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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8节

    恶毒女配,性别男 作者:漱己

    第28节

    此言说来,仿佛自己这个即将荣登大宝的太子被这个不知从何处来的道士施舍了一般,酆如归怒极,食指随即尽根没入。

    姜无岐的身体本能地一紧,其后又舒展了开来,朝着酆如归道:“你要如何便如何罢。”

    酆如归不怒反笑,抽出食指来,吸吮着其上的血液道:“孤不杀你,孤要养着你,以便日日吸食血液。”

    姜无岐窥见了酆如归的一点舌尖,纵容地道:“你若是愿意,日日被你吸食血液又有何妨?”

    第101章:迷魂殿·其三

    酆如归噗嗤一笑:“你当真是个傻子。”

    他唇上沾染了从姜无岐心口吸食的血液,这一笑却无半点诡异,反是艳丽无匹,衬得身上的红衣霎时暗淡了下去。

    酆如归曾多次道他当真是个傻子,着实是一语中的,他若不是傻子,怎会费了这许多的时日才明白自己的心意,在他发现自己迷恋上酆如归的身体之时,他便已心悦于酆如归了罢?亦或是更早以前,在毓秀镇,被酆如归以自残相要挟,并吻过全身上下的伤痕,致使那物略有肿胀之时,他便已心悦于酆如归了罢?

    且他若不是傻子,他怎会任凭酆如归失忆?

    四周金碧辉煌,酆如归在此处理当能够任意享受锦衣玉食罢?

    酆如归又自称为“孤”,想来定有滔天的权势。

    较之与他一道风餐露宿,酆如归而今理当过得十分如意罢?

    姜无岐凝望着酆如归,温柔地道:“如归,你而今过得快活么?”

    “勿要唤孤如归。”酆如归吸食过姜无岐的血液后,稍稍舒服了些,“孤过得快活与否同你有何干系?”

    “于你而言,与贫道无半点干系,但贫道却衷心地希望你能过得快活些。”姜无岐被吸食了大量的血液,声调减低,吐字吃力。

    酆如归见状,生怕姜无岐丧命了,再无如此鲜美的血液可吸食,遂扬声道:“传御医来。”

    姜无岐拼命地动了动手指,揪住了酆如归的一点衣袂,气若游丝地道:“贫道无事,你毋庸担忧,你既要吸食贫道的血液,贫道定不会在你吸食足够前死去。”

    说罢,他的吐息更为微弱了些:“如归,贫道藏于心口的那片衣袂在何处?你可以还予贫道么?”

    ——那片衣袂乃是失忆前的如归惟一留予他的物什了。

    “那片破衣袂你要了有何用?”酆如归含笑答道,“孤也不知在何处,应当早已被丢掉了罢。”

    “丢掉了么?”姜无岐凝定心神,不顾身体状况,催动内息,顷刻间,缠于他四肢的铁链子尽数断去。

    他勉力坐起身来,深恐又令酆如归觉得恶心,只虚虚地将酆如归的一双手腕拢在掌中,附耳道:“你快些命人将那片衣袂寻来。”

    酆如归急欲挣脱姜无岐的怀抱,一挣,双腕却被姜无岐拢实了,姜无岐微微粗糙的掌心肌肤贴合着他细嫩的手腕肌肤,直教他整个人复又战栗起来,厉声道:“好生恶心!”

    果不其然,失去了记忆的酆如归甚是厌恶于他,连被他碰一下手腕子都会觉得恶心。

    不过就算酆如归不失去记忆,面对他这个觊觎其身体的断袖亦会觉得恶心罢?

    姜无岐心口疼得几乎是吐息不能,但他舍不得酆如归留予他的那片衣袂,只能强作镇定地威胁道:“你命人将那片衣袂寻来,贫道便松开你这双手。”

    酆如归素来最恨受人胁迫,但因腹中翻腾不休,不得不妥协道:“你且先松开。”

    姜无岐心口处依然有鲜血汨汨而下,shi润了其下的床榻,他被酆如归解去了发髻,鲜血便与铺洒了一床的发丝混在了一处。

    随着血腥味愈来愈浓烈,酆如归唯恐姜无岐丧命,只得应承道:“孤应下了。”

    “好,贫道信你。”姜无岐当即松开酆如归的双腕,而后躺下了身去。

    酆如归一手按住姜无岐的心口,一手捂唇。

    姜无岐直直地望着酆如归,露出一个惨然的笑容来:“你无须按着这伤口,贫道一时半刻死不了。”

    “死不了便好。”酆如归立刻收回手,转身出去了。

    之后,姜无岐迎来的是御医,御医为他包扎后,又有侍从剥去他染血的亵衣,换上了一件干净的亵衣,接着又更换了床品。

    再之后,他迎来的则是工匠,他的四肢又重新被铁链子缠住了。

    先前那铁链子是用寻常的熟铁所制,现下的铁链子乃是由玄铁制成的。

    他未作丝毫挣扎,而是满心期盼着那一片火红的衣袂。

    但过了一日又一日,那片衣袂却并未回到他掌中,他掌中始终空荡,甚至连酆如归都再未出现过。

    一片衣袂何至于要耗费这许多的时日来寻找,所以酆如归是为了挣脱他的钳制,假意应承于他的罢?

    期间,只有换药的御医以及喂食的侍从理会过姜无岐,端来的膳食有荤有素,姜无岐不愿破戒,又因此地古怪,滴水未进。

    姜无岐每每问他们那片衣袂可找到了,酆如归又在何处,他们俱是默不作声。

    如归,贫道甚是想念你。

    如归,贫道心悦于你。

    也不知过了几日,酆如归终是现身了,除下了一身红衣,换上了一身的华服,做男装打扮,眉眼褪去了丽色,更显清隽,被华服一衬,贵气逼人。

    他难得心中畅快,行至姜无岐面前,困惑地道:“孤听闻你这十八日滴水未进,你怎地还未死,莫不是已辟谷了?”

    姜无岐答道:“贫道已近辟谷,用过一回膳食,可三月不进一颗米。”

    此言他曾与酆如归说过,但酆如归想必已不记得了。

    “是么?”酆如归勾唇笑道,“那便饿你三月罢。”

    “随你欢喜罢。”姜无岐望住酆如归,“你可寻到那片衣袂了?”

    酆如归笑得异常甜腻:“那片衣袂么,孤替你收起来了,哪一日,孤心情好了,便将那衣袂赏赐予你。”

    “如归……”姜无岐眉眼间满是怜惜,“如归,你当真甚么都记不起来了么?”

    “孤准许你唤孤为如归了么?”酆如归抬起一掌,不知怎地却有些下不去手。

    姜无岐见此,心下登时惊喜交集,急切地道:“如归,你可是记起甚么了?”

    “孤从未失忆过,谈何记起不记起的。”酆如归愠怒地扯过一张丝帕来,塞入姜无岐口中,“你未免太过多话了,你再如此,孤便将你这条舌头割下来。”

    说罢,他扇了姜无岐一巴掌,而后便扯开了姜无岐的前襟,露出那伤口来,将其上的血痂以齿剥开。

    姜无岐本能地颤抖着,双目却是从容而平和,爱怜地瞧着埋首于他心口的酆如归。

    剥开血痂后是一层薄薄的新r_ou_,以齿尖轻轻一咬,便在口中爆裂开来,犹如在咬汁水丰盈的新鲜荔枝一般。

    血液淌入口腔的滋味是无法言说的美妙,以致于酆如归对于身下的道士有了些许改观。

    这道士虽然终日胡言乱语,不够y柔,又强吻于他,但这副温润的眉眼其实尚可入眼。

    酆如归吸食过血液,唤御医过来止住血,亲手取出了塞在姜无岐口中的丝帕,随手一丢,接着,竟在姜无岐床榻边坐下了。

    姜无岐的唇齿一得自由,便乞求道:“如归,你将那片衣袂还予贫道可好?”

    酆如归微微俯下身来,吐息一点不差地洒落在了姜无岐面上,轻笑道:“那片衣袂莫不是你心上人的罢?”

    心上人,酆如归确是他的心上人,但他不能说与酆如归听。

    面前的酆如归连被他亲吻都会干呕,怎会情愿被自己视作心上人?

    故而,姜无岐避重就轻地道:“贫道确有心上人。”

    酆如归嘲讽地道:“你这道士不肯食荤辛,必然是出了家的,有心上人不是坏了清规戒律么?”

    姜无岐的双目坚定而温柔:“他若是愿意予贫道近身的机会,纵然不接受贫道的心意,贫道亦会为他还俗。”

    “你倒是个痴情种子。”酆如归恶劣地笑着,“孤将你那心上人捉来与你作伴如何?”

    姜无岐低叹道:“他已不在了,你如何能捉到他?”

    是的,他的酆如归已不在了。

    而今的酆如归视他为秽物,只将他用作盛有血液的容器。

    “原来已不在了么?倒是可惜了。”酆如归话锋一转,“你瞧来禁欲得很,孤倒是想瞧瞧你与你心上人合是何模样,可是会方寸大乱,可是会百般求索?”

    与酆如归合?

    男子之间该如何合?

    且酆如归定然不愿意罢,不论是之前爱冲他撒娇的酆如归,亦或是近在咫尺对他的吻恶心得作呕的酆如归。

    如归……

    姜无岐在心中低唤一声,后又抬首,朝酆如归关切道:“此地必有蹊跷,如归,你且小心些。”

    酆如归被姜无岐瞧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讥讽道:“你既有心上人,还强吻于孤,当真是个负心郎,他若是未死,定然会抛弃你。”

    姜无岐苦笑道:“贫道与他从未在一起过,贫道甚至不曾向他表白心意,他要如何抛弃贫道?”

    “却原来是单相思么?”酆如归疑惑地道,“那他留片衣袂予你作甚么?”

    姜无岐答道:“他并未留衣袂予贫道,那衣袂是贫道不小心从他身上扯下来的。”

    酆如归猜测道:“你为何从他身上扯下片衣袂?莫非你强逼他未遂,被他逃脱了罢?”

    姜无岐摇首道:“并非如此,贫道与他分离之时,贫道全然不明白自己对于他的心意。”

    酆如归又好奇地问道:“那他又是如何死的?”

    姜无岐低喃道:“他并未过世,他仅仅是不在了。”

    “孤好心好意地与你说话,你竟敢糊弄于孤。”酆如归愤愤地道,“他既然并未过世怎会不在了?”

    姜无岐对上酆如归充满怒气的双目,柔声道:“贫道并非是糊弄于你,如归,他当真是不在了。”

    酆如归气得扇了姜无岐一巴掌:“你将孤当作傻子戏耍不成?”

    “贫道从未戏耍过……”姜无岐话未说完,却是又被酆如归用丝帕堵塞了口舌。

    酆如归不耐烦再与姜无岐废话,转过身去,推门而出。

    姜无岐望了眼酆如归消失的方向,疲倦地阖上了双目去。

    一阖上眼,诸多往事奔涌而来,俱是历历在目,然而他的酆如归已不在了。

    忍耐着那瘾的折磨,不肯吸食他血液的酆如归;在乱葬岗褪尽衣衫,供他查看伤痕的酆如归;强行抓着他的手,逼着他画眉的酆如归;喂食于他的酆如归;跨坐于他腰身上,俯下身来与他接吻的酆如归;剥净了他的衣衫,吻遍他伤口的酆如归;每一回他询问可是很疼,都会回答不疼的酆如归……然而那个酆如归已不在了。

    他该如何是好?

    便这么困于此处了么?

    不知先于他与酆如归掉入招魂井的傅母如何了?

    被他遗忘于集市的慧忻又如何了?

    他须得离开此处,去找出幕后之人才行,但酆如归不会随他走,即便他找到了幕后之人,找到了回凡间的法子,又有何意义?

    如归,如归,贫道甚是想念你。

    又不知过了几个昼夜,酆如归再次出现在了姜无岐面前。

    酆如归面色醺红,醉得一塌糊涂,连张口吸食血液都不能,身上的熏香混着酒气以及胭脂香肆意地冲入了姜无岐的鼻腔内。

    酆如归伏倒于姜无岐心口上,平稳地吐息着,好似并未失忆时一般亲近。

    姜无岐从玄铁中挣出右手来,战战兢兢地抚上酆如归清瘦的背脊,又吻了吻酆如归的额角。

    酆如归不曾醒来,忽而嘟哝了两声。

    姜无岐听不清楚,只知酆如归心中不痛快。

    酆如归醒来时,发觉自己伏于姜无岐心口之上,先是狠狠地咬破姜无岐的伤口,吸食了一口血液,其后又掐住了姜无岐的脖颈,泛着酒气道:“你既能挣脱这玄铁,为何不走?”

    姜无岐吐息艰难:“你在此,贫道不能走。”

    “是么?”酆如归松开手,颓然跌坐于地,又仰首凝视了姜无岐片刻,转身离去。

    过了不久,姜无岐的四肢处的玄铁被解去了,又有侍女端了素食来。

    姜无岐活动了下手腕子,却是拒绝了素食。

    此地古怪,这素食还是不用为好。

    当夜,酆如归来到这房中,将所有的摆设都一一摔了,又盯住了姜无岐,恶狠狠道:“你实在是不知好歹,想要孤为你上酷刑不成?”

    姜无岐淡然笑道:“贫道并非拒绝你的好意,而是觉得此地古怪,所有食物都不该入口。”

    “是么?”酆如归抿紧了唇瓣,抬足将姜无岐掀翻于地,压上姜无岐的身体,旋即垂下首去,咬住了那块伤口。

    那穿心而过的伤口被他折磨了足有四十一日,早已麻木了。

    姜无岐半点不觉得疼,欲要去抚酆如归的眉眼,又恐酆如归作呕,便张开了双手,任由酆如归吸食血液。

    酆如归将那伤口又啃又咬,更是探入舌尖去搅弄,直逼得所有的麻木退散,又起了痛楚。

    姜无岐面色煞白,但凝视着酆如归的双目却温柔依旧,丝丝扣扣的,似要没入酆如归心尖。

    酆如归见姜无岐不服软,搅弄了一会儿便失去了兴致,抬起首来,偏巧撞上姜无岐的视线。

    那是他从来不曾接触过的视线,逼得他登时一片茫然。

    他站起身来,出了门去,去向已被他掌控的父皇请过安,父慈子孝地虚情假意了一番,便又回了自己的府邸。

    他心中说不出的难受,暴饮暴食了一通,又饮了一壶酒,才睡下了。

    次日,他批阅了些奏折,又去见那道士。

    他昨日故意撤去了明面上的守卫,并下了命令,若那道士要走便s,he杀于当场。

    至今无人向他禀报那道士已被s,he杀,因此那道士定然还在罢?

    他慢条斯理地走到那扇门前,抬手一推,便听见那道士唤他:“如归……”

    如今已无人唤他为如归了,包括他的父皇与母后。

    他怔怔地瞧着姜无岐,问道:“你为何不走?”

    姜无岐笑道:“贫道昨日不是已说过了么?你在此,贫道不能走。”

    那孤随你走罢。

    酆如归不知为甚么,他喉咙处竟然有这样一句话涌了上来。

    他费尽心机,夺得大宝之位,原该欢欢喜喜地坐上那位置,号令天下,生杀予夺才是。

    何以他会想要与这道士一同走?

    他是魔怔了罢?

    他必然是魔怔了。

    他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递予姜无岐,道:“孤懒得自己咬,你自将伤口割开了,供孤吸食罢。”

    姜无岐扯开自己的衣襟,又接过匕首,方要刺向自己心口的伤口,却又听得酆如归指着自己的咽喉道:“割这儿罢,心口的血孤委实是腻味了,不想再尝。”

    眼前这酆如归明明是酆如归,却又根本不是酆如归。

    他的酆如归怎会令他割喉?

    但姜无岐纵容于酆如归,即使不是他所熟悉的酆如归。

    他深深地望了酆如归一眼,依言在喉间割开了一道伤口,温热的血液随即从那伤口流泻了下来。

    紧接着,他被酆如归扑倒于地,酆如归欺上身来,啃咬、吸吮、舔舐着他喉间的伤口。

    那伤口略微发痒,他抬起手来,试探着触了触酆如归的鬓角,见酆如归并未露出厌恶的神情来,便从酆如归的鬓角蜿蜒而下,覆上酆如归的背脊,轻拍着道:“你无须忧虑,贫道不会推开你。”

    短短几字牵动了伤口,轻轻地击打在酆如归的唇瓣之上,似乎能直接透过那双唇瓣,钻入酆如归的脑髓。

    但此言却是惹怒了酆如归,他重重地咬了一口破开的皮r_ou_,咬牙切齿地道:“你以为你有资格施舍于孤么?”

    姜无岐却是怅然道:“哪里是贫道施舍于你,分明是你施舍于贫道。”

    无论眼前的酆如归是否厌恶于他,愿意吸食他的血液便是好的。

    酆如归又啃咬了许久,才从姜无岐身上起了身,倨傲无比地瞥了姜无岐一眼,便又出了门去。

    又过了三日,酆如归再次喝得酩酊大醉,他穿上了那身红衣,摇摇晃晃地走到姜无岐房中,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抬首问姜无岐:“你为何还不走,不怕终有一日被孤吸干全身上下的血液而死么?”

    “你在此,贫道不能……”姜无岐改口道,“如归,你在此,贫道舍不得走。”

    酆如归奇怪地笑道:“舍不得孤作甚么?全天下无人会舍不得孤,都巴不得孤早日驾崩。”

    那幕后之人究竟为酆如归植入了如何凄惨的记忆,又为他编织了怎样孤立无援的处境?

    姜无岐心口发疼,伸手揽住酆如归,安慰道:“纵然全天下无人会舍不得你,贫道却会永远在你身畔。”

    “永远在孤身畔?”酆如归猝然觉着身体冷得厉害,便往姜无岐怀中缩了缩,须臾后,他仰起首来,吻上了姜无岐的唇瓣。

    姜无岐满目错愕,直至被酆如归抵住了唇缝方才回过神来。

    他张开唇齿,放酆如归进来,酆如归的舌尖一一扫过他的齿列,与口腔黏膜,便磨蹭起了他的舌尖来。

    他喜欢与酆如归接吻,但接吻中,他却顿觉有一处不妥。

    他努力地思忖着,却无法探知究竟不妥在何处。

    酆如归吻罢姜无岐,眼尾生红,略略垂眼,颇为别扭地道:“道士,孤还不知你的姓名。”

    姜无岐尚且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不及回答酆如归。

    酆如归便又问了一遍:“道士,告诉孤你的……”

    这话音尚且萦绕在耳畔,姜无岐一低首,却发现怀中的酆如归不见了踪影,只他的襕衫上多了一点猩红以及一根发丝。

    下一瞬,他听见有人唤他:“无岐……”

    第102章:迷魂殿·其四

    “如归……”姜无岐一抬首,竟是看见酆如归向着他疾奔了过来。

    弹指间,酆如归已扑入了他怀中,身着红衣,宛若一团烈火,将他煎熬数十日,因痛楚而渐冷的身体燃得滚烫。

    此地古怪,酆如归先是施了个结界,护住自己与姜无岐,而后才踮起脚尖来,狠狠地咬了姜无岐的下唇一口。

    之后,他却是从姜无岐怀中退了出来。

    “如归……”姜无岐欲要伸手去抚酆如归的眉眼,却是被酆如归偏首躲过了。

    酆如归从姜无岐的衣衫上拈起一根发丝,又指了指那点猩红道:“方才那酆如归是由我这一根发丝,与一点血液所幻化的,你非但被蒙骗了,甚至还被我瞧见与他接吻。”

    酆如归寻了姜无岐多日,适才,好容易窥见姜无岐身在窗枢后,遂急急地飞掠过去,然而尚未近得窗枢,竟是隐隐约约地瞧见姜无岐在与人接吻。

    他登时怒火中烧,抬掌破开窗枢,没了窗枢的遮掩,他才发现与姜无岐接吻的居然是由自己的一根发丝与一滴血液所幻化之人,他无暇细想,他是何时被人偷取了发丝与血液的,抬手便是一掌,直将那幻化之人打回了原形。

    姜无岐是他的,决计不能让旁人染指了去,即使那是他自己的发丝与血液。

    他怒气冲天地瞪着姜无岐,他欲要骂上姜无岐一通,但由于他所受的教育中并无这一项,不得不口不择言地道:“姜无岐,姜无岐,你无耻!你混蛋!你蠢得无药可救!我讨厌你!”

    ——如同无理取闹的幼童似的。

    却原来那酆如归是由酆如归的一根发丝与一点血液所幻化的,因自己道行粗浅,未瞧出异样来,直至接吻之时,才本能地觉着有不妥之处。

    但是面前的酆如归为何这般愤怒?

    酆如归不喜欢自己与旁人接吻么?

    即便是由自身的发丝与血液所幻化之人?

    是因为酆如归对他怀有独占欲么?

    姜无岐满心困惑,又觉得对不住酆如归,立刻致歉道:“全数是贫道的过错。”

    “确是你的过错。”酆如归将姜无岐掀翻于地,紧接着,覆下唇去,不住以齿尖撕咬着姜无岐的一双唇瓣,少时,便将这双唇瓣咬得红肿不堪了。

    他方要再去啃咬姜无岐的下颌,偏生这时,他的眼角余光恰巧触及了姜无岐的咽喉处,那咽喉处竟嵌着一道伤口,显是以匕首割伤的,他即刻张口问道,“这伤是如何来的?”

    姜无岐一手轻拍着酆如归的背脊,一手如愿地抚过酆如归的眉眼道:“贫道将那由幻术所化的酆如归当做了你,他要吸食血液,便命贫道割开了咽喉。”

    “你这个傻子。”因那酆如归是由自己的发丝与血液幻化的,加之施展幻术之人实力不凡,确实难以分辨,所以姜无岐其实是为了自己割开咽喉的罢?姜无岐为何要纵容自己至斯?

    酆如归思及此,垂首含住了那已然长出了暗红色血痂的伤口,小心翼翼地舔舐着。

    姜无岐目不转睛地凝望着酆如归,每被酆如归舔舐一下,心脏便会柔软上一分,混着自那血痂处泛上的麻痒,催得他的心脏软得一塌糊涂。

    这是他的酆如归,他的酆如归又回到他的身边了。

    他以指尖描摹着酆如归的眉眼,行至唇瓣之时,那唇瓣松开了血痂,转而将他的指尖含了进去。

    酆如归的口腔内里温热且潮shi,他试探着动了动指尖,酆如归便以蕴起了艳色的双目斜了他一眼,而后乖顺地去吸吮他的指尖。

    在被酆如归吸吮间,他又以指尖磨蹭了下酆如归的口腔黏膜,那口腔黏膜随即热情地贴覆了上来。

    少顷,酆如归将这已是水光淋漓的手指吐了出来,双手一动,分开了姜无岐的衣襟。

    姜无岐不及制止,那穿心而过的伤口早已暴露于酆如归眼前了,这伤口因过度的折磨而狰狞着,皮r_ou_外翻,其中夹杂着一些零碎的血痂。

    “这亦是那幻化出来的酆如归所为么?”酆如归出言质问,见姜无岐颔首,竟是泪盈于睫,他一面颤着唇瓣去舔舐这伤口,一面低泣道,“不是你的过错,是我的过错才是,无岐,若是我不掉入招魂井便好了,若是我不掉入招魂井,你也不必受这等痛苦了,很疼罢?”

    泪水“噼里啪啦”地洒落于伤口之上,使那伤口疼得战栗了起来。

    酆如归觉察到此,抬起首来,拼命地去抹自己的泪水,但这泪水却不知为何无论如何都抹不干净。

    ——是由于他太过自责的缘故罢。

    “抱歉,无岐,我……”酆如归哽咽不止,却是被姜无岐吻上了眼尾。

    酆如归阖上了双目,同时以双手抱住了姜无岐的腰身。

    这是他的酆如归,不会因他的亲吻而作呕,不会厌恶、恐惧于他。

    这是拥有他所迷恋的身体的酆如归。

    这是勾起了他的欲望的酆如归。

    这是他所心悦的酆如归。

    酆如归的泪水缓缓地滑过姜无岐的唇瓣,其后淌入了姜无岐的口齿间,催生了一片苦涩,又蜿蜒四散,几乎漫遍了姜无岐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皮r_ou_。

    “你毋庸道歉。”姜无岐满心满眼俱是酆如归,下意识地箍住了酆如归的腰身,直要将酆如归揉进自己的体内。

    酆如归被姜无岐箍得生疼,心中却是无比欢喜,他仰起首来,凝望着姜无岐,要求道:“无岐,吻我。”

    姜无岐依言覆下唇去,四片唇瓣一相贴,酆如归的唇齿便松懈了开来,将柔软的口腔内里供他采撷。

    姜无岐的舌尖堪堪探入,酆如归的软舌当即纠缠了上来,一点一点地勾着他的舌头尽根没入了自己的口腔深处。

    酆如归与姜无岐分离多日,一与姜无岐接吻,便有快感骤然升起。

    他手足无措地勾住了姜无岐的后颈,浑身瘫软得宛若一汪春水,倾洒了姜无岐满身。

    他被姜无岐吻得一分一分地沉溺了下去,直觉得全天下只他与姜无岐俩人,更是陡然生出了姜无岐已为他所有的错觉。

    他无法容忍姜无岐与任何人接吻,包括那不知身在何处的柳姑娘。

    姜无岐合该是他的。

    他的三魂七魄已归姜无岐所有了,只消姜无岐亲近于他,他便一身的悸动。

    他在姜无岐的亲吻下,坦率地低吟出声,又在亲吻的间隙,不断地索求:“无岐,多吻我一会儿,我喜欢你吻我。”

    不知不觉间,他的十指已潜入了姜无岐的后襟中,难耐地摩挲着柔韧的背肌。

    姜无岐耳侧是酆如归甜蜜的低吟,怀中是酆如归诱人的身体,他忍不住伸手去摸索酆如归的身体,腰身、背脊、蝴蝶骨、肩头、后颈……酆如归的每一处都散发着他难以抗拒的诱惑力。

    待姜无岐松开酆如归的唇齿,酆如归已是吐息艰难了,但纵然如此,他仍是主动吻上了姜无岐的唇瓣,不愿与姜无岐稍离。

    他心悦于姜无岐,他沉迷于姜无岐的唇齿间,他想要与姜无岐亲昵些,再亲昵些,他想要与姜无岐……合……他终是受不住了,只得虚虚地抵着姜无岐的唇瓣,倾吐着喘息。

    姜无岐忽而发觉不仅仅是酆如归的口腔内里以及低吟,于他而言,连这喘息都甜腻得宛若蜜糖,一丝一丝地包裹住了他全副的神志。

    眼前的酆如归喜欢被他抱在怀中,喜欢着他的亲吻,若是得知他是断袖会如何?

    姜无岐心下忐忑,思量着是否该表白自己的心意。

    还未想个通透,酆如归已将气喘匀了,抬起手来,去剥他的衣衫。

    不多时,他已是身无寸缕了。

    酆如归一寸一寸细细地检查着姜无岐的肌肤,见其上并无一样,才为姜无岐穿上衣衫,并舒了一口气道:“你无别的伤处便好。”

    言罢,酆如归伏在姜无岐肩上,浑身颤抖着道:“无岐,我很是害怕,怕我找不到你,怕你已经丧命。”

    “贫道定然不会先你而去。”姜无岐吻了吻酆如归的眉心,又抚摸着酆如归的背脊,歉然道:“贫道道行不济,为幻术所惑,自愿被困于此处,没有去寻你,反是要你来寻贫道,贫道甚是抱歉。”

    “那作为补偿……”酆如归沉吟片刻,双目灼灼地道,“无岐,与我合可好?”

    他分明对姜无岐的身体蓄谋已久,但话一出口,却是后悔不已。

    倘若被姜无岐拒绝,他有何颜面再面对姜无岐?

    像他这般不知羞耻的断袖,哪里还能留在姜无岐身畔?

    姜无岐必然会矢口拒绝罢?

    姜无岐并非断袖,姜无岐的心上人该是柳姑娘,对他不过是纵容、怜惜、心疼以及同情罢了,他不过是仗着姜无岐心怀慈悯,而对姜无岐肆意妄为。

    他咬了咬唇瓣,垂下了首去,万般苦恼着要如何将此言揭过。

    但他的下颌却忽然被一指挑了起来,继而被一双唇瓣轻轻地贴了上来。

    那双唇瓣很快便撤离了,去吻他低垂的眼帘,他不敢抬起眼帘来,更不敢看姜无岐半点。

    他胆怯得紧,适才的勇气已在瞬间消散殆尽了。

    他依然是那个被亲生父亲责骂断袖罪孽深重,不可救赎的青年。

    他依然是那个被亲生父亲逼迫着灭顶于一池湖水中的青年。

    当时,他及冠不久,不曾有过中意的男子,尚未看尽长安花,人生画卷才要展开,却戛然而止了。

    之后,他与姜无岐相逢了,初见,他便压着姜无岐吸食血液,这绝不是美好的相逢。

    但他却在与姜无岐的相处中,爱上了姜无岐,姜无岐那副温润的眉眼,姜无岐心怀苍生的胸襟,姜无岐温柔的嗓音,姜无岐可口的血液……姜无岐的一切一切都令他着迷。

    在姜无岐面前,他慢慢地又变回了前世享受着锦衣玉食、父母娇宠的矜贵少爷,他本能地向姜无岐索要他所需之物——姜无岐的信任,姜无岐的纵容,姜无岐的宠爱,他贪得无厌,得寸进尺,但这些姜无岐都满足了他。

    姜无岐是他初次心悦之人,但他已然明白他再也不会心悦于旁人,因为只有姜无岐是不同的,只有姜无岐样样合他的心意。

    但他能给予姜无岐甚么?他空无一物,没有甚么能给予姜无岐的,他只会不停地索取,不停地害姜无岐受伤。

    而今,他又令姜无岐为难了罢?

    姜无岐定是在思索着该如何婉拒他罢?

    不然姜无岐为何一言不发?

    姜无岐还未拒绝,却慷慨地将接连不断地亲吻施舍于他。

    这样好的姜无岐,他不该再为难。

    他下定了决心,抬起双目来,红唇一颤,方要说自己先前那番话是戏弄于姜无岐的,不及开口,却闻得姜无岐郑重其事地道:“贫道无耻,混蛋,蠢得无药可救,但贫道心悦于你,如归,你切勿讨厌贫道。”

    酆如归猝不及防,霎时震住了。

    姜无岐是被自己逼着表白的罢?

    姜无岐不是断袖,岂会心悦于自己?

    姜无岐为何要纵容自己到这个地步?

    因为自己要姜无岐与自己合,所以姜无岐才会顺着自己的意思向自己表白的罢?

    亦或是姜无岐是怕自己讨厌于他,才向自己表白的?

    酆如归的视线逐渐模糊了起来,他后退一步,推开姜无岐,双目含泪,呜咽着道:“无岐,抱歉,是我太过分了,你不必这般纵容我。”

    他吸了下鼻子,转过身去:“此处古怪,我们须得快些出去。”

    姜无岐却是行至了酆如归面前,柔声道:“是贫道的告白吓着你了么?”

    “不是,不是……”酆如归猛然摇首,“是我太过分了,我不该要你与我合。”

    姜无岐将酆如归拥入怀中,凝视着酆如归的双目道:“你是当真想与贫道合么?亦或是只是戏耍于贫道?”

    酆如归以双手推拒着姜无岐胸膛,勉强露出笑容来:“我自然是戏耍于你,未料,你却是向我表白了。”

    姜无岐认认真真地道:“你是戏耍于贫道,但贫道却是真心想与你合。”

    闻言,酆如归连哭都不会哭了,怔怔地望着姜无岐:“你是出于真心,而非是出于对我的纵容?”

    姜无岐否认道:“如归,贫道心悦于你,自是想与你合,与是否纵容你无关。”

    酆如归不敢置信地道:“你当真心悦于我?”

    姜无岐颔首,一字一字地道:“贫道当真心悦于你,之前,每每你吃下一样吃食,贫道便不由地想尝尝你口腔内里的滋味;每每与你接吻,贫道的身体便会失控地欺负你;贫道喜欢你的低吟与喘息;贫道甚至还想着剥净你的衣衫,好让贫道肆意地抚摸,你的腰身、你的蝴蝶骨、你的后颈……你的身体直教贫道沦陷了下去……”

    他停顿了下,耳根染上了嫣红,眉眼浮上了羞赧,续道:“其实那一日,你吻贫道的伤痕时,不慎碰到了贫道身下那物,你离开后,贫道转醒,竟是发现那物略略肿胀了,贫道不识风情,并未将此事放于心上,后来一明白对你的心意,贫道才意识到自己那时已对你起了欲念。”

    “如归。”他轻唤一声,继而表白道,“如归,贫道乃是个断袖,贫道正觊觎着你的心以及你这副身体,贫道希望你亦能心悦于贫道,贫道希望你能与贫道合,贫道想为你还俗,贫道想与你成亲,贫道想永永远远地与你在一处。”

    他温柔地望着酆如归,紧张着道:“如归,你倘若愿意,便吻贫道的唇;你倘若不愿意,便推开贫道罢。”

    他已将他所有的肺腑之言说与酆如归听了,纵使被酆如归拒绝也不会有半点悔恨,他依旧会好生保护酆如归,好生纵容酆如归。

    但他不会再与酆如归接吻,因为他的身体已陷入了对酆如归的爱恋中,不可自拔,再与酆如归接吻,恐会强迫酆如归,铸成难以挽回的大错。

    他屏息等待着酆如归的审判,迎来的却是一句:“无岐,我可是能将你所言作真?”

    姜无岐急切地答道:“贫道所言无一虚假。”

    话音尚未落地,他的唇瓣已被酆如归的唇瓣覆上了。

    四片唇瓣相接,俩人又情不自禁地交缠了起来,彼此的唇舌都有着难以言喻的魔力。

    吻了一阵,酆如归含住姜无岐的耳垂,将表白之语尽数灌入了姜无岐的耳蜗:“无岐,我早已心悦于你,只是惧怕你知晓我乃是断袖,会拒我于千里之外,才勉力压下自己的心思。但那心思却是愈演愈烈,我实在压抑不住了,便仗着你对我的纵容,时常欺负于你,还轻薄于你。”

    姜无岐笑道:“所以你才会拒了穆净的求亲,才会喜欢贫道吻你,才会与贫道亲近么?”

    他说着,低叹一声:“贫道本以为你是无亲无故,心中不安,仅仅是向着贫道寻求安全感罢了,因为贫道纵容着你,你便爱冲着贫道撒娇,你所有的亲近都被贫道曲解成了撒娇……”

    他啄吻着酆如归的唇瓣道:“如归,如你所言,贫道果真是个傻子。”

    “嗯,你是个傻子,我是因为心悦于你,才会要你吻我,才会同你亲近。你让我受了这许多的委屈,还让我等了这许多的时日,才等到你的表白。”酆如归用力地揉捏着姜无岐的腰身道,“从今往后,即便你变了心,我也不会放开你。”

    姜无岐失笑道:“你为何认为贫道会变心?”

    因为按照话本,你会爱上柳姑娘,你会与柳姑娘互许终身,你会为柳姑娘还俗。

    酆如归收起思绪,倨傲地道:“你若是变心,我定将你拆骨入腹,教你与我融为一体,无处可逃。”

    ——与原身一般。

    若是姜无岐辜负他,他十之八九会与原身一般。

    原身疯狂而病态地迷恋着姜无岐,他又何尝不是。

    见酆如归不答,姜无岐吻着酆如归的眉眼,复又问道:“你为何认为贫道会变心?”

    酆如归担忧地答道:“你或许并不是断袖。”

    “贫道并未对任何人动过心,不知自己原来是不是断袖,但贫道既已心悦于你,贫道便已是断袖了。”姜无岐无可奈何地问道,“你为何不信贫道?”

    “嗯,我信你。”酆如归拼命地将柳姑娘驱散出脑海,“无岐,我信你。”

    酆如归的双目与神情,乃至于酆如归的姿态都昭示着对于自己的怀疑,故而,姜无岐坚定地道:“待出了此地,贫道便回师门去,向师傅还俗。”

    “你若还是不信……”姜无岐搜肠刮肚着,忽然起了个念头,即刻低下了身去,隔着层层的软缎子,含住了酆如归那物。

    他全然不知该如何动作,只微微一含,便吐了出来,朝着酆如归道:“如归,贫道若非断袖,怎会去含这物件?”

    酆如归神情呆滞地低下首去,望住了姜无岐的面容,待回过神来,才忍不住地觑着姜无岐道:“再含一下。”

    姜无岐听得这话,便又含住了尖端,他不通此技,动作生涩,再也含不下更多了。

    酆如归顿觉自己所有的感知神经都集中于那一处了,他想要按着姜无岐的后脑勺,让姜无岐再多含一会儿,但又生恐自己会失态,遂使出全身气力,推开了姜无岐。

    “不舒服么?”姜无岐不知所措地望向酆如归,酆如归却是软了身体,眼尾生红地道:“无岐,我很舒服。”

    第103章:迷魂殿·其五

    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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