则吧!麦克觉得,自己这个傻女婿的形象可以……刘淑芬一个眼刀飞过去,麦克刚准备好的傻笑被按下暂停键。

    刘家晚辈们面面相觑,好好的怎么发脾气啦?刘谦礼心里是不痛快的,爷爷掉链子他尴尬,正想着圆回来,表弟熊了!这也太不礼貌了吧?

    生气的刘谦礼想要指责,忽然发现自己面临一个重大的问题:指责人家什么?爷爷也不在理啊!表弟不应该维护姑妈?姑妈应该被爷爷训斥?刘谦礼自己就是姑妈派的,两秒钟前他还坚定地认为爷爷这行为不妥当。表弟也很坑,把人打哭了,还要问你怎么哭了呀?简直坏透了!

    【熊孩子你说瞎说什么大实话?!!!qaq】眼瞅老头要被挂在墙头风干了,这他妈要怎么圆啊啊啊啊!

    当此之时,全员懵逼。

    越宁喂完了妹妹,拿起碟子里的热毛巾给她擦擦手、擦擦嘴:“不能再多吃了啊。”

    “哦。”兄妹俩互相pikapika了两下。

    这才慢条厮理地对刘谦礼道:“是不是很为难?”

    刘谦礼一脸的哔了汪,心里跑过万头神兽,憋屈极了。

    妥妥儿的一个变态啊这是!你精分吗?熊完了外公喂妹妹!窝去,熊孩子你那一脸慈祥!绝逼高智商变态连环杀手的人设。他还戴眼镜!能柔化人设的眼镜被他戴出了斯文败类的效果。刘谦礼三人组真是崩溃了!

    对这一屋子的人,他根本不用装乖巧!所以,这是真性情!亲妈遗传的熊啊!

    熊也得上啊,除非不想混了。单他们仨,没什么,我们读书上进,毕业了找份工作养活自己个儿。可这一大家子还得指望人家,还想抱大腿沾更大的利益。真要钱不要脸。

    刘媛媛慎重思考了一下,带一点点女孩子的撒娇口气说:“你都看出来,脑筋急转弯不带这么玩的。”d!我也不要脸了!

    张子明含蓄地道:“心有余而力不足。”

    还有救,越宁略感欣慰,其他人他就没打算太费神——不划算。刘正鹏的想法,在一定意义上来讲,并没有错。越宁是需要帮手的,他的野心很大,光是商业上面的,就需要很多人。但是,他需要的是高素质的人才,不是给自己请来一群“讲传统”的“亲戚”。

    越宁需要传递一个明确的信息——你们没那么重要!别把自己当盘菜!

    越宁笑了,笑得很灿烂:“你们为什么要让自己为难?或者说,什么把自己放到这么为难的位置上呢?”

    刘淑芬掐掐儿子的胳膊。

    越宁笑道:“表哥跟妈妈是校友吧?”

    这笑容有些怪异,刘谦礼臊得慌——尼玛!早说了!他就是个人精儿!早知有今日,打死不考那个学校了。家里为啥要让他考这么个学校?一是学校真的不错,考上了长脸,二是这个学校出来做官的几率更大,升迁更顺利,许多经商发家的人家也乐见孩子走仕途,第三就是不能对人言说的小心思——刘淑芬就是在这个学校里遇到顾川的,万一刘谦礼再遇到个出身极好的姑娘呢?

    一打照面,就被识破了。不不不不,细思恐极,搞不好没打照面,人家拿到自家的情况说明了。

    刘谦礼的脸涨红了。

    对于明白人,越宁从来不会故意让他难堪,接着讲:“那个学校很不错,不论有多少苦衷,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走错一步想回来,可比一直走对的路还要难。”

    刘谦礼不安地挪动了一下,坐直了身体:“嗯!”

    刘淑芬给了儿子一个眼神:行啊你,开始给人上课了。

    越宁也很无奈的,立起食指:“我只有一个建议,用工业社会的目光看这个世界,不要沉沦在农业社会的家庭作坊里。”

    刘谦礼心很累:“我也不想。”

    两人一人一句,氛围缓了过来,刘家全家都缓了过来。

    越宁下一句又让他们听不懂了,他对表哥说:“你们这个样子,这个心态,是永远搞不定的,小慈乃大慈之贼。因为愚蠢的感情掉到坑里,除非全家死绝,别指望聪明人捞你。”

    刘谦礼满心苦涩,这道理他怎么不懂呢?没用!是,他在家庭里讲话是有用的,但是效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像表弟这样的真天之骄子是不会懂的,全家要靠表弟,所以他能直接不给爷爷脸,刘谦礼自己呢?现在顶多是离开了家庭能够自给自足,家里不靠他,他就很难管束家里人。

    越宁当然明白他的处境,捏了个响指,转而对刘正鹏道,“外公,明人不说暗话,有的人,送上门我都不敢用,用了不够我收拾烂摊子的。”

    大舅是个孝子,终于忍不住看亲爹被个小毛头当孙子似的数落,进言了:“我们没有办事不牢靠的时候。”

    “那又怎么样呢?最不缺的就是这样的人了,为什么得是您呢?”

    大舅:……因为我是你大舅啊!可是亲妹子在这儿,这话他可不敢再讲了。妹子不识好人心呐!

    越宁道:“看来您还挺明白的。我讨厌把封建伦理道德带到我身边来!谁想拿那玩儿捆我,我削死他。”

    “可……”这外甥真是妹子亲生的,要不就是受妹子的不正确思想影响太深。任性离婚,还让儿子不亲舅家,这脑子是有问题吧?本来还想着跟妹妹合解的,现在已经不抱希望了。大舅试图给外甥灌输点正确思路,比如你孤身一人在顾家之类的。

    大舅这种人,越宁上辈子遇到过——都是聪明人,并不是因为闭塞才保守。他们心里挺明白别人是怎么想的,却对别人的想法不以为然。或者说,按照别人的观点,他不能更大程度地获利,便死掐着对自己有利的那些不放,并且希望别人认同他。

    “都是办事儿,为什么之前没人接收您呢?顾家国家大事都忙不完,您觉得自己够让人记十几年去压制的?”熊孩子的嘴巴,从来都是犀利的。

    “那——”

    “亲闺女亲妹子受了罪!都不肯帮她出火坑!我再跟你亲近,我眼瞎啊?”身为在李家坳泼妇堆里长大的熊娃,越宁客气的时候是装的,不客气的时候比他大舅流氓多了。一瞬间,刘淑芬产生了一种“其实我儿子才是文盲,我哥是知识份子”的错觉。眼睁睁看着暴发户亲哥像个傻秀才,被地痞风的流氓儿子挤兑得说不出话来。

    大舅:……这可真是一言难尽啊。怎么跟亲外甥承讲这里面的曲折复杂呢?

    这个时候,就是用得着外婆了,外婆颤巍巍说了一句:“我们那不也是为她着想吗?”

    “……”在下佩服!

    越宁对刘正鹏正色道,“您一把年纪还硬撑这儿没掀桌走人,为的什么,我清楚。我也给您指条明路——我事儿忒多,忙不过来,以后有事,你们听他的,我保你们平安无事。”说着,一指刘谦礼。

    刘谦礼:……我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越宁削完人家全家,还跟刘谦礼说:“换个名片?”

    刘谦礼:……我想有骨气地拒绝这个削了我全家的人,然而我全家热切地盼望着我能抱上他的大腿。“我只有个电话号码。”

    越宁给了他一张自己的名片:“有事打我电话。”刘谦礼掏出电话来,照着拨了号码,越宁那儿手机响了,存了个名字。

    虽然被熊了,刘正鹏调整好了心态:反正就是拿脸皮换利益。给了刘谦礼联系方式,那咱家就算是再跟顾家接上联系了。他也就硬撑着了。熊孩子,熊就熊吧,顶用就行。正想再讲点什么,越宁已经起身了:“真是相见不如怀念。”

    刘谦礼想说,你怀念过吗?发现大姑姑默默起身,他又把这话给咽了。

    外公再次懵逼:这就结束了?

    不结束还干嘛?一没有感情基础,二不需要你们输送利益,干嘛跟你浪费时间呢?

    越宁又恢复了客气:“这个房间,我让他们留了一天,想呆在儿您继续。我还得回家。”抱着妹妹扬长而去。

    表弟走得潇洒,表哥心里全是黄连。刘谦礼想把他的长辈们吊起来打!拦住了要追出去的长辈们,刘谦礼的口气也不好了起来:“还想追着上去得罪人呐?!”

    二舅妈瞄了一眼他的口袋——那里装着名片——说:“那……总要送送人家。”

    “呵呵,”刘谦礼暴躁了起来,“送走了,就再也别想着回来了。爷爷,咱们是说好的吧?对姑姑客气一点,有礼貌一点,您答应的吧?姑姑先开口跟您叫爸了,您一开口,先挤兑人家。”

    “养了你们一群畜牲,还都是我的错了?!”老头子也是一肚子火!跟外孙不好发,跟亲孙子还是可以抱怨的。

    刘谦礼面无表情地:“您都对,人走了,人就不按你的规矩来。您继续啊。”

    刘正鹏:……

    刘谦礼眨眨眼,梗起脖子也一脸熊样了,他算是彻底明白了,熊,才能赢。

    他的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

    “我给了你最实用的东西。堕落,是因为诱惑足够大。”fro 熊表弟。

    摸摸兜,刘谦礼道:“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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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越宁抱着妹妹回到房间,刘淑芬和麦克跟在后面,俩人都挺担心他。看得出来,越宁挺希望一家和睦,结果遇到这样的事情。刘淑芬还好些,她对父母亲人期望值极低,心底那一线侥幸彻底破灭之后,只有一丝怅然。却不免担心儿女,苏珊并没有得到多少注意,会不会……宁宁更是被气坏了。

    越宁把苏珊一放:“咱们去洗手。”

    “好。”

    刘淑芬跟了过去:“今天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他们就那样,以后有事都交给我。”

    越宁道:“不用的,表哥会处理好的。”

    “他?”

    “那不是我们的责任,表哥却认为那是他应该背负的。我给了表哥提示和帮助,可以了。”

    “这样可行?他办得了?”大侄子脱离家庭,刘淑芬认为他能办得到,说到约束和改变……刘淑芬并不持乐观的态度。

    越宁答非所问地对麦克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在任何时候都是上帝与爱。” 越宁的亲妈再婚,本来圈里是不大关注的,现在要查,却也不太困难。两人是正式注册结的婚,麦克也是有着光明正大身份的。作为一个标准的大资本家家里的小孩,并且业绩还很不错,麦克真要傻白甜,早被骗得一穷二白了。

    麦克耸耸肩,美国佬天真热情,是很多人的固有印象,这样的伪装最好打开局面。不过……已经暴露了,那就这样好了。麦克并没有感到尴尬,帮女儿取架子上的毛巾。

    越宁才对刘淑芬道:“可能有点对不起表哥,我就是让他帮我看着外公他们的。”

    刘淑芬笑了:“你呀!”

    “没办法啊,本来我想,十多年了,社会发展这么快,再古板守旧的人,总会有点改变的。您也是十多年没跟他们联系了,如果他们有了变化,大家坐下来,没什么不能谈的。让利也可以,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没出息的土地主家,你多分了二亩地,我就少收二亩粮,对吧?把蛋糕做大,何乐而不为?缺了十几年的相处,太亲热了不至于,差不多一点,还是可以的。”

    刘淑芬也失笑:“但是没想到,他们不但没有进化,反而倒退了。我小的时候,他们不是这个样子的。那会儿,能培养闺女读书的人家,是真的不多,所以我一直感激着。直到最后,不得不决裂。”

    “你给他们带来的甜头太足了,或者说,顾家带他们攀升得太高了。从什么地方获益,就会迷信什么。人都会趋利,想念经验。所以到现在,还是希望表哥考和你一样的大学,说不定能娶一个家世显赫的姑娘。”

    “你表哥可惜了。”

    “那也没办法,”越宁很冷酷地说,“他心甘情愿被拽着脚,就看他能把家人拖上岸,还是自己也被拖下水了。我倒想拉他,却不想也被拖下水。是不是不近人情?”

    刘淑芬笑笑:“那你觉得我呢?”

    “哎?妈妈不是很喜欢表哥的吗?”

    刘淑芬给儿子擦擦手,捏捏他的脸:“喜欢呀,你不是已经在帮他了吗?只给他联系方式,就给了他足够的筹码。如果他连这个都不会用的话,我不会希望自己的儿子再劳神费力。你做得很好,如果你不开心,只要适当地传几句话,就能镇压得他们翻不了身。你并没有这样做,给了小飞转圜的时间。谁都不是谁的保姆,亲儿子太无能,父母都有厌倦的时候。”

    越宁不好意思地笑了。

    “如果你还有时间,不如考虑一下回帝都之后怎么跟新的朋友们相处。”

    “诶?”

    “回去了,就需要交新的朋友了。不过我建议,你和郑家那个小十四,再深入交换一下意见。”

    越宁的脸红了一下:“他呀。”

    “对,他。你们的交往,有一个很不错的开端,是相互欣赏,我没有说错吧?”

    “嗯。”

    “那个时候,他是站在一个投次人的角度来看你的,你很完美,很合适,能带来足够的利益。现在不一样了,你是他世交家的孩子了,想要长久的走下去,需要重新找到定位。所有美好关系的终结,无不如此。我和顾川,开始的地位是思想能够沟通的平等的人,后来发现,他踩着砖头……他不能往前走啊,一走,掉下来,他矮了。”刘淑芬耸耸肩。

    越宁笑了笑:“他的血缘和我更近,道德的束缚对我更大,但是,我真的感觉比外公好沟通。”

    “那是当然,毕竟是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的。今天这种错误,他就不会犯。不过,你还是要小心。”

    “明白。”

    刘淑芬亲亲儿子:“不开心的都忘掉吧,我们去吃饭。哎?郑家小十四和你老师呢?”

    郑熙行正在邮局外面的车上打电话,眼睛盯着在寄包裹的小胡老师。一家四会口去会亲,郑熙行就主动联系小胡老师,把昨天逛街买的东西寄回家。小胡老师想了一下,坦然接受了。郑熙行帮她把包裹拿进去,电话就响了——郑老的电话。

    郑老对孙子服气了:“你家里的事情扔着,公司的事情扔着,自己跑到外面去了!别以为是讨好丈母娘,人家要的是女婿,不是奴才,没上进心的人,好丈母娘都看不上!”

    郑熙行掏出支烟来闻了一下:“您别把外头的火往我头上发呀。不就是外面动荡,鹰家不厚道,汇率又很乱么?哦,家里还有灾。您上火了。我知道我知道。我的事业,我心里有数,这个行当,未来二十年肯定能做大,但是再大也就那个样子了。想要更进一步,我得现在就筹划着转型,我已经有数了。”

    “你有什么数啊?宁宁那个行业,人家是高科技,有范儿。谁都不能讲他那个事业铜臭味浓。你那个不好讲哦……”

    “重工。我钱存得差不多就转重工。”

    郑老哼唧了一声:“还没傻到家。”

    郑熙行带点嘲讽地道:“这要还看不透,我还是您孙子吗?我照着前人智慧发展我的事业呢。”

    “呸!宁宁怎么样了啊?你们可真够愁人的。”

    “我估摸着也就见一面,让人知道他没有不认外家就是了。还能怎么样啊?要有人这么傻逼地对我妈,我早抽上去的。”

    “嗯,那就好。他外公当年确实不地道。”

    “我们明天一早的飞机,明天就能见了,宁宁还捉了几只活物,明儿给您带回去。”

    “死老顾又要嘚瑟了。”

    郑熙行笑笑,听祖父抱怨完,挂上电话,小胡老师也出来了,时间刚刚好。下车开门,请小胡老师上车,说一声:“回宾馆。”

    只听小胡老师说:“小郑是吧?”

    “嗯嗯。”

    “能跟你谈谈吗?”

    郑熙行:=囗=!

    第86章 会面(五)

    小胡老师在郑熙行的小本本上是一个被打上重点符号的人。

    小胡老师正常情况下不可能触摸到郑熙行的层面,郑熙行也不必去关心一个小县城里小学老师的想法。遗憾的是,他现在必须得博取小胡老师的好感。

    一刹那,郑熙行的心,悬了起来。

    小胡老师也很踌躇,越宁找到亲人了,她也为越宁高兴。这亲人社会地位太高,超乎预期(她曾设想过,越宁的亲人应该是类似高校教授那种高知,这已经是能想像的极限了),下面要怎么办?没谱。完全不知道人家的行事风格。

    她又很担心越宁,想为她做点什么。思来想去,小胡老师找上了郑熙行。

    郑熙行想得就复杂得多了,俗话说得好,无欲则刚,他还想帮越宁减轻点压力,在小胡老师这里刷点好感度呢。

    郑熙行心里炸开了:她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这是要当恶婆婆?不能够吧?那她要做什么?

    冷静下来想一下,他应该能够猜得到小胡老师的心思,心一乱,反而净往没谱的方面去想了。

    郑熙行见小胡老师没开口,心里越发没谱,主动问:“您有什么事,只管讲。”这是从老狐狸们那里耳濡目染的说话方式:你有表达的自由,听不听、做不做,在我。

    郑熙行的态度出奇的好,小胡老师反而更紧张了:“那个。”

    “哎。”

    “宁宁回家了。”

    “嗯嗯,是是。到哪儿他都还是宁宁呀。”

    这一句小胡老师理解得毫无误差:“我不担心宁宁有出息了就不搭理我什么的,老师教学生,谁也没指望学生能给回报三间房子二亩地。”

    郑熙行:……脸好疼。

    组织了一下语言,小胡老师道:“可宁宁吧,从小到大,都没在他爸妈身边长大。我还是担心。从他四岁起,我就看着他,我刚到李家坳的时候,环境并不好,要不是有他在身边吊着,我怕撑不过去,他对我意义不一般。”

    “嗯嗯,宁宁也说,您对他的意义很重大。”

    “那不是一个意思。哎,咱不掰扯这个。我就想说,外头看起来他再风光,我心里还是惦记着他。”

    “是是。亲近的人都这样儿,我都这么大了,出来我妈还担心呢,隔三岔五电话追着。”

    小胡老师微微一笑:“你的命比宁宁好多了,跟他的事儿不大一样。小学生们叫我老师,其实在你们面前,我见识挺少的,不跟你兜圈子了,我就直说吧。”

    “您请讲。”

    “是宁宁的事儿,你给我句实话,他的困难大不大?我们是不是给他添麻烦了?”

    “您是说?”

    “我从村里小学调到县里小学,且要适应呢。学校里有转校生,一直到最后都跟本校学生玩不到一起的也不是没有,从转学开始被歧视欺负到毕业的,我都见过。老师帮忙都不顶用,小孩儿有小孩儿的那一套,人心里就不乐意。你是宁宁还没找到亲生父母时就认识他的,跟他要好的,我才来问你:宁宁的处境到底怎么样?”

    这一刻的郑熙行,肃然起敬了:“您放心,学校里被排挤的学生,有几个是学习好的?有几个是拳头小的?”

    “……”小胡老师沉默了一阵,“那个,宁宁其实很讲道理很乖的,从来不仗着自己聪明就欺负人。”本来想说宁宁体弱多病揍不了人的,但是这样说有点昧良心,小胡老师临时改了口。

    郑熙行:“……对,他讲道理的。”

    “那我们,不会拖他后腿吧?”

    郑熙行笑得灿烂极了:“怎么会?!您是加分项。”

    “如果宁宁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不好跟我这里越,你来跟我说,好不好?”

    郑熙行涌起淡淡的心虚:“好。”

    “你们都是聪明人,万一有什么事儿,关系到我们的事情上,他要犯犟了,拜托你给劝着点儿。既然我养他的时候没图过什么,就没道理在养成的之后要回报。”

    郑熙行笑道:“这个您放心,您也知道,他是聪明人,不会让周围的人陪着自己演苦情戏。”

    小胡老师叹了一口气:“这回进修,我一直不安心,我本来只够格上省城师范,给我调到帝都来。后来在医院里,看到了萌萌爸爸……”

    “嗨,夏叔叔那肯定是因为接触到宁宁,听说了您的事儿,觉得您合适得这样的机会。”

    “那不会是……要宁宁做什么吧?”比如婚姻家庭之类的。

    郑熙行啼笑皆非:“这事儿,谁能强迫得了他呀。”

    “别给他添了麻烦就好。”小胡老师嘀咕着。说话的功夫,招待所到了,小胡老师深呼吸,揉揉脸,作出一个浅笑来。

    郑熙行颇觉有趣。

    两人都很有默契地不提刚才的交谈,见到同样是收拾整齐的一家四口,彼此问候,越宁说:“回来啦?休息一下,明天的飞机。”

    郑熙行按照逻辑,小胡老师根据经验,都推断出一个事实——这次亲友会面并不愉快。最简单的判断方法:即使有急事,没道理不留个代表一起吃个饭。看现在这个样子,两人明智地选择了沉默,然后一起吃饭。

    ————————————————————————————————

    吃过了饭,李伯伯又来了。

    李伯伯春风拂面,后面的秘书和司机提了俩坛子。顾家不缺钱,李伯伯让带的两坛小菜就真的只是小菜。李伯伯笑呵呵的:“老人家的手艺,很好吃的,喝粥就着,特别香。下碗面,别的不用,就这个,就能吃完一大碗。”

    越宁笑道:“那这点儿可不够。”

    李伯伯大方地表示:“不够跟伯伯说,伯伯下次开会给你带。”

    “好呀,”越宁也大大方方的接受了,“先付点回头礼。”

    “那敢情好,什么样的?”

    越宁在山里搞了点山鸡野兔,就预备着拿来当回头礼的。李伯伯也很高兴:“不错不错,野生的比家养的味道好。”

    苏珊适时地秀了一把哥哥:“是哥哥亲自捉的哟。”

    “是吗?”李伯伯笑眯眯地问苏珊,“怎么捉的?”

    “扑出去!哥哥跑得可快啦,不过,有两只鸟是被套住的。嘻嘻。”

    闲话几句家常,李伯伯对越宁讲:“十月份,老领导过生日,我一准儿抽过去,给你带小菜。”

    越宁笑眯眯地道:“好的,我等着您。”

    李伯伯要了一只翎毛好看的野鸡,捆着脚,交司机提着。问了越宁明天的飞机,并不讲问了班次有什么用处。

    李伯伯走后,郑熙行对越宁一挑拇指:“干得漂亮。”

    越宁笑着耸耸肩:“那是。”才见面就谈什么利益交换、对国家大事发表意见……那可不是想发展密切友谊的的相处模式啊。必须是从小事、日常的事情入手,能接触到日常生活的,才是真正亲近的人呢。

    第二天搭飞机,先将活物、坛子之类托运好。临近开学,飞机出行也迎来了一个小高峰,头等舱里很颇有几个学生,只是彼此并不认识。越宁扫了一眼,发现里面并没有大表哥,不由微笑:看来大表哥是摸着门儿了。

    戴上眼罩,一觉睡到了帝都机场,越宁养足了精神,将小胡老师、刘淑芬等人各送了回去,拖鸡带兔抱着坛子,回到了顾宅。

    顾老一家子早早就等着他回来了,一见他来,老太太先笑了:“哟,大丰收呀。”

    越宁乖乖地叫一声:“奶奶好。”

    “哎~我看看,这都是什么。”虽然早有人通知了他们越宁的行程和行李,老太太还是有此一问。

    越宁道:“这个是那个李伯伯让带给爷爷奶奶的小腌菜,那些是我逮的。”

    老太太喜欢这么有活力的孙子,看着警卫帮忙把东西往厨房拿,问道:“这都怎么逮的呀?像是没伤着。”

    越宁扶着老太太往里走:“靠山的野地里逮的,不太肥。那两只大的,可灵了,没追上,掉套子里逮住的。那一只瘦点的,是我追上的。”

    祖孙俩亲亲热热说着话,厅里的人已经惊动了。为了欢迎越宁回来,正在大厅里摆了大圆桌准备吃饭。越宁扫一眼,顾川还没出现,心里有了计较——最迟今天吃完饭,就得跟爷爷聊一聊关于顾川的问题,这事儿得他主动提,才叫皆大欢喜。越宁也正有此意,给自己树个牌坊,何乐而不为?

    厅里满满的人,顾老和夫人育有三儿两女,顾川居第四,除了他,别的四家人家都来了。大伯顾鄂和妻子夏女士育有三女,二伯顾湘和妻子育有两女,大姑妈顾渝和小姑妈顾燕,各生了一个独生女儿——越宁又得了五个姐姐一个妹妹。其中大堂姐、二堂姐已婚。

    一家人,将一张大圆桌塞得满满当当。唯二空出来的位子,都在顾老的右手边。越宁被推放到了顾老和老太太中间的主座上,他急忙起来推辞,心里是万马奔腾的:我日!把我推这儿坐着,坐了我就傻了!

    顾老笑道:“坐下坐下,今天是欢迎你的。”孙子见过了外公家,该对爷爷家的高素质大感欣慰了吧?该正式改口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群小兔崽子管路上随便遇什么老头都是叫爷爷的!以前叫的“爷爷”,我就听起来顺耳,过过瘾,那几声不值钱!多咱你把全家正正经经叫一遍了,我才满意!

    越宁要真坐下了,就不会让这么多老狐狸重视了。俩膝盖挺直,带点皮笑肉不笑地、恭敬地、小声地、为难地说:“那……我再去搬张椅子。”

    本来打算消消停停吃顿饭,然后跟老爷子“进书房密谈”来着,现在只好主动提出来——把我那个傻爹从小黑屋里叫出来一起吃个饭吧。【这顿饭我又吃不好了qaq】一言既出,满座皆惊。

    椅子是正好的,再搬一张,就是要再添一个人,添谁?

    顾川?

    大家心里面,越宁认顾川,那是必须的。哪怕不是自己家的事儿,隔岸观火看旁人家,也是赞成孩子认爹的。纵然是换个位置思考,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认亲。认就认,认完了,怎么处,那还不是自己说了算的吗?可一个这么大的少年,这么痛快地下了这样一个决定,要管一个造成他十几年艰难生活的人叫爹,这就让人惊讶了。

    细想想,又都恢复了平静:很符合他的行事风格。继而升起一股欣慰之感——顾家终于有了一个靠谱的潜力股,值得依赖的下任掌门人了。

    只有小表妹还在中二期,一脸的“你疯了吧?我小舅那种爹你也要认?”

    越宁也是无奈,这个爹,哪怕不姓顾,也是得承认的。跟家世背景没关系,跟他自己的脸面有关系。即使是个要饭的,都得认出来。接下来怎么收拾,那是另一个课题。

    越宁恭恭敬敬地站着,又催促了一句:“爷爷?”

    顾老开心得要命,有一个高素质的晚辈,哪家长辈不开心呢?越宁比别人小孩还多了个优势:没用教,就已经初步具体了普通政客的水准,甚至许多中年官僚都没他这么圆润自如。这是一种天赋,很多人教都教不好,一辈子都学不会的终极技能——无耻。

    顾老怎能不开心?

    “哎呀呀,老大,给老四打个电话,让他快点回来!在外面野什么野?全家就他一个大忙人么?宁宁呀,过来坐,不用你去搬凳子哒,小陈呀,帮个忙,搭把手。”小陈是他的警卫员。

    顾鄂打电话打得一头汗——顾川他不接!打了三通之后,顾鄂的脸都不是个脸了。孩子这么懂事儿,都要主动认你了,你t还矫情上了!

    越宁发现了顾鄂的为难,善解人意地提醒:“别是有什么不方便的事儿,没道理正闲着却不接家里电话的。要不要?打听一下看看?”

    顾鄂一想,也对,老四那点胆子,是不敢不接这种连环电话的。拨了一串手熟的号码:“查查老四在干什么,把他带回来。”

    二十分钟后,电话响了,顾鄂听了两句,勃然大怒:“让他死了算了!”按掉电话,看到侄子的小眼神儿,顾鄂都不知道怎么解释了——顾川正跟小女友约会着呢。

    只得安慰道:“就要把他带回来了。”跟顾川见个面这个程序,还是不能省的。

    老爷子一猜就着,对顾宁道:“坐下来,咱们吃。”

    越宁摇摇头:“还是等等吧。”哪怕以后大家吃饭将顾川塞到桌子底下踹呢,也是以后的事情,今天这餐饭,必得将他拉到桌上坐一坐的。

    越宁一直站着,直至顾川到家,才盯着自己的脚尖站回顾老身后,那小委屈样儿。顾老看孙子,心里乐开了花,再看儿子,恨不得将他掐死:“你还知道回来!”

    顾川身上带着点脂粉气,路过小外甥女儿的座位往主位走的时候,把小外甥女气了个半死。方瑶瑶瞪着小舅的背影,比了个手势,被她妈妈顾燕抓住了手。方瑶瑶瞪大了眼睛,一脸的着急,那兽性——您看小舅那恶心样儿啊!一准没干什么好事儿。

    顾川还憋屈呢!

    有儿子不让他先见,好,他认了,谁叫当初……他那责任是大了点儿。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他吃了一颗会对儿子造成威胁的草。不让他送东西去笼络儿子,他也认了,搞不好儿子还生着他的气,等家里人把儿子哄好了,他再出现,也行。让他不再理会那些莺莺燕燕,好,照做,毕竟儿子都这么大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做爷爷了,不好再明着“为老不修”。

    这些他都做到了,亲爹亲哥的鄙视和暴打他也挨了,一转脸儿,小兔崽子跑去见亲妈了。好,你见亲妈,没让你不见,见完她你怎么不回来见我呢?行,当你还生着气,你还去见你外公?那一家子的二货,还不如我靠谱呢!

    好好好,这些我都忍了,谁叫我是你老子呢?儿女都是债,忍!

    到这个时候,他的脾气已经积累到了一定的水平,直到来了最后一根稻草——他前妻早就再婚了,嫁了个美国佬,还生了个新闺女!

    这就戳顾川的肺管子了,凭什么呀?我都没再婚,都没能再养出一个来。她当初闹我那么大难看,她还这么滋润地回来炫武扬威来了!那是我儿子!凭什么陪着她那后头男人呀?都还没叫爸,先去认小爸了!

    顾川莫名其妙地觉得伤了自尊。巧了,他奉命去“妥善解决”的所有“女友”里,最最新一任的那位,发了一条酸溜溜泪涟涟娇嗔无限的分手短信。顾川头脑一热,又奔过去“约会”了。

    曾经有一段时期,某些高校内的攀比风气脱离了成绩、奖项、衣服、鞋子,只看接你的车是什么水平的。顾川这位小女友,因顾川的原因,常拔头筹。顾川要分手,将这姑娘气坏了,当初是你追的我!现在又随便找个人来捎话打发我!当我是什么人啦?谁稀罕你的臭钱啊?

    顾川在这种抱怨中,找到了奇异的满足感。

    正约着会,顾鄂的电话打来了。顾川连按掉了三通,心里的火气稍稍下去了一点,小女友撇嘴冷笑了:“你有急事,还理我干嘛?不是分手了吗?”

    顾川心中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然后就被顾鄂的人找上了,这个时候,他心里有点怵的,没办法继续哄小女友了。土大款家儿子跟老子怄气,我就不理你,你能奈我何。顾家儿子跟老子怄气,直接铐回来!

    站在冷风中的小女友:……王八蛋!你就这么走了?我怎么回去见人?!

    顾川回来的时候,满肚子火,还带一点点难以言明的得意:小子,你还认得爹呀?!

    进了家门,习惯性地怂了一下,想起如今自己有儿子了,又抬头挺胸,准备跟儿子讲几句“庭训”。走走走,艾玛,爹您要训我吗?顾川瞬间萎了。历史上曾经发生过顾川恃二行熊,被抽得体无完肤的事情,他跟他爹从智商到情商再到权威,都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形成了天然的压制以及畏惧。

    出奇地,顾老这回没训他,有孙子,要儿子做甚?!有管他的功夫,多教导教导孙子才是正常。喊你回来,就是充个道具,证明我孙子宽容仁慈温良恭俭让的,真拿自己当盘菜了吗?

    一整桌,除了方瑶瑶,重又笑吟吟的了。顾鄂也收拾好了心情,亲自将越宁从顾老身后领出来,用吓坏人的温柔的声音给越宁介绍:“宁宁,这是你爸爸。”

    顾川赶紧挺起胸膛,满眼慈爱看着越宁,等他叫爸。

    越宁也一丝不含糊:“爸爸。”

    “哎~~~”什么小女友,什么委屈,什么小爸,都靠边站去吧!顾川开心死了。

    方瑶瑶特别不给面子地在他背后:“呕。”又被亲爹捂住了嘴巴:熊孩子你添什么乱?看你表哥多好啊!

    没等顾川说下句,顾鄂领着越宁再正式认爷爷奶奶,顾老太太也忒逗,答应完了,还摸出一个红包来:“来,这是爷爷奶奶给你哒。”

    顾川连忙摸口袋,老太太给了他一个白眼。

    接着,顾老就给孙子介绍伯伯姑姑等人,大伯母、二伯母、两位姑姑,两位堂姐,分别代表自己夫妇,给了越宁红包。

    顾川:……他是绝对不敢讲“我给你找个小妈”的。又被排挤了。

    越宁收完了红包,就肯坐到两老中间,被他们喂食了。吃得很香,连因为认爹事情对他有一点不满的方瑶瑶,看他吃得香甜的样子,也忍不住觉得好萌,感觉多了个弟弟而不是哥哥。还是个傻弟弟!

    一家人其乐融融,吃到半饱,开始慢悠悠闲话,问的都是越宁的情况。老家怎么样啊,之类的。越宁只拣抓野鸡之类的事情讲,还说了跟张老头学做小风车之类的,看方瑶瑶感兴趣,允诺:“我找点竹蔑做个给你玩,跟外面卖的不一样。”

    顾川心里还对“绿眼睛小爸”颇有怨念,一个没忍住,往这上头溜了:“见你外公了?”

    “嗯。”

    “他还好?”

    “挺硬朗的。”

    “他没说什么?”肯收个洋女婿吗?不一样呀!他能眼看着你叫小爸吗?

    越宁道:“嗯。我把电话号码给大表哥了,有事儿,大表哥会联系我的。”

    顾老太太趴在大女儿肩膀上面快要笑疯了,太坏了,孙子太坏了,这回去不是认亲,是选了个班长+牢头呀!

    顾川还有点不明所以:“他?能做什么?”

    顾湘看不下去了:“你管他们干嘛?宁宁都安排好了,来,宁宁,喝汤。”

    一顿饭吃完,顾川想领儿子,被顾老拦了下来:“天太晚啦,宁宁就在楼上房间休息吧。你们也是,路上小心。”全送走了。

    越宁将众人送出门外,照顾所有女士上车,给全家留下了相当好的印象。送完人回来,越宁对顾老道:“爷爷,您累不累?”

    “有话去书房讲。”

    “哎。”

    老两口看孙子,越看越满意,一个将他放到对面一直看,一个就坐在他旁边笑眯眯。顾老先开了腔:“正好,我也有事要对你说。”

    “您先。”

    “唔,打开看看。”

    越宁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夹,打开,脸色突变:“这个?”

    “十月我做生日,他们都要来,你大概知道一下他们的喜好。你要陪我一起见客人的。说到这个,陈大牛我也会下请柬,这个你给他带过去。你以前那个胡老师,不是我不请,她来了,恐怕也不自在,就不给他惹麻烦了。”

    “嗯,好。”

    “还有那个小胡老师,”顾老太太也想起一件事情来,“她帮我们家很大的忙,我们希望有所回报,但是我觉得,送个车子、房子、钱啊,安排个位置之类的,很不妥当。”

    “嗯嗯,”说到小胡老师,越宁很认真地参与讨论,“我也是这样想的。如果是特质上的回报,我现在就能把房子她。但是,提供便利的生活条件是一回事,用钱结人情账,是另外一回事。”

    “就是这个意思,”顾老赞许地道,“我看她现在正在进修,是小夏安排的吧?唔,这就很好,小夏是个明白人。扶植她培养自身的能力,才是对她好。嗯,她的爱人也很不错,安排他也到帝都进修,你看怎么样?”

    “如果,不造成大家的困扰的话。”越宁含蓄地道。

    “哈哈哈哈,这件事情,不会的。”

    “嗯,那就这样,”越宁不客气地点头,“我也有一件事情,想请爷爷奶奶给参详一下。”

    “你说。”

    “就是,我打算报名参加运动会。”

    顾老感兴趣地问:“什么样的运动会?”

    越宁停顿三秒,毅然地道:“大一点的,最好是国际的,我能拿到奖的。”

    “嗯?”

    “比如明年的大运会。”

    顾老扶了一下假牙:“什么?”

    越宁认真给他分析:“我现在的样子,已经足够告诉大家,我回来了。但是,我需要一个荣誉,最好是国际性的,来堵一些傻瓜的嘴。国际赛事的荣誉最好,体育赛事比智力在普通大众的脑海里更容易有直观的印象。说穿了,糊弄人的眼。聪明人不需要看这些,他们会沉默地观察我的综合素质。我保证,明年比赛完,不再闹这些博眼球的事情。认真做事,低调做人,向聪明人证明我的能力。”

    亲爷爷是这样的地位,他首先考虑的不是利益好处,而是——我要怎么消除“拼爷爷”对我个人能力的消极影响。

    顾老语气有点萧瑟:“是不是爷爷拖累你了呀?”

    越宁啼笑皆非:“我准备报一到两项的中长跑。大运会不会有太多的职业运动员参加,我的身体素质还不错,平常也一直有锻炼,掐过表,大运会的奖牌,应该还能捞到一块。国内田径项目,不是很强,正常途径的选拔,我认为自己也有能力能上。明年的时候,我公司的新产品应该能够做出来了。到时候我正好自己做这个广告呀。”

    顾老眨眨眼,越宁也眨眨眼:“不是,做一件事情当然有一个主要目的啦,如果能有附加价值,不是更好吗?”

    顾老太太却比较担心,越宁进过好几次医院呢:“你身体能吃得消?参加前先作个全面体检,好不好?”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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