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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节

    所有人都认为我是被迫的 作者:飞奔的橘子

    第12节

    牧夺多看着他那副臭脸,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倒是琢磨开了,昨晚在卧室内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是被安嘉瑞打了?

    他领着都天禄回了宫殿,挥手撤退了仆从,亲手拎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凉茶:“瞧你这脸色,去去火气。”

    都天禄眼睛都不眨,一口就给干了,然后“哐当”一声放在桌上,让牧夺多再给他倒一杯,毫不客气。

    牧夺多也不生气,笑眯眯的又给他倒了一杯,看他又一口干了,笑眯眯的又倒了一杯。

    都天禄就拿眼睛斜他。

    牧夺多才放下茶杯,做到他边上,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问:“所以……发生了什么?”

    都天禄气哼哼的不说话。

    牧夺多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一副过来人的模样道:“你呀,就是个小孩子脾气。结契之后,哪有不闹点矛盾的?”

    都天禄闻言便露出一个冷笑,不悦道:“大兄,知道你把钉子埋我身边,也不用这么大大方方的讲出来吧?”

    牧夺多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你就当没听见。”

    他眉目舒展,俨然是贴心大哥哥的模样,还友好建议道:“要不我重问一次?”

    都天禄看了他半晌,礼尚往来道:“上次你与嫂嫂谈的怎么样?”

    牧夺多脸色一僵,有些狼狈的侧头给自己倒了杯凉茶,一口喝干了。

    都天禄收回幸灾乐祸的眼神,无ji,ng打采道:“你与嫂嫂到底是怎么回事?”

    牧夺多砸吧了下嘴里苦涩的滋味,又给自己倒了杯凉茶,一口干了。方才道:“夫妻之间的小摩擦而已。”

    都天禄不信的眼神已然飘了过来:“嫂嫂性格你且不知?若是小摩擦,她岂会与你置气?”他摸了摸手上的扳指,方才慢慢露出尖刃,直指问题中心:“你有愧于嫂嫂。”

    牧夺多放下茶壶,似笑非笑的转头看都天禄,亦是一针见血:“你无愧于契弟?“

    都天禄气势一顿,整个人r_ou_眼可见的低落了下去。

    他当然有愧于嘉瑞,甚至因此而深陷其中无法原谅自己,但发生了昨晚的事后,他更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了……

    他无法接受,又不想逼迫嘉瑞,但心中似有一头猛兽让他去一亲芳泽,与嘉瑞再接近些,最好得偿所愿,这样嘉瑞便会懂得这世间极乐之美好,而不会再抗拒他。

    然,理智危危可及的拉回了他跑偏的想法。

    嘉瑞本就处于弱势,在大金无处可依,若是他再不尊重他,那他当如何处之?如此一想,他便心中隐隐作痛,他绝不愿看到嘉瑞被人欺辱的模样,任何人!都不行!

    况,嘉瑞在他心中,便是那天边的仙人,偶有亲近之意,便让他欣喜若狂,又如何敢将他推回那天边,继续做那无喜无悲的仙人呢?

    想到这里,都天禄脸色更沉,轻轻叹了口气,却听见旁边也叹了口气,却是大兄也脸色沉沉的,情绪复杂,似是遇到了无解的难题。

    他还从未见过大兄这副模样,似是无能为力,又似无法可施,恍惚间让他想起,大兄已经不年轻了。

    他便不由又叹了口气。大兄挺拔的身姿还历历在目,如今却已然老去,岁月无情……

    牧夺多侧头看了他一眼,面上浮起狐疑之色:“你在想什么?”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了,但他这个表情怎么看怎么不爽,忍不住就让他想去摸鞭子。

    都天禄似无所觉,情真意切的道:“我才发现,大兄你的年纪也不小了……”

    牧夺多眼睛微眯。

    都天禄继续道:“感情又出现了问题……“

    牧夺多摸到了腰间的鞭子。

    都天禄叹气道:“膝下还没有成器的儿子……”

    鞭子微微抽出片许。

    都天禄抬头看他,孺慕又情真意切的道:“大兄,我以后会好好奉养你的!”他信誓旦旦的道:“一定把你当……”

    鞭声骤然响起,都天禄闪身避过,控诉的看着拿着鞭子的牧夺多,整张脸上都显示出了不可置信四个字。

    牧夺多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边往回收鞭子,边解释道:“一时没收住手……”他拉过都天禄坐到椅子上,方和颜悦色道:“你要煽情也不早点说,这不鞭子收不住了吧?”

    都天禄张了张嘴,不敢置信的问他:“这还怪我?”

    牧夺多帮他拍了拍灰尘,温和道:“不怪你,不怪你。”他有些欣慰道:“天禄长大了,知道疼人了。大兄很开心。”

    这么一打岔,两人之间的沉重情绪倒是消散了。

    都天禄给自己倒了杯凉茶,一饮而尽,方道:“大兄,究竟是何事你不能与我说?”

    牧夺多沉吟了一会道:“那还挺多的,你是问哪一件?”

    都天禄眼睛瞪大:“你还有很多事情瞒着我?”

    牧夺多避开他的眼神,喝了口凉茶,方解释道:“都是些小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眼看都天禄的表情转为狐疑,牧夺多先发制人道:“你和安嘉瑞又是怎么回事?”

    都天禄沉默了片刻,还是没有说出口。

    牧夺多便又给他倒了杯凉茶,安抚道:“没事,哪有没有争吵的夫妻呢?只要感情还在……”说到这里,他的脸色微微一黯,转瞬即逝,又接着道:“不过……”

    他脸上露出一个轻松的笑来,打趣道:“若是弄出一堆风流韵事来,可得先解决了,不然后院的葡萄架子就该倒了。”

    都天禄努力跟上他的思维,疑惑道:“我府邸中没有葡萄架子啊?”他又接着道:“风流韵事?”

    脸上便露出了怀疑的神情看着大兄:“这是你的事吧?搞出一堆风流韵事。要不是嫂嫂脾气好……”他脸上露出不平之色,真心实意的替嫂嫂委屈。

    牧夺多看他这模样不似作伪,但仍是诈他道:“你且说于大兄,大兄保证不给你说出去。”

    都天禄神情疑惑:“我哪有什么风流韵事?你可别瞎说。”别到时候传到嘉瑞耳边去了,平白扣他一口大锅。

    牧夺多便话题一转,道:“既然你契弟不愿与你成就好事,我这边倒有一上上之品……“

    都天禄斜了他一眼:“我可不似大兄,来者不拒。”

    牧夺多摇了摇脑袋道:“你还年轻,不懂来者不拒的欢喜。”虽这样说,他眼中却极快的闪过一丝极深的伤感。

    都天禄没发现,闻言更是不屑:“嫂嫂这般好,你却还左拥右抱!如何对得起嫂嫂?”

    牧夺多心想,我对不起她的太多太多,积累成长河,浩荡的横在他们之间,谁也无法跨越。唯有毫不知情的天禄方能坦然的面对她。而他,连直抒爱意的冲动都被深深掩埋,丧失勇气。

    牧夺多脸上不显,微微一笑道:“这是我与你嫂嫂之间的事。感情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停顿片刻,尤劝道:“安嘉瑞既然软硬不吃,何不剑走偏锋?”

    都天禄心头微微一动,看向牧夺多,脸上露出倾听之色。

    牧夺多耐心教道:“你若另有新欢,他如心头有你,自然患得患失,到时你再稍予亲近,他必定难以割舍,若想留住你,则还不任由你施为?”

    都天禄先是欲张口反驳,又欲言又止,思及嘉瑞欲争上下之事,稍有迟疑,便错过了断然反驳的机会,陷入了沉默。

    牧夺多眉梢微挑,倒是想不到,天禄居然真的意动了。

    他不禁有些疑惑,这二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居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吗?

    沉默片刻后,都天禄方迟疑道:“还是先……”

    牧夺多打断他道:“你且好好想想。之后再回我也不急。”他即不想天禄步上他的老路,亦不想天禄断绝子嗣,二者交加,他干脆把这个选择交到了天禄自己手上。

    都天禄愁眉苦脸的看着牧夺多,两人双目相对,皆是一脸愁苦。

    待都天禄满怀心事回府时,不仅最初的疑惑没有得解,还给自己背上了一箩筐的心理包袱。

    他下意识的就去了书房,在即将迈入院子的时候,反应过来,停住了脚步。

    本不欲进去,却在转身就走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夹杂着他熟悉的声音。

    他转身的姿势微微一顿,悄悄的靠近了几步,恍若不经意的贴在墙边,试图听清里面传出的声音。

    模模糊糊的声音传来。

    “……是吗?……厉害……”是嘉瑞的声音,包含崇拜和欢喜。

    让都天禄瞬间火起,但又强行按捺住了,侧耳听另一人的声音。

    “……走四海……见鱼龙出,则……”是昨天那个罪魁祸首,一想起他们相视而笑的模样,都天禄是怎么都忍不了了。大步迈入院子,一脚踹开门。

    “哐当”一声,门狠狠的砸在墙边的书架上,书散落一地,却无人在乎。

    安嘉瑞和穆允歌对立而坐,正说笑着,突然见门被踹开,不由转头看去,待看清都天禄怒气冲冲的模样,穆允歌不由默默降低了存在感,偷摸着拿余光去瞄落塔。

    落塔侍立在安嘉瑞边上,手似不经意的在空中晃了一圈,缩回了原地,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私下捻着刀片的手微微颤抖,就差那么一点,都天禄就是个死人了。

    幸好他及时控制住了自己……

    安嘉瑞原本面上带笑,待看见都天禄这副模样之后,微微皱眉,表情冷淡了下来。

    都天禄怒火上头,才顾不上看他的表情,大步走到他身边,俯身就是一个深吻。

    安嘉瑞有些抗拒,但被他主动的伸出舌头舔了几下,很快就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反客为主,激烈的拥吻了起来。

    穆允歌在一旁淡定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权当没看见,慢悠悠品起了茶。

    待都天禄气喘吁吁的停下了动作,仍不肯退开,贴着他的唇,方才有些真实的拥有了安嘉瑞的感觉。

    安嘉瑞最后在他唇角轻吻了下,才慢慢的推开他,唇色红润,表情温和了些,有些责怪道:“怎么踹门就进来了?”

    都天禄拿眼神看悠哉悠哉的品着茶的穆允歌,嘴上却道:“谁想这门这么不结实呢……”他脸色一沉,道:“落塔,记得将书房的门换扇结实的。”

    落塔看了眼尤在晃动的门,嘴上道了声是。

    都天禄却一副自己已然蒙混过关的样子,亲近的坐到安嘉瑞身边,握着他的手,亲切的问道:“你们在聊什么呢?我在院子外都听见了笑声。”

    安嘉瑞察觉出醋味来,不由看向风度翩翩的穆允歌,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见安嘉瑞的眼神又看向了穆允歌,都天禄不由身体前倾,挡在了他们中间,方才笑眯眯的道:“怎么不说话?”

    又侧头看穆允歌,神色一变,恶狠狠的盯着他。

    穆允歌放下茶杯,如清风拂过山岗般,毫不在意的道:“我正与嘉瑞说些之前我游走各地遇到的趣事呢。将军也要一起听吗?”

    都天禄看着他这副样子越看越不顺眼,就连笑容都很讨厌!遂恶狠狠道:“没兴趣!”

    安嘉瑞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他挡在他们中间,一副护食的模样,就有些手痒,总感觉能看到都天禄头上冒出两个耳朵,警惕的立起,还一动一动的,让他忍不住想摸。

    他遏制住了这股冲动,有些遗憾昨天没吃到手,现在都不能随心所欲的乱摸了。

    眉间便不由浮上一丝淡淡的愁绪,开口道:“可是我很有兴趣啊。”他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的道:“那不若将军且回?”

    都天禄不可置信的转头看他,满是控诉,你刚还跟我亲亲,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

    安嘉瑞看的好笑,嘴角微勾道:“若是将军不想回去,不若一起来听听允歌的故事?”

    都天禄冷笑一声,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屈服吗?

    他气哼哼的端坐在椅子上,拿过嘉瑞的茶杯就是一饮而尽,才目不转睛的盯着嘉瑞,不做声了。

    这才不是屈服呢,只是……只是权宜之计!

    而且嘉瑞这么好看,多看两眼也极好呀。

    他看着嘉瑞微微弯眉,露出一丝啼笑皆非来,伸手顺了顺他的毛。

    都天禄的气势便r_ou_眼可见的软和了下去,托着下巴,脸上慢慢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来,两人的气氛无比的融洽,完全cha不进其他人。

    穆允歌喝完杯里的苦茶,悍不畏死的开口就cha入了他们之间:“那我接着说,那蛮夷之国,极为罕见,竟是以女性为尊……”

    都天禄美滋滋的看着安嘉瑞,安嘉瑞面上做认真聆听状,目光却时不时的流连在都天禄脸上,嘴角含笑,一副有情人饮水暖的模样。

    穆允歌已然成了一个背景音乐。

    穆允歌也不气,说着话目光忍不住就往落塔那边跑。

    被他偷摸着瞄了好几眼的落塔,面上不显,心中有些疑惑,难道穆允歌是记恨于他,不然为何说到ji,ng彩处就要示威的看他一眼?

    他不由为这文人的小家子气而微微摇头,如此可成不了大器。

    43晋江首发

    待天色转暗, 月上柳梢,书房里悄然点起了灯, 晕染成一片温馨的气氛。

    穆允歌楞是叨叨了一个下午, 还没说完,眼看着还可以再说一晚上,都天禄先撑不住了。

    倒不是说他看腻了安嘉瑞的脸, 这是不可能的, 光看脸他就能再看个十年。

    但是落塔已然在一旁疯狂暗示他有事需要处理了,总算是让他从美色中清醒过来了。

    他默默贴近安嘉瑞,握住他的手,看着他含笑的眼睛,依依不舍道:“嘉瑞, 不若咱们先吃饭吧?”

    安嘉瑞侧头看了他一眼, 眉眼弯弯的邀请穆允歌:“允歌,与我一同用膳吧?”

    穆允歌欣然应诺。

    都天禄不由委屈的看他,眼神里充满了控诉,似一只没吃到糖果的小狗, 耷拉着尾巴,睁着大眼睛看着他,让人忍不住想满足他的要求。

    安嘉瑞握着他的手微微用力,脸上自然的流露出笑意来:“你不是有事要忙吗?”

    都天禄微微一怔, 没想到嘉瑞居然如此观察入微,但仍有些不甘心的道:“陪你吃晚饭……”

    安嘉瑞便看着他,目光中似含有百般情丝, 让他一时深陷于他眼中,说不出接下来的话。

    安嘉瑞见状,笑容缩小了些,笑意却更浓了,朝落塔那边示意了下,催促他道:“没事的,你去忙吧。”

    都天禄简直要为他这善解人意的样子感动了,慢腾腾的从椅子上站起身,依依不舍的看着他,走了两步,方听见他的下文:“正好我和允歌也好畅谈一番。”

    他脸上尚未扬起的傻笑僵硬在原地,安嘉瑞起身,抱了抱他,然后毫不留恋的把他推出门外。

    都天禄看着书房,又转头看跟着他一边毫无存在感的落塔,面色数变,最后恨恨的挥袖而去。

    那个穆允歌,绝对不能留在府中!

    眼看着落塔跟着都天禄离开,门外悄无声息恭谨的站了两个仆从,垂手而立,骨节粗大。

    穆允歌收回了目光,对安嘉瑞微微一笑,有朗朗清风之感,方直率道:“晚饭吃什么?喝了一下午的茶,该换些r_ou_食了。”

    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在说出如此粗鄙之语的同时,保持着这仙风道骨的气度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都天禄带着落塔回了他的书房,脸上的表情才冷淡了下来。

    坐到桌前,漫不经心看向落塔:“何事如此之急?”

    落塔先是行了一礼,方将袖子里的东西递给都天禄,轻声道:“是辞国那边的信,他人已过边塞,不日即将到大都。”

    都天禄接过信,拆开看了眼,才想起来着这说的是谁:“柳兴安?”

    思及此人,他眉梢不由微皱,此人与嘉瑞是至交好友,又与安文彦有半师之谊,秉性难测,思及他率先与都天禄联系之事,并悉数奉上嘉瑞之过往,便让他心生不喜。

    此人必定非等闲之辈,且心慕权势,方能做出如此之事,他实不欲柳兴安与嘉瑞接触,有害无益,非良朋益友,然思及此前所许承诺,他又不由轻叹了口气,方对落塔道:“你派人接应下他。”

    他迟疑片刻,道:“先勿让他与嘉瑞见面,待我看过之后,再论。”

    落塔领命,又言其他事道:“之前您让我看好的几家,皆无异动,是否要下手处理?”他流露出征询之色道:“再迟些时候,怕他们有所察觉。”

    都天禄眉间一厉:“那些家伙……”未尽之语中尽是森森寒意。

    落塔俯身从桌边拉开地图铺平在都天禄面前,都天禄略一端详,指着之前划出来的黑色圆圈,道:“一窝端了吧,动静小点,别惊着大兄。”

    落塔领命,正欲离开,倒退了两步,又停下了脚步,恭谨问道:“那些辞国人?”

    都天禄嘴角露出一个笑容,充满了血腥之意:“我倒是想看看他们在囚室里能坚持多久?”他抬眼看向远方,似乎看到了他们求饶的模样:“等他们何时求饶了,再议。”

    落塔领命,又倒退了两步,走出了房间。

    待都天禄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吃完晚饭,批复了几个公文,又在书房里踌躇的转了几圈,有些犹豫要不要过去找嘉瑞,一想到嘉瑞和穆允歌欢欢喜喜的谈话场景,他就按捺不住想去找他。

    那个家伙绝对居心不良!还动不动笑得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尤其是年纪也不小了!还腻在嘉瑞身边不走,这个人……

    他又转了两圈,直转的自己火气上头,干脆派人叫落塔过来。

    落塔好不容易吩咐完了殿下安排的事情,草草吃了口饭,又不放心的跟到了安先生身边,忍着穆允歌时不时的小眼神,在一旁伺候。

    结果又被殿下叫了回去。

    一进门,殿下就是一副气冲冲的模样。看见落塔脸色也没有好转,忧心忡忡的道:“落塔,你觉得穆允歌这个人……”

    落塔闻声而知其意,便跟着道:“其人确有特殊之处……“特别记仇,老偷摸着瞄他,估计是想报复他!

    都天禄从鼻子里哼出一个气音:“你盯紧点他,别让他跟嘉瑞走太近了。免得到时候做出些什么事来伤了嘉瑞的心。”

    落塔领命。

    都天禄还画蛇添足道:“尤其注意他和嘉瑞的距离!落塔,你懂吗?”

    落塔微微点头,想,我当然懂,殿下的醋缸翻了嘛。

    都天禄这才满意,仍琢磨着把他赶走一事,但思及嘉瑞难得开怀的模样,又恨恨的把这个念头压到了心底。要不是因为嘉瑞开心……

    这样想着,他心里却是一软,纵是能使嘉瑞开心,便是他的一大功劳了。也罢,给他留条活命吧。

    强行找了个理由,面子上过的去了,他才器宇轩昂了起来,背着手深沉道:“你下去吧。”

    落塔领命,倒退着走出了门。

    然而刚出门,又有一个行色匆匆的仆从附耳说了些什么,他难得的叹了口气,看着面前刚被自己关上的大门,伸手推开走了进去。

    都天禄正在书桌前奋笔疾书,看见落塔去而复返,停笔,有些不愉的问道:“又有何事?”

    落塔恭谨的屈身道:“柱大将与边副将携桂先生一同求见。”

    都天禄闻言,放下笔,披上外套,示意落塔前面带路。

    他走出些许,桌上的纸被开门的风吹动,露出只字片语来“……嘉瑞,欢喜……甚于往日……”。

    待房门关上,风停之后,又慢慢飘落回原地。

    都天禄走近前厅之时,已听见边勇捷极富特色的声音独树一帜的响彻整个院子:“她也不看看什么身份!就敢肖想我们殿下!”

    都天禄脚步微顿,落塔便适时的停下了脚步。

    只听见里面边勇捷的声音突然一变,有些猥琐之意:“不过,殿下就是殿下,一出手就拿下……”

    桂清的身影突兀响起:“边勇捷!”

    边勇捷声音一顿,片刻后委屈的响起:“你又凶我!”

    桂清的声音显的有几分无力:“你什么时候才会学会看场合说话?别一根筋……”

    桂清的声音突然停下了,影子变换,边勇捷似是做了什么,许久,桂清才叹了口气,轻声道:“好啦……”

    柱子间无语的挪开头,看见外边模糊的影子,心头一跳,忙起身道:“殿下?”

    此言一出,边勇捷和桂清的影子便分开来了。

    都天禄看完了好戏,才慢悠悠的走进了前厅,往主座上大马金刀的一坐,鞭子往桌上一拍,先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桂清,脸色正常,神情恭谨,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又看了眼边勇捷,他脸上露出傻笑,和都天禄对上了目光,便露出一个秀气的笑容来,透着由衷的喜悦。

    感觉他们好像有什么j,i,an情啊。

    都天禄收回眼神,在心里嘀咕。

    边勇捷却已然自己暴露了,秀气ji,ng致的脸上满是喜悦道:“对啦,殿下,我与桂清准备结契……唔唔唔。”

    被桂清一把捂住嘴的边勇捷茫然无措的挣扎了一下,便迅速放弃了挣扎,靠在桂清怀里,露出一副招人嫌的心满意足的微笑。

    柱子间伸手捂住眼睛,似是已经习惯他的这个表现了。

    都天禄有些不敢置信:“你和桂清?”

    桂清松开手,幽幽的看了边勇捷一眼,边勇捷浑然没意识到他危险的眼神,欢快道:“是啊,小清子总算答应我了……”他

    还满是憧憬的看着都天禄道:“多亏了殿下您呢,要不是你跟那个辞国人结契……”

    他被桂清踹了一脚,茫然的停下话,转头看桂清,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但仍是熟练的道歉道:“我错了,我不说了。你别生气。”说着就靠近了桂清的身边,眨了眼看他,露出招牌的傻笑。

    与他ji,ng致秀气的脸格格不入,又完美的融洽于他粗犷的气质中,显出一副家犬的模样来。

    桂清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的对都天禄道:“此事还尚未定下,若有喜事,定来通知殿下。”

    都天禄看着他身边露出傻笑,智商本来就不高,现在看着估计是负数的边勇捷,突然明白,为什么是他们三个人一起过来了。恐怕是某人强行跟过来的。

    有种微妙的既视感的都天禄不由从鼻腔里发出一个气音道:“我只道你在教导他辞国文化,倒没想到你们关系不错?“尾音微微上扬,显出些奇妙之色。

    桂清微微一笑道:“此事皆顺其自然罢了。”

    在一旁的边勇捷大声道:“小清子这么好,怎么可能不着人喜欢呢?是吧?”他摇着尾巴看向桂清。

    桂清含笑摸了摸他的头。

    等等,既视感真的有点强……

    都天禄默默把这个疑惑埋入脑中,琢磨着下次私下问问边勇捷他们上下之事。

    思及此处,触及边勇捷ji,ng致的脸庞,他不由有些起ji皮疙瘩,总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作者有话要说:  ( ̄︶ ̄)

    明天见~

    44请支持正版~

    柱子间见寒暄之话已然说完, 方道起了正事:“殿下,我与桂清此处前来, 乃是因为廷账中有一事,我等拿捏不定,遂来请教殿下。”

    都天禄挑了挑眉,身体前倾,尤带笑意:“何事让你们都拿捏不定?”

    柱子间抬头看向殿下, 意味深长道:“辞国欲与大金和亲。”

    都天禄不解, 挑了挑眉道:“那又如何?”他霸气道:“不过是手下败将,苟延残喘罢了。”

    说到此,他微微皱眉,道:“难道还有人欲行和亲之计?”

    柱子间看着殿下这自然且真实的反应, 一时也有些懵, 迟疑道:“和亲对象是您?“

    都天禄更是不解:“那便更要拒绝了。我已结契, 何来和亲之举?岂不荒谬?”

    柱子间闭上了嘴, 边勇捷在一旁露出笑容道:“殿下,这里就我们几个, 别装了~”

    他一副你知我知大家都知道的模样,生生把一张惊艳的脸毁成了猥琐模样:“辞国太后的滋味如何啊?”他还不忘记大夸特夸一番殿下:“殿下就是殿下, 一出手就是顶尖极品!”

    都天禄脸色慢慢转沉,话在嘴边品味了一番,方慢慢道:“辞国太后?”他抬眼看向柱子间,目光锐利:“欲与我和亲?”

    柱子间脸色一正,肃然道:“辞国那边递交的文书, 今日大汗方在廷账上提出此事。”他停顿了片刻道:“支持者不胜其数。”

    都天禄垂手握住鞭子,露出一个冷笑道:“我与她毫无关系,竟也敢生此妄念?”语气中赫然透着不自量力之意。

    边勇捷看着殿下这副样子,不由疑惑道:“可是军中都在传……”

    都天禄冷眼看去,边勇捷停顿片刻,小心翼翼道:“都在传……殿下与辞国太后……”在都天禄的怒视下,他声音渐低:“有些许风流韵事。”

    说完,他就是敏捷的一记后跳,才发现都天禄压根没挥鞭子。只是笑容扩大,冷意森森。

    都天禄点了点桌面,方道:“他们倒是想的挺美。此事绝无可能!”他强调了一遍道:“绝无可能!”

    柱子间点头问道:“如此我们便懂了。只是……”他小心翼翼的看都天禄道:“那太后?”

    都天禄不屑道:“她那副欲迎还拒的模样,也就骗骗那些士卒。雕虫小技,不自量力!”说着,他便更生气了。这要是传到嘉瑞耳中……

    遂警告他们道:“此事,你们万不可宣扬出去!速去廷账中给我澄清了!”

    边勇捷抓住重点道:“那殿下为什么不自己跟大汗说呢?”

    此言一出,整个场面便冷静了下来。

    都天禄眼睛微微眯起,手摸到了鞭子。

    桂清恰好般开口道:“殿下莫意气用事,此事大有可为。”

    都天禄不由看向他,露出倾听之意。

    桂清微微一笑道:“如今各部落尚未处理完,大汗亦延缓了西征之战。殿下不若将计就计,借此来提高声望?辞国太后虽有不自量力之念,但她身后是辞国……”

    都天禄皱眉打断道:“桂清不妨直言。”

    桂清看了眼四周,落塔轻轻挥手,仆从就此退下,待前厅只余他们几人,他方开口道:“大汗尚未立下继承人……”

    都天禄不悦的皱紧眉。

    桂清似未看见般继续道:“如今既以延缓西征步伐,可见大汗欲先安内再攘外,但继承人一日未定,则殿下则一日处于风口浪尖。若是殿下假意与太后和亲,声势与威望必更上一层楼,若……”

    他微微停顿,直视着殿下不悦的目光,一针见血道:“若有不测,殿下身后便是牧地烈部落和辞国两个庞然大物,纵然有人欲行不轨,也不敢轻举妄动。如此方能助殿下登上汗位,一展宏图之志。”

    都天禄直视他半晌,方若有所思道:“你们皆如此思量?”

    桂清拱手道:“此乃我一人之见。殿下若仍有雄心壮志,便当得知取舍之道。”他直视都天禄,步步紧逼道:“君王之道,舍小家而爱大家,若以己之私欲为先,何以治天下?”

    都天禄神情彻底冷淡了下来,却没有打断他的话,只是看不出喜怒的聆听。

    边勇捷没听懂,但是不妨碍他心惊胆战的在一旁盯着都天禄虚握着鞭子的手,准备随时以身挡之。

    柱子间倒是不紧张,恭谨的站在一旁,用余光紧盯着都天禄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桂清微微停顿,没等到都天禄的反驳,方继续道:“殿下若仍有一统天下之志,辞国太后便是一大助力,其美貌动人,垂帘听政十余年,辞国官场中不乏其随从,更有其兄在旁协助。若假借和亲之名,而获取其势力支持,便使宵小不敢妄动。”

    他微微停顿,看着都天禄面色叵测,语速飞快道:“若殿下行和亲之实,与其成就金玉良缘,大事已定也!若其诞下麒麟儿,殿下兵不血刃便可吞并辞国,一统中原,指日可待!”

    都天禄原本该怒上心头,但不知为何慎昭昭的样子出现在他眼前,妩媚动人,情意绵绵,似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情愫,让他心中一静,发不出火来。

    气氛一时安静了下来。

    都天禄脸色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怒,但他心中却有些疑惑,自他在皇宫前断然拒绝了辞国太后之后,他亦未将她放在心头,时至今日,也未曾想起过她。

    但今日说起她来,他却似乎能看到她在身下的模样,有股奇异的熟悉感,让他满腔怒火一朝熄灭。

    还由衷有些怜惜之意?

    都天禄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被那个太后使了什么下九流的手段?不然何来这些陌生又熟悉的情愫?

    何况,他心中最是明白不过真正的心动是如何模样,真正的怜惜是如何感觉,这些都曾让他在深夜思起嘉瑞,而难以入眠。

    与此对比,那些陌生又突兀的感情便如同泥捏的一般,虚假而又漫不经心。

    他在心中暗自疑惑,有些紧张,琢磨着待会去找大巫看一看,万一那个太后真会妖法,让他喜欢上了她可怎么办?

    思及此,他便不能安下心来,他无法想象自己会不喜欢嘉瑞,那股对嘉瑞的浓郁感情,让他无时无刻都觉得,一生太短,无法述尽。

    若有来生……

    都天禄沉默的太久,以至于桂清与柱子间交换了个眼神,又交换了个眼神。

    最终柱子间开口道:“殿下,此计可行!”

    都天禄才收回了跑远的思绪,转回到当前的提议来。

    他难得的心平气和,甚至露出了些许温和的笑意,语气也不重,只是道:“此事切勿再提。”他摸了摸手下的鞭子,语气不重,态度却很坚决:“既能西征一路大捷战胜辞国,又何须搞这些无用之功?”

    桂清皱眉,语气便重了些:“殿下,三思!此事既不伤民力,又不会导致辞国生灵涂炭,活命无数……”

    都天禄打了个哈欠,托腮看向柱子间:“子间你也如此想?”

    柱子间沉默了一会,看了眼桂清,断然道:“出征打下辞国,扬我大金国威,极好。”桂清眼睛睁大了些许,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柱子间说完之后,又瞬间转折道:“然,大汗既未立下继承人,态度暧昧,似举棋不定。子间不欲殿下处于如此之势,烈火烹油。若与辞国太后和亲,则殿下之位定矣!”

    桂清收回了眼神,面上却仍有不满之色。

    都天禄昂首,漫不经心却又有凛然之意:“若要战,那便战!我倒要看看谁想和我来战!”他站起身,鞭子一指宫殿的方向,道:“辞国皆是我囊中之物,还有人想借辞国与我抗争?”

    他轻哼了一声,负手而立,方道:“那便让他们明白袁三军的铁骑为何百战百胜!”

    柱子间欣然应诺:“殿下之所指,便是袁三军之所向!”

    桂清看着瞬间倒戈的柱子间,叹了口气,方道:“殿下行事坦荡,有浩然之风。清所不及也。”

    边勇捷琢磨着应该是轮到他说话了,便一挺胸,好奇道:“殿下为什么不让大汗立下继承人呢?”眼见众人的目光唰的一下聚焦到他身上,他仍有不解:“大汗如此宠爱殿下,又给与如此待遇,定是属意于殿下!殿下为何不与大汗谈谈呢?”

    气氛沉默了片刻,都天禄拿着鞭子的手慢慢握紧了。

    柱子间长叹了一声:“大智若愚,古人诚不欺我!”

    桂清看了一眼边勇捷,边勇捷心领神会,面色便浮起一个不好意思的傻笑来:“都亏小清子教的好……”他敏捷的躲过鞭子,生气了:“殿下你怎么动不动就打人啊?”

    他躲到桂清身后,气不过的嚷嚷:“刚才小清子那样说,你都不打他。我提了个好建议,你就打我……”

    他突然发出了一声呻/吟:“哎呦,小清子你拧我干嘛?痛痛痛……”他龇牙咧嘴的道歉道:“我错了,我错了。小清子说的都是对的!殿下你怎么能说小清子说的不对呢?”

    他躲在桂清身后,仗着都天禄不打文人,探出个脑袋,龇牙咧嘴,一副被惹急了的模样。几乎能看到脑袋上那无形的狗耳朵拼命晃动的模样,又惊恐,又警惕。

    都天禄放下了鞭子,看着桂清脸色不变,一通酷刑,边勇捷耷拉下耳朵,垂头丧气的跟在桂清身后,小声道:“我又怎么了?不是你给我的眼神,让我站你那边吗?”他露出一个笑容来,亮的几乎能闪瞎人眼:“我肯定站你那边的呀!”

    都天禄都有点心疼桂清了,他跟边勇捷在一起图个啥?难道是有什么受/虐的爱好吗?

    桂清松开手,语气居然还很平缓:“我是让你闭嘴。”

    边勇捷恍然大悟,便讨好的凑到他边上,低声道:“是我的错,回去之后……”

    桂清眼疾手快的捂住了他的嘴。

    柱子间和都天禄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八卦之火被浇灭了。

    桂清捂着他的嘴不松口,道:“既然事情已定,清且先行告退。”

    桂清拖着边勇捷离开了前厅,依稀可见边勇捷似乎靠在他身边说了些什么,让他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相视而笑。

    温馨而又情意绵绵。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更~

    ( ̄︶ ̄)

    45晋江首发

    次日, 神殿。

    大巫的住所,一如往常般安静。洒扫的仆从们在廊下慢悠悠的挥着扫帚。

    大树上绿叶常青, 在阳光下慢慢舒展叶面,端的是一派清闲。

    这亦是神殿的常态,极少被人打扰,恍如避世般独自屹立在大都一角,多数时候都会被遗忘在众人脑后。

    大巫享受着这份安静, 十分满意没有人打扰的生活。

    清池在他身后不远处苦着脸, 嘴里喃喃自语的念叨着些什么。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大巫,大巫又如往常一般,闭目养神,似乎睡着了。

    但清池很清楚, 师傅才没有睡着呢, 他只要一开小差, 师傅立刻就会出声, 心中不平的嘀咕了两句,他又低头默背起了功课。

    安静的神殿似又将如往常那般度过这一天。

    直到外面马蹄声骤响, 殿门被人大力敲响,仆从反应都慢了几拍, 上前打开门,见到熟悉的脸,不由拉长了脸,满是不情愿的和落塔低声说了几句,方朝大巫所在处走去。

    仆从在门口轻轻敲了几下。

    清池眼睛一亮, 便欲起身,大巫却慢悠悠的出声道:“何事。”

    仆从微微有些惊讶,但仍扬声道:“殿下在外求见。”

    大巫皱的跟橘子皮一样的脸顿时往下一拉,更像橘子皮了,才慢吞吞的道:“请他进来。”

    待仆从领命退下,他方头也不回的吩咐清池:“清池,你去静室与姆妈沟通。”

    清池脸上迟疑了片刻,应了声是,方才收拾好东西,推门走了出去。

    出门沿着长廊走出一段路,到了大巫所不能及的地方,他的脚步便一缓,几乎停了下来。

    他不是不听师傅的话,只是……走的慢了些。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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