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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风续 作者:堂桂花

    实越好。

    赵二嘎从屋里迎出来,“大嫂,来啦!”

    “是呀,今儿我和你哥打算下山去换点油盐上来,你现在有什麽要带的麽?”

    “哦,有的。”赵二嘎从屋角取出一筐竹笋木耳等山货,“这是我空闲的时候弄的,嫂子拿去,就给我带包盐回来就行了。秀珠,家里还有什麽缺的麽?”

    秀珠现在虽然口不能言,但可以比划。好不容易有个插嘴的机会,忙忙的指著自己空了的胭脂盒,又拿起梳子作了个梳头的姿势,意思是她的脂粉头油全都没了。

    “那些东西你就不要想了!咱们山里人,弄那些个给谁看去?”赵大嫂冷冷的一口回绝,自己作了主,“二弟,那嫂子就给你带包盐,再买些肉回来补补。你现在又是有媳妇的人了,子嗣虽然重要,但也得注意自己身子,知道吗?秀珠,我让你每天给二嘎煮两个鸡蛋,你煮了吗?”

    秀珠点了点头,垂下眼帘不让她看到自己眼里的不忿。

    凭什麽让她喂鸡,却不给她吃鸡蛋?反而给一个大男人成天补得龙精虎猛的,晚上就会可著劲儿折腾她。

    看看她嫁到这个家里才来几日?手也磨粗了,脸也晒黑了,每天累得跟狗一样,再这样下去,不出两年,那一点青春和美貌就得全部耗光了。

    可赵大嫂却半点不管她的心情,自顾自的和赵二嘎又交待了几句家务,拿著山货走了。

    送走了大嫂,赵二嘎打个招呼说要去大哥家的地里帮忙干活,得晚点回来,交待秀珠看好家,他便要走了。

    秀珠忽地灵机一动,指著自己好不容易攒下的十几个鸡蛋,又往自家的方向指了指,学了个老太太弯腰驼背的动作,意思是她想拿些鸡蛋回去看看外婆。

    赵二嘎这个人虽然憨直,但极孝顺,对一直照顾他大哥大嫂那是掏心窝子的好,现见秀珠说要去看外婆,他当然没意见,“那你可得锁好门,干完活再走,我中午还要回来吃饭的。”

    秀珠连忙应了,拍胸脯表示一定不耽误烧饭,赵二嘎这才同意。

    等他前脚出了门,秀珠後脚就开始收拾出门的衣裳。

    她出嫁一回,除了那件红褂子,一件新衣裳也没捞著,但赵二嘎前头那个短命媳妇的衣裳却是全归她了。秀珠嫌死人衣裳晦气,但也舍不得那些衣裳,便拆东墙补西墙,拼拼改改的,也给她倒腾出些不一样的来。

    这会子,她就换了一件浅黄色的上衣,换上一条翠绿色的裤子,重新梳了梳头,提著那些鸡蛋出门了。

    这会子要走的人早都下山了,村里清静得很,她再要出门也不怕碰到人指指点点的。一路到了舅舅家,舅妈外婆都在。原本是在院子里晾晒夏天要用的竹席等物,见她来了,老外婆顿时扔下手里的蒲扇,进屋去了。

    秀珠尴尬的站在门前,进退两难。还是舅妈心疼,叫她进来,带她到外婆跟前认错,秀珠又抬起磨得粗糙的双手,撩起裤腿给她们看赵二嘎打的伤痕,才总算是让外婆又回心转意的心疼起来。

    “秀珠啊,你现在既做了人家的媳妇,受些委屈也是难免的。象我们那时候,新媳妇还要伺奉公婆,就更难了。这会子你才嫁去,二嘎他脾气大,一不合意就动手是难免的。等往後慢慢时间长了,生儿育女了,他会好好待你的。”

    秀珠原本是来找安慰找支援的,最好让他们出面,跟赵家说说,免了自己的差使。哪想到外婆居然劝她逆来顺受,唠叨了半天,也没听到她想听的,秀珠自然心中不满,就起身比划著说要回去做饭,不肯留了。

    老外婆还以为她懂事了,知道顾家了,很高兴的让媳妇拿出两块花布给她,“你身上穿的,还是赵家媳妇从前的旧衣的吧。虽也是好的,到底不吉利。你从前的嫁妆外婆都给你留著在,你先拿著这个,往後常回来走走,再慢慢给你。”

    秀珠这才总算是高兴了一回,拿著花布走了。回家的路上,不意遇到李淮山了。

    勒满夫夫下了山,他主动请缨去照看他们家的药材地,才忙活了回来。秀珠怕见面尴尬,躲到另一条道上,就见有两个村中昔日的小姐妹很热情的跟他打招呼,言辞之间很是尊敬。等到那姐妹俩转上回家的路,却刚好撞上秀珠了。

    秀珠大觉惭愧,低头想躲,那个姐姐却故意高声道,“现在李秀才跟勒大哥学医术,听村里的老人们说,那将来可是要有大出息的呢!”

    妹妹会意的瞟了秀珠一眼,接口道,“就是!亏有些人从前还瞧不起他,也不想想自己是个什麽货色。这读了书的人怎麽可能连个农夫也不如?日後有本事就别生病,别有求到人家头上的时候!”

    秀珠一张脸,窘成了猪肝色,听那对姐妹俩笑声,只觉刺耳之极,满满的全是嘲讽!她心中恨极,一口气跑回了家,十只指甲狠狠的掐进了肉里。

    这个家,这个村,她再不能呆了!还有江陵勒满,她发誓这辈子都要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他们!

    啊啾!象是会传染一般,刚到马家集的江陵夫夫俩先後打了个喷嚏。弄得阿泰阿昙小哥俩一起皱著眉头严肃的看著他俩,这是咋了?

    “没事没事啊。”江陵揉揉鼻子,放下担子,拍了拍筐里的儿子以示抚慰,“阿满,今儿怎麽这麽多人啊?”

    “就是。”勒满掂著脚看了半天,也没寻到一个空位。

    他们今儿打算赶完集就回京城,故此也没借独轮车,跟胡大嫂家一起出发,搭他家的车子走了一段,等到市集上就分开了。

    江陵用上回买的箩筐挑著两儿子和普通草药,大叔背著的筐子里放的是配好的药材,可是在集市里挤了半天,愣是没寻到一个空位。

    正在著急,忽地有人一把将勒满的衣袖拉住,“你是上回来过的勒大夫吧?”

    呃?勒满一愣,“您是?”

    “嗳!你可终於来了!”那人立即大嗓门嚷嚷开来,“上回的勒大夫又来啦,大家往这边来!”

    呼啦啦人群顿时自发的围著他们一家就形成包围圈,见著勒满是格外的亲。七嘴八舌的问好,还抱怨,“您上回怎麽不来呢?我那药早就吃完了,一直就等著您呢!”

    “您看,我把我娘都带来了,您上回开的药真好,吃了人舒坦多了,这回麻烦您帮忙给我娘细看看。您家哪儿的呀,能留下地址不?要是下回您不来,我们去找您也行啊。”

    ……

    “好好好,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来啊。”勒满给这阵势惊著了,还是江陵冲上前维持秩序。

    这回夫夫俩有经验了,第一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事,就是把儿子拴好。两根长布条,直接把两个小家夥拴两人手腕上,他们俩一动,俩大人就知道。

    让这些乡民帮忙,捡了四块大石,拿麻绳围了一个圈,把他们一家四口和药材都圈在了中间,又有好心人送个小板凳来,勒满便坐在圈边负责看病。

    江陵现在各色药材都认齐全了,他就负责抓药。孩子们拿著小玩具在圈里玩,一旦远了,就赶紧扯回来。等著看病的人也很小心,注意别踩到他们。有些小零食和小玩具,就顺手递给他俩。

    不到一个时辰的工夫,勒满夫夫俩带的药材已经全卖光了,身後又堆起小山似的货物。这也全成了阿昙阿泰的玩具,这家拿来的青菜扯两把,那家给的咸鱼戳几下。

    江陵看著这样不行,接下来,勒满给人开著方子,他就蹲一旁现场销售这些货物。

    时候不长,问题又来了。

    有人拿著勒满开的方子找回来道,“我们才到药铺去问了,比您卖的药贵了不少哩。勒大夫,能不能麻烦您明儿还是这个时候,再给我们送些药来?我们乡下人攒几个钱不容易,他们又不要我们的货,真是吃不起啊。”

    这可怎麽办?勒满把江陵揪了出来,“你不总有办法麽?你来想!我接著看後面的。”

    江陵也犯愁了,这可怎麽办?他们从山里出来一次不容易,而且家里的药材就那麽多,解决不了这麽大的需求。

    最後有个百姓出了个主意,“咱们去药铺买,一次买的少,自然就贵。要是你们一次买得多,人家说不定就便宜了。你们再卖给我们,适当便宜一点,这样行不?”

    嗳,你还真别说,这个主意不错。江陵灵机一动,告诉众人,“要是能等著下次赶集的,你们就等等。要是等不及的,就先去抓药。要是没钱,那就把货卖给我们,我们有多少买多少,大夥儿手上要是有闲钱的,也到这儿来买一些用得著的,都是乡亲,相互搭把手吧。”

    这麽一说,大夥儿都愿意。经过江陵这麽一周转,又解决了一批病人的买药问题。

    忙到日上中天,终於可以收摊了。

    江陵夫夫俩饿得前胸贴後背,被众人喂养的阿昙阿泰却是吃得小肚子溜圆,有些撑著了,还抓著累得半死的俩爹给他们揉揉肚子。

    勒满实在没力气了,踢了江陵一脚,“去,给他们买两粒山楂丸来!”

    江陵也没力气了,“我都饿得走不动了,咱们先去吃饭,吃完再说吧。”

    行!等俩大人狼吞虎咽吃了中饭,勒满想起一事了,“咱们还答应给方姑娘送信的。”

    对哦,江陵再看一眼俩小子,玩了一会儿,多少消化了些,也不叫揉肚子了,那就不管了,去找方少红。

    可是找到方家的时候,却见人家大姑娘正在那儿哭呢,这又是怎麽了?

    作家的话:

    小阿昙:哥,你今儿吃了多少?

    小阿泰:没你多。

    小阿昙:最後一块桂花糖明明是你抢去的!

    小阿泰:笨蛋!不要说,再说某妈要来打你小pp了。

    小阿昙:不要紧,我们有汽球,有糖,有好多礼物啦,砸她!

    小阿泰:你确定打得赢她吗?要不大家再多赞助一点?

    嘎嘎~

    ☆、(16鲜币)随风续(包子甜文)35

    方少红有一个亲姐姐,嫁到外地一户姓卢的人家已经有十来年了。可是前两天,卢家派人来报信,却是方少红的姐姐意外病故了。留下四个孩子,最大的十二岁,最小的才刚刚走路。

    卢家让人带信来,一是报丧,二是给方家带句话,问他们愿不愿意再嫁个姑娘来做继室,要是不行,他们就另娶一个外姓媳妇了。

    这在乡下,是很普遍的事情。为了不让後娘虐待前妻留下的孩子,多半人家都会把适龄的小女儿再嫁过去。亲上加亲,再怎麽也比外人贴心。

    可是这对於做妹妹的来说,又有几个是心甘情愿的?一是姐夫的年纪大了,二是一进门就得当妈,虽也是自己的亲侄子,但那跟自己亲生的能一样麽?

    方少红的继母不表态,只说是隔著肚皮的女儿,她不方便说话,让方老爹做主。可是照方老爹来看,就该让方少红嫁过去。

    粗枝大叶的他自然不会去考虑小儿女的那份情怀,只觉得别人家都是这麽做,那自家也就这麽做吧。给自家侄儿当後妈,总比给外人强。

    可是,方少红不愿意。可她又不能明说,家里半个替她讲话的人都没有,她连哭都只能躲到没人的地方哭。

    勒满一家找来的时候,就见方少红正躲在屋外洗衣裳的小河边,偷偷的掉眼泪。一段时间没见,她瘦得更加可怜了,看著憔悴不已。

    问清楚事情缘由,江陵顿时冲动了,“方姑娘,你别哭了,我跟你爹说去!”

    “站住!”勒满低喝一声,将他拉住。这个时候,可不需要他打抱不平。

    要说起来,在世人眼中,方老爹也没做错。如果不把方少红嫁过去,另娶个後娘,虐待前头孩子怎麽办?

    就是要劝,他们作为外人,怎麽好劝?如果劝得不好,反倒会让别人以为方少红不顾姐妹之情,连自己亲姐家的孩子都不愿照应。这个名声若是落下了,让她往後还怎麽做人?

    方少红抹了眼泪,红肿著眼睛,哽咽道,“江大哥,谢谢你。我能找个人说说,心里已经舒服多了。对了,你们来半天,我还没给你们倒水呢……”

    “不用了。”勒满把她拦住,先把一个包袱交给她,“这里是李奶奶和李大婶给你做的身衣裳,还有双鞋子。李大婶说,上回秀才出事时,多亏你赶来帮忙,否则她肯定顾不过来,这身衣裳就算谢谢你了。都是自家织的布,自家绣的花,让你别嫌弃。她家现在正忙著,也没时间来看你,等下回有空来赶集时,李大婶还说要来看你的。”

    方少红捧著这身衣裳,跟捧著最宝贵的珠宝一般,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李大婶……对我真好。自从我娘走了之後,就再没人给我做过这麽好的衣裳了。只是,只是等她下回来时,我都不知道还不在这里了……”

    她心里难过,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阿昙阿泰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麽事,但见这个姐姐哭得这麽伤心,懂事的伸出小手轻拍著她,可这样的温情,反倒弄得方少红哭得更伤心了。

    江陵看著老大不忍,给大叔使个眼色,那意思是,你快想想办法吧!

    可这让勒满能怎麽办?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事情,外人说三道四,都比不上自家人的一句话。如果方少红的亲娘还在,这个问题就不成为问题。只要方少红到亲娘怀里一哭,当娘的自然知道女儿委屈。女婿那儿,就让他再挑个好人家就是。

    可是他们非亲非故的,就是再同情也没那个资格去说什麽。怎麽办呢?大叔也发愁了。

    想想,他问了一句,“少红姑娘,你实话告诉我,你有心上人麽?”

    如果有的话,让男方赶紧来提亲,这也是一个法子。

    方少红顿时羞得脸通红,轻轻摇了摇头。

    勒满又想了想,问,“那你姐夫想何时来接人?”

    方少红声如蚊蚋,低低的告诉他们,“他们家说,姐姐刚走,在百日内完婚冲一冲才最吉利。嗯,要是答应的话……他们家想这个月十五就上门抬人。”

    江陵撇了撇嘴,媳妇刚死,那男人居然说这种话,看来也是个没情意的,怨不得方少红不乐意。

    只有十来天了,情况情急啊!勒满放柔了声音,“方姑娘,你先别急,这事儿我记在心里了,回去就给你想办法。无论如何,我们过几天还要来一趟的,到时一定给你个准话,行麽?”

    方少红满怀希翼的望著他,“你们真的能帮我想到办法?”

    “一定会的!”勒满还不敢保证,江陵却已经拍著胸脯答应了。

    暗自瞪他一眼,勒满只能就著他的话,暂时宽方少红的心,“强扭的瓜不甜,就算是为了你姐,也不能白白牺牲你的幸福是不是?实在不行,我们就想法跟你爹谈谈,怎麽也不能眼睁睁的看著你嫁得不开心。”

    听了这话,方少红整个人都迸射出了光彩,那样一份沈甸甸的信任,看得勒满心里酸酸的。

    他从来没有忘记,自己在南疆还有个女儿。格雅也没了娘,现在自己这个做爹的也不能陪伴在她身边,不过幸好她还有疼她的爷爷,有疼她的干娘,还有忠厚老实的小未婚夫一大家子人守护著她。

    可是没有人守护的女孩,真的太可怜了。勒满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要想个法子,帮帮方少红。

    “要我说,不如干脆给她另择个夫婿吧?咱们侯府这麽多年轻的小夥子,随便找一个来迎娶,我就不信,方家还敢拒绝!”

    在雇往回京的马车上,江陵出了个主意。勒满却不甚赞同的瞥了他一眼,“你随便挑一个,怎麽知道人家愿不愿意?这跟强买强卖有什麽区别?就算方家没有拒绝,但你能保证他们一定会过得幸福吗?”

    呃……江陵卡壳了,“那你说怎麽办?”

    “你别乱出主意,让我清清静静的想一会子!”丢了记白眼过去,大叔转身背对著他,轻拍著已经在车里睡著的俩儿子,苦苦思索。还能有什麽好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难题?

    天黑的时候,他们回到了永安侯府。

    因为一路上都惦记著方少红的事情,勒满下了车才想起忘了买礼物了。

    江陵却满不在乎的把儿子往肩上一扛,“咱们带这俩小子回来,就是最好的礼物了,还要什麽礼物?走,进去!”

    那……那就这样吧。勒满也厚著脸皮假装不知,抱著一个跟进来了。

    他们的突然回来,著实给了全家人一个大大的惊喜。

    在路上睡得饱饱,精神好好的阿昙阿泰不负老爹的重望,活力四射的在家中调皮捣蛋,显摆著他们一个会叫爹,一个会走路的“必杀技”,把全家逗得嘴都合不拢,这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问起他们在山村的生活,得知夫夫俩已经可以很好的自谋生路,要是不信,看他们赶集换回来的各种山货就知真假。

    在家里住了一晚,第二天勒满随庄净榆去了罗怀仁的医馆,挑了几本基础性的医书,是给李淮山的。

    罗小南(罗怀仁的受受,详见旧欢)听说勒满还要一些普通草药去帮助百姓,顿时表示可以由他们家回春堂友情赞助。

    罗家医馆开得大,各类药材不仅进货数量大,而且品种多,价钱自然便宜。勒满所有想要的药材这里全都囊括了,听说他要的那些份量,罗小南只觉得是九牛一毛,完全不在话下。可勒满却坚持不肯白要,就是钱不够,起码也得给人家写个欠条。

    庄净榆笑著劝道,“你就放心的先拿著吧,就当是自家的一样,要说写欠条的话,就是见外了。这些年回春堂在小南的倡导下,也时常赠医施药的做善事。这回给你,你还是帮著他们积德呢。要是你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下回再来时,就照成本把这回的钱再结算过来,如何?”

    勒满听了,这才作罢。又和罗怀仁探讨些医药的道理,两人均是这行中的顶尖高手,自然是相谈甚欢,不觉时间就晚了。

    兼之寿春定要留他们再多住一日,原本计划今日就回去的行程因此拖延了下来,在侯府又住了一晚,夫夫俩第三日一早才辞别了众人,依旧是来时的那身装束,走到离侯府有段距离的时候,才雇了辆寻常的车子回靠山村去。

    尉迟睿送他们出来,悄悄跟江陵嘱咐了一句,“我看你们俩相处得不错,勒满都肯跟你回来了,应该是心里已经接受你了。要是往後遇到有什麽事的话,记得回家说一声,别那麽死心眼,懂麽?”

    江陵明白,挥别大哥,走了。

    等上了车,勒满问,“你哥跟你说什麽呢?”

    江陵嘿嘿笑著,打起了马虎眼儿,“他要我别跟你好好过日子,下回有空多回家几趟。”

    “是麽?”勒满挑眉冷笑,从孩子的小手中抠出一物,掷到他的面前,“那这是什麽?”

    这是两串用小指大小的金元宝串成的精致链子,一条就值上百的银子了。阿昙阿泰正玩得欢呢,哪知给阿爹抢了去。

    小哥俩顿觉委屈了,可看一眼勒满的脸色,也不敢抢回来,只眼巴巴的看著他们另一个爹。

    可江陵甚没骨气的赔笑道,“这我真不知道,我就接了一包糕点,是给孩子们吃的,想来也没什麽要紧,谁知母亲又弄这个来了?交给你收著,我保证不动!”

    勒满忿忿然收了回去,又严正警告,“你要敢犯规,我之前说的话可仍是有效的!”

    小哥俩一看没指望了,耷拉著小嘴,不屑的鄙视了江陵一眼──真没用!

    作家的话:

    江陵回瞪了二只小包子一眼:瞧你们老子没用,你们自己上去抢啊!

    小包子们嘟起小嘴:没用的爹爹,表你了!

    (桂花遇到点事儿,本来今天心情很不好。可是上来看到亲们的票票礼物和留言,又精神了许多。看来写文不仅是我给大家解闷,也是大家给我疗伤啊。抱抱大家,然後求回抱!)

    ☆、(14鲜币)随风续(包子甜文)36

    回了靠山村,勒满把东西收拾妥当,把俩孩子扔给江陵,自己潇洒的在晚饭後独自一人去李家了。

    一是把他们家要带的东西给人家送去,二是把医书拿给李淮山,三也是想求教一下李奶奶,关於方少红的事情如何处理。

    别看人家年纪大了,可是经历过的事情多,风风雨雨大半辈子,在这些人情世故上肯定有经验。再说方少红和李家也算是有缘,勒满是想不出来什麽好招儿,就指望老人家了。

    李家人听了方少红的遭遇,都很同情。但要怎麽办,却没有一个准主意。

    李奶奶跟勒满的想法差不多,“要是那丫头现在有一个合适的人,让人赶紧上门提亲,那是最好的。她年纪也老大不小了,真是该嫁人了。”

    “可不是麽?”李大婶接过话来,“我之前就想给她提个亲的,可是你们也知道,那姑娘个子太小了,问了几家,别人一细问,都有些看不上眼。”

    她看了儿子一眼,有句话没说出来。其实最早李大婶是想把方少红说给赵二嘎的,赵二嘎这人有些憨傻,又是个鳏夫,如果不出秀珠那事,想来这事能有五六分把握,可现在自然就不必多提了。

    勒满倒是没想到方少红这样的好姑娘还会以这样的理由给人嫌弃,忙道,“我看方姑娘不过是後天失於调养,所以才会如此。如果有合适的人家,我开药给她调理,包她肯定可以生儿育女。”

    李淮山忍不住插言道,“那些都是其次,关键是现在哪里找人娶她?”

    这话问到点子上了。

    一屋子人都开始发愁,李奶奶想了半天,犹豫著提了个意见,“阿勒啊,奶奶这里说句话,你可不要见怪。你不是单身麽?还拖著两个孩子,一时之间,恐怕也不想再要孩子的。要不,把方姑娘说给你?你慢慢调养著她的身子,往後你们再要个孩子,行不?”

    “不行!”江陵一人在家无聊得很,带著俩孩子假装散步就散到李家来了,进门就听见李奶奶给勒满说亲事,他当即就不干了。心说大叔他还没娶进门呢,怎麽能让大叔再娶一个?

    急中生智,往李淮山一指,“李奶奶,我们兄弟迟早是要离开的,拖著她可怎麽办?您看这儿,秀才兄弟不还没成亲麽?方姑娘大夥儿都见过,是个能干人,你们说把她许配给秀才兄弟行不行?”

    啊?李淮山指著自己鼻子,给我娶妻?

    从李家出来,勒满忍不住嗔怪起江陵来,“冒冒失失的跑来做什麽?还说那样的话,现在弄得人家多为难?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真是做事一点都不经过大脑!”

    江陵一肚子委屈,“那人都要给你讨老婆了,我还冷静得了麽?”

    勒满白他一眼,握著阿泰的小手,“来,叫爹。看著爹的口型,来学一下,爹──”

    因为阿昙学会了叫爹,这两天又在寿春那儿学会了叫奶奶,虽然很不标准,但起码能开口了。勒满就开始著急,老大怎麽还不说话?抓著点工夫就见缝插针的教。

    不过他这样的转移话题,江陵也知道大叔并不怪罪自己了。抱著阿昙乐颠颠的凑上去,“来,阿昙,咱给哥哥演一个!”

    阿昙却不给面子小手将他的脸一拍,指著草丛兴奋的咿啊大叫。

    顺著小家夥肉肉的手指头一看,是一群萤火虫,在草丛中上下飞舞,煞是好看。

    真是入夏了,连萤火虫也出来了。

    勒满勾起童年的怀念,抱著儿子停下,指著小虫教他们,“这是萤火虫,在我们南疆,可以用它来治烫伤。不过小夥子更喜欢抓了它放在纱笼里,提去给心爱的姑娘唱情歌,你们长大了要学吗?”

    俩儿子瞪大眼睛有点听不懂,干嘛要给姑娘唱情歌,她们给发吃的麽?

    忽地人影一闪,却是江陵抱著阿昙冲了出去。用轻功翻几个漂亮的跟著,再唰唰唰单手快出闪电的挥舞了几下子,就拿抓了十几只萤火虫扔进钱袋里,献宝一般送到大叔面前。

    “只可惜这布料不好,要是夏天的软绸,那光幽幽的透出来才漂亮呢。”

    勒满却不悦的睃了他一眼,在他面前还耍什麽帅?故意抢白,“你要嫌这儿东西不好,就回去过你的好日子。好端端的人家在天上飞,抓它们做什麽?”

    呃,江陵巴马屁拍到马腿上,碰了一鼻子灰。

    不过勒满的马屁没拍著,两个小家夥的马屁倒是拍著了。很是欢喜的两颗大脑袋往一块儿凑,都要看那萤火虫。

    光看还不够,还要摸摸,可是经他俩笨拙的小手一抓,哗,飞走一只。

    再抓,哗哗,飞走了一对。

    勒满忍俊不禁的干脆托著阿泰的小手往里面来个海底捞月,阿昙著急的也跟著往里凑热闹,两只小手一搅和,这下可好,全飞走了。

    俩孩子张大小嘴望著徐徐飞到半空中的萤火虫,哗啦哗啦惊叹不已。

    只有江陵郁卒了,好不容易抓一把萤火虫,就这麽没了。

    回了家,哄俩孩子睡著了,江陵心有不甘的问,“你是不是故意的?”

    “你在说什麽?”勒满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装傻,“赶一天路挺累的,我要睡了。”

    江陵追到床上,直截了当的道,“你放跑了我的萤火虫!”

    勒满抵赖,“明明是你儿子放的,关我什麽事?”

    “明明就是你,做了还不承认!”江陵觉得大叔越变越坏了,以前多正直的一个人?现在怎麽成这样了?

    “我就不承认了怎麽样?”勒满大言不惭的道,“说话可要讲证据的,无凭无据你凭什麽定我的罪?”

    幸灾乐祸的看著他气得七窍生烟,大叔翻了个身,睡觉睡觉。

    江陵火了,强行把他扳过来,“你把话说清楚,你是不是对那个方少红有意思?被我打断了不高兴是不是?回头还放跑我的萤火虫!”

    “你怎麽不说你想去找个姑娘唱情歌?烦不烦的!”勒满把他一把推开,又转过身去。

    “对,我就是想唱情歌,听你唱情歌!”

    “嗳嗳嗳,大热的天,你干什麽?不是说好了,晚上不做的麽……你别再动手动脚啊,再动手我生气了……唔……”

    ……

    如愿听到大叔的浅吟低唱,江陵暗暗得意,不来点厉害的,夫纲何在?

    深更半夜,黑漆漆的小山村里,某家厨房忽又亮起了灯。

    哗啦一瓢清水淋下,洗出还泛著粉色的肌肤,正是情潮初褪,分外诱人。

    江陵大爷样的摆弄著浑身无力的勒满,“趴好!说,以後还放不放我萤火虫了?”

    勒满气恼的别过头去,沙哑著嗓子指责,“你没信用!”

    “我就没信用了,怎麽样?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你说我答应了晚上不做,有证据没有?”江陵将大叔之前的话如数奉还。

    比起无耻程度,他的道行显然要更深一些。勒满火冒三丈的推开他,起身披上衣裳就出去了。

    可是江陵吹熄了灯,很快追上。

    在明净的月色下将他一把拥住,眼中有毫不掩饰的欢喜,“阿满,我好喜欢这样的你。”

    他的眼神诚挚,他的话语质朴,勒满听得懂他简简单单一句话里蕴含的太多意思。一时只觉得有控制不住的热意一层层的染上耳根子,烧得他一颗心怦怦直跳,汗都快出来了。

    勉强干咳了一声,低喝,“快放手,回去睡觉了。”

    江陵不放,在月色下专注的看著他的眼睛,深深的往那里头看进去。勒满想躲,却怎麽也移不开视线。

    终於,他眼睁睁的看著江陵的两片唇贴了上来,温柔的热情的,理智的也霸道的攫住他的唇,深情拥吻。

    有太多太多的情绪在这个吻里被传递进来,勒满心头大乱。他理不清心头的这份思绪,却很快就反手抱住了他,迎合著追逐著需要著并给予著自己的情意。

    月光下,两个影子纠缠得是那样密不可分,很快又再度融合。

    剧烈的喘息声中,勒满高高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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