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其他 >冰人世家 > 冰人世家
错误举报

分卷阅读12

    冰人世家 作者:诗花罗梵

    “这是怎么回事?”

    斋行秀这才想起正事来,忙从我怀里接过司徒筱雨,神色凝重地道:“这几日筱雨不大舒服,我听她总是在昏迷中迷迷糊糊地唤你的名字,恰好你身上又还残留着那件肚兜的气息,便带她寻来了。”

    我掩面叹息,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我是说她头上的角。半羽姑娘怎么会有龙族的角呢?”我伸指戳戳司徒筱雨的犄角,却发现手指从中穿了过去,分明是个幻影。

    “角?”斋行秀茫然道,“哪里有角?”

    我看看斋行秀,又看看司徒筱雨的角,总算迟钝地意识到原来只有我能看到它。虽然不是医修,但我勉强也懂些皮毛,于是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张窥元符拍在司徒筱雨的眉间紫府,抬手细细地探着,很快发现她体内有两股截然不同的灵息在纠缠冲撞,经脉中的血液也似有倒流的异状,脉象比任何一个凡人或半羽都要复杂。“斋姑娘,我问你,”我看向一脸紧张的斋行秀,“你的姑父广陵城之主司徒烟,可有过龙族的男妾?”

    斋行秀凝眉沉思良久,道:“似乎是有过一个龙族的男妾。”

    看来这司徒烟果然是被戴了绿帽。八卦之心熊熊燃起,我好奇地问道:“叫什么?”

    “水仙。”

    我:“……”

    这天下重名的人还真是多啊……

    眼下的情况使我无暇再去思索太多,无奈地看着斋行秀道:“斋姑娘,就算司徒姑娘在昏迷中唤我的名字,我也只会说媒,不会行医啊。有功夫横跨半个洲岛来寻我,怎么不交给仙姑看看?”

    “仙姑被定云宗的静虚真人带去东海净化那里的瘴气岛,我也是想不出法子了才有病乱投医的。”斋行秀看着我,眼神莫名的有些复杂,“再者说,你又不是不知道筱雨喜欢你,万一是中了心魇,能唤醒她的便只有你令狐西卿了。”

    ……唉,我真是蓝颜祸水。“心魇啊,这个好办。”我沉默了一会儿,从储物袋中取出醒梦铃,在司徒筱雨耳旁轻轻摇了一下,“司徒姑娘?”

    司徒筱雨的柳眉蹙了又松,气色似乎比先前好了许多,但仍是没有醒来。我又摇了下铃铛,附在她耳边试探着道:“筱雨?”

    她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似有醒来的迹象;就当我再次准备摇铃的时候,身边那堵厚重的石墙忽然塌了。

    无数道飞行法器的光尾从眼前扫过,我的视野蓦然一黑,斋行秀和昏迷的司徒筱雨都被挡在了碎石堆外。沙堡发出轰隆隆的声响,分明是一副即将崩塌的摧枯拉朽之势。眼看头顶的石板就要掉下来,我忙拍出一张飞行符冲出了走廊上的石洞,抬眼看到斋行秀狼狈地化作鸟形背着司徒筱雨飞出来,捂着胸口松了口气。

    咦不对,好像缺了什么人?

    “大棍兄――”

    我深情的呼唤声还未落下,一群气势汹汹的魔修便从沙堡的另一端涌来,将我和斋行秀冲散在了瘴气中。我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觉得不妙,却又发现这些赤目的魔修似乎并没有顺手解决我的意思,慌不择路地在这城中乱窜,分明是被打得溃不成军。

    我分出一抹轻薄的灵息向前探去,发现他们果然受了不同程度的内伤,有些甚至损了元神。抬头向后看去的时候,定云宗众弟子的清气正成云雾状朝这里袭来,看来还真是下了狠手,打定主意要斩草除根。我隐匿着自己的气息踏在飞剑上左顾右盼,始终没有在定云宗众人中寻觅到观莲音的身影,也没有看到龙渊长老,倒是发现一个衣着骚包的人正从远处气定神闲地行来――

    敖雅。

    “紫箫灵君,本宫知道你正混在这群喽当中,何不光明正大的站出来,偏要做缩头乌龟呢?”敖雅踩在他的乳白色贝壳之上,头顶的珍珠冠熠熠生辉,嗤笑着朝那群魔修道,“就算灵君愿意屈尊嫁与我为妻,我也喜欢大方爽朗的女子,太过腼腆的闺秀未免有些无趣。”

    就在这时,王大棍灰头土脸地从碎石中爬出来,踩在他的飞行法器上咳嗽起来。没功夫去想敖雅那厮怎么会在这里,我赶忙上前扶住王大棍道:“大棍兄,你没事吧?”见王大棍点头,我又道:“定海珠还在么?”

    王大棍张开嘴巴将口中的定海珠吐了出来,用灰扑扑的袖子擦了擦,一脸劫后余生的欣慰表情,看起来特别蠢。也许是这副蠢样使我想起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爹,我忽然有些爱心泛滥,上前为大棍兄拍了拍肩上落着的灰尘,却不想这般寻常的动作在不远处的某人眼里变了味。

    斋行秀化作的金枕黑雀停在沙堡外的石柱上,以一种沉痛的眼神看着我和王大棍。

    我收回为大棍兄拍灰的手,欲语,泪先流。虽然我现在的确有些朝断袖发展的趋势,可我和大棍兄当真是清清白白的好兄弟,斋行秀这厮怎么能误会我们纯洁的友情呢!

    我这朵娇花分明应是世叔这种老妖精才能采下来的!

    哀怨地与那边神色沉痛的斋行秀对视着,我的余光瞥见身边的王大棍呆滞地注视着某个方向,一张糙汉的脸庞渐渐透出两抹红晕。“他……”敖雅风骚的装扮映入眼帘,王大棍看着他喃喃地道,“他真好看……”

    我看看敖雅勾勒着黛色眼妆的妖艳小脸,又摆出镜阵看看自己素面朝天的俊秀模样,心道王大棍居然好那一口。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已不足以表达我对大棍兄的看法,只好默默地为他掬了一把同情的热泪,收起镜阵朝人群中看去。

    “殿下,这些赴往妖域的魔修该如何处置?”以敖雅为首的龙宫众人中走出一个侍官模样的人,正是世叔的世叔尹无赦。敖雅看了看被定云宗追得到处跑的魔修,冷笑道:“杀,一个不留。”

    尹无赦应了一声,那群踩在贝壳珊瑚上的虾兵小将便在水灵的包围下冲入了天边的战场。

    斋行秀背着司徒筱雨飞到我身边,化作人形把她丢到我怀里,道一句:“抱着。”便抽出背上的阔斧加入了定云宗的队伍。我抱着司徒筱雨,看看身边对着敖雅眼冒桃心的大棍兄,心中无比凄凉。原本我应是敏捷迅速、睿智冷静的阵修,可此时却只能在这里做个照顾人的奶妈,还没工钱拿。

    法阵法术的光圈看得我眼花缭乱,不多时便注意到有两个不起眼的人影从天边坠落,观莲音掐着一人的脖子,指间紫气在他的颈间环绕,脸色阴沉地看着他道:“紫箫灵君,若你识趣,便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观音,你杀不了我的。”我看不清那人的面貌,只听得一声轻笑,一股紫黑的瘴气便朝我袭了过来。“我的灵息已认令狐西卿为阳主,如今我们二人已然难舍难分;若是我魂飞魄散,他也得跟着毙命。”

    腰间的储物袋动了动,通过鸳鸯传来的阵灵感应,我顿时知道那人在说谎,拉着王大棍躲过瘴气便极快地朝观莲音摇了摇头。观莲音的动作忽然滞住,那人趁机在他身下化作一支紫箫,借着龙族水灵的掩护遁逃了。

    下一刻,我看到观莲音身上泛起灵光,竟化作一只巨大的青鸟朝他追了过去。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观莲音化作原形时的模样,羽族特有的柔软蓝翎从眼前一扫而过,端的是一只美丽仙禽,外观与普通青鸟无异,只是头顶嵌有一朵仙光青莲,里面坐着纯白的元婴,想必那才是观莲音的本身。

    “作秀。”敖雅不屑地瞥了观莲音一眼,语气里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我的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优越感。任你敖雅人身多么风骚,原形也只是一条长腿的小蛇,拿什么跟我媳妇比?

    身边的大棍兄仍在痴痴地看着他,我有些不忍直视,便拉着怀里的司徒姑娘离他远了些。远处巨大的青鸟头顶莲花,不停地去啄面前那支紫箫,很快衔下紫箫尾端缀着的一截穗子,在鸟喙间化作一张古老的残页。赶来的龙渊长老看到自己的师侄在追逐紫箫,忙想上去相助,却听不远处的敖雅道:“龙渊长老,那只是个气化的j□j,不必去追他了。”

    话音落下之时,那支紫箫冒出一股青烟,骤然消失在了观莲音面前。“紫箫灵君想以半龙半羽的女子之身嫁给本宫的目的,便是寻找掉落到龙宫深处的元神残页,并凭借定海珠中的妖魔瘴气精进修行,若是在日后暴露宿主的羽族血统,也可借机挑拨龙族与羽族的关系,祸乱这天下。”敖雅走到龙渊长老身边,看着紫箫消失的地方叹气道,“想不到紫箫灵君一洒然仙人,到头来竟入了魔道,实是令人痛心。若他借助残页的仙力修复元神,而在这之前周身瘴气未被净化,便要出大事了。”

    龙渊长老沉吟良久,道:“三殿下可有什么主意?”

    敖雅道:“紫箫灵君手中有好几张元神之书残页,然而他受损的元神至今没有修复,想必点化他的韩湘子并未觉醒,我们只要先他一步找到韩湘子及其残页,便万事大吉。定云宗名修众多,又先一步代我们龙族清理异变的魔物和瘴气,敖某实在感激不尽,只盼日后还能与贵宗携手,早日使这天下归于太平。”

    看着敖雅高贵冷艳地向龙渊老头道谢,我的嘴角浮出些许嗤意。见老头没有什么异议,敖雅忽然转过头来盯着我,道:“既然紫箫灵君托令狐家的亲事已变为笑谈,而那祭司伽罗予给令狐乾的万块灵石已经付清,本宫便请西卿公子说一门亲事如何?”

    虽然不知道这位三王子有什么阴谋,但他这副施舍的语气实在令我有些不爽,于是凉凉地道:“三殿下不是很厌恶在下的吗?不怕在下这张磕碜的脸把新娘膈应得跑掉吗?不怕在下的晦气冲淡了殿下头顶的王霸之气吗?不怕在下的口臭把殿下这朵柔弱的娇花给熏死吗?”

    敖雅秀美的额头上倏然蹦出一根青筋,气得险些就要扑过来与我厮打。

    尹无赦忙上前拦住他,示意身旁的虾兵小将把他拉回去,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忙活半晌,才把敖雅头顶的火焰浇熄。“只要你不怕令狐家的招牌被砸,这门亲事不说也罢,本宫才不稀罕。”敖雅恢复了先前高高在上的姿态,冷笑道,“右脚脚心有三颗黑痣的人,便是本宫的有缘人。你只需把他带到本宫面前即可,无须动用那三寸不烂之舌,明白?”

    敖雅看着我,我看着敖雅。

    “哦。”

    敖雅的表情裂了。“殿下,切莫冲动!!”身旁的虾兵小将又是一拥而上,端茶倒水的忙活半晌,再次把他头顶的火焰浇熄。

    “三殿下,”龙渊长老适时地制止了这出闹剧,看着脚下大片变成废墟的风城道,“祭司伽罗不知所踪,这风城楼兰及附属的追风平原该如何处置才好?”

    敖雅喘息了片刻,正欲开口,便听得身后一个声音道:“还能如何?归我。”

    一柄绿莹莹的玉如意从空中破出,水仙悠然地站在上面,端的是比敖雅还要风骚数倍,霎时把他的风头压了下去。“风城楼兰已多年未曾有过城主,触目皆是一片荒凉,修士也寥寥无几;依我看这座古城对东海来说并不具备什么价值,不如予了在下稍加打扮,建为一座休闲之城。”

    “令狐家的大公子?”敖雅看看水仙,又看看我,冷哼道,“真是好大的口气。你说要,本宫便必须得给么?”

    众人窃窃私语起来,玉如意上的水仙淡定一笑:“我说要,殿下不一定会给;但若是在东海上巡游多年的觉元真人说要,殿下给不给呢?”

    敖雅一愣,水仙便抬袖放出一只衔着书信的纸鸽,扑棱着来到了他面前。敖雅把信展开,蹙着眉扫上一眼,气势顿时弱了不少:“既是如此,那就归令狐家吧。”言毕还小声嘟囔了一句:“反正不过是一区区弹丸之地。”

    “弹丸之地又能如何?”水仙笑得颇有几分荡漾,“归了我令狐水……令狐东卿,荒漠也能变绿洲,就怕到时候三殿下会难以置信,说我设了幻境。”

    不再去看敖雅的反应,坐在飞剑上的我欣慰地抹了把眼泪。

    紫箫灵君身份败露不敌落跑,风城楼兰交给水仙,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百姓们有救了~

    身为医修的大哥回来,司徒筱雨有救了~

    有爷爷在身后撑腰,我不用再受敖雅这个小贱人的气了~

    愉悦地抬头朝某个被冷落颇久的人看去,观莲音正在端详手中古老的残页,好似全然没把方才发生的事放在心上。我把司徒筱雨交给身边呆滞的大棍兄,踏在飞剑上便要朝观莲音奔去。

    “令狐西卿。”斋行秀不知何时飞了回来,从王大棍手中抱过司徒筱雨,看看他又看看我,幽幽地叹了口气道,“既是和筱雨无缘,你与王大棍在一起可还快活?”

    我石化了。

    磨镜的某姑娘了然地拍拍我的肩,感慨道:“也罢,断袖不是什么大事,大棍兄虽丑却也温柔,定能将你照顾周到。从今以后你令狐西卿就是我斋行秀的好姐妹,有烦扰的心事尽管告诉我,姐姐都会为你分忧。”

    姐姐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这朵娇花是插在大棍兄这坨不明物体上的呢?!

    “阿西……”身后飘来一个诡异的声音,冰冷的气息也随之袭来,“你和大棍兄怎么着了?”

    我默默地回过头去,凄然地看着某个面容阴森的人道:“世叔,人家没有。”

    ……

    当晚,我被某世叔压在身下摧残,散尽了令狐家的百子千孙。

    某世叔说,这就是命。

    ☆、第三十一章

    ……

    风城的黎明虽不十分炎热,却也离清凉相去甚远。淡红的日轮渐渐从一望无际的沙漠中升起,观莲音开了窗,从容地让那晨风吹进来,冲淡了一室过后的暧昧气息。

    我睁开惺忪的双眼,入目便是布满青紫痕迹的优美胸膛。观莲音拿着帕子擦拭自己的身体,见我醒来便妖孽地笑笑,凑过来勾着唇道:“昨晚睡得可好?”我瞥了一眼腹下被压榨得有气无力的小兄弟,揉揉酸痛无比的腰,幽怨地开口道:“怎么会好,你这不知轻重的老妖精……哎哟哟我的小蛮腰……”

    “阿西不愧是令狐家的二公子,未免也太娇贵了些。”观莲音凑过来给我揉腰,看着我幽幽地叹气道,“在上尚且如此,若是世叔要了你,还不得失掉半条命?”

    温热的掌心贴在腰间很是舒适,我朝观莲音的小腹扫了一眼,又默默地摸了摸自己后面,凉凉道:“除非世叔把那物削得和阿西一般粗细,否则莫说半条命,就是九条命的猫仙也得再入轮回了。”

    谈话间,观莲音已经穿上了他的长袍,幽深凤眼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道:“世叔怎舍得让阿西再入轮回呢?”说罢拍出一张低阶的水龙符为我清了身,又道:“起来吧,离开风城前还有些事需要善后,东卿公子昨日似是有话要和阿西讲,你可先行去找他,我得代定云宗去和龙族议事,傍晚与师叔护送王大棍到东海。”

    提到王大棍,我想起昨日定海珠的异状,问道:“大棍兄可是觉醒了?”

    “未曾,师叔交予王大棍的定海珠仙气与浊气尽数散去,验不出他的仙根,委实是件怪事。”我心中一紧,又听观莲音道,“不过有仙姑在,应是能很快知晓了。仙姑在东海恢复了一些仙力,如今她的残页又已从紫箫灵君手中寻回,将会是头一个完全觉醒的仙人;不过一旦她觉醒,天界的上仙必定会有所感知,因此这事的时机,还需问一问师傅与觉元真人的意思。”

    我犹豫了许久,道:“世叔,其实我昨日碰了那颗定海珠。”

    观莲音挑眉道:“碰?怎么碰的?”

    “就是教大棍兄往里面注入元气,谁知……”

    观莲音沉默了半晌,忽然坐回床榻边,神色有些恍惚地道:“阿西,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就算定海珠内的浊气被八仙转世所净化,也不会因此而失去珠内的上古清气,若非触碰它的是八仙中的老辈,那就是远超他们的大能存在。”

    原先还有些旖旎的气氛冷却了下来,我看着观莲音,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些天我的心绪早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对于模糊未知的前世有了些隐隐的担忧,语气复杂地开口道:“世叔,我……”观莲音回过神来,朝我坐近了些,脑袋靠在我的肩上低声道:“无事,我只是有些……”

    “有些不安罢了。”他怅然地说着,双目微微阖起,倚在我颈边不再言语。

    我看着他俊美的侧脸,心中忽然动了一动。“世叔,无论阿西是哪位仙人的转世,有缘人是谁,”我咬咬牙,正色道,“我都不会辜负于你。”

    观莲音一愣,随即坐直身子久久地凝视着我。我仰头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双眼对上那熟悉的深情目光,便禁不住有些赧然,咳嗽着别过头去道:“那个,仙姑的残页既是已经寻回,那她的有缘人是不是也有下落了?”

    观莲音摸摸自己的嘴唇,脸色已比方才红润了许多。“下落尚且不知,不过生辰八字倒是可以测算出来。”他忽然叹了口气,看向窗外的沙漠风光,道,“斋行秀不是仙姑的有缘人,一旦那人寻回,她便要独自离去了。”

    想起那个豪爽的羽族姑娘,我不由得有些怜悯,也一并叹气道:“斋姑娘对仙姑一往情深,若是仙姑成亲,对她似乎有些残忍。”观莲音淡淡道:“她其实很清楚自己不是仙姑的有缘人,就如我一样,早先便已做好了飞蛾扑火的觉悟。”

    我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不由自主地倾过身去,与那映在地上的人影融在了一起。

    ……

    我走在风城楼兰中唯一有点模样的客栈走廊,在尽头的某处拉开一扇木门,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正在的……一个人。

    大哥衣衫凌乱地侧卧在榻上,一手揉捏着自己胸前的樱红,一手在后方的某个部位进出着,的水声啧啧作响。他高高地抬起屁股,难耐地握住那根腹下的物事,看着床头摆放的圆镜道:“水、水仙,轻一些……”继而表情一变,很是邪魅地笑道:“阿东,你的身子还是这么,叫我如何把持得住?”

    说罢表情又是一变,柔弱地继续用手指进出濡湿的后穴,前端的物事在空中轻颤,分明是一副将要喷发的模样。“水仙,我、我要不行了……”就当他低喘着喷射而出的时候,始终微眯的眼眸终于因高潮而睁开,注意到了自己的二弟正倚在门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我平静地转过身去,拉上门道,“对不起打扰了。”

    “哎哎,阿西!”大哥忙从榻上起身,胡乱地披起衣裳追了出来。我停住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在我面前娇喘,心下颤抖之余,伸手扶住了他承欢后摇摇欲坠的身子。

    头一回撞见大哥和自己的□,我除了惊愕与沉痛,还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袋里碎掉了。大哥面色通红地靠在我肩上喘了一会儿,慢慢地从□的余韵中清醒过来,神色凝重地在我身上摸索起来,问道:“你筑基了?”

    我点头道:“世叔为我筑的基。”

    “他为你筑基?怕是不止这么简单吧。”大哥拉起我的手,蹙眉细细地探着腕上的脉象,用肯定的语气道,“你昨晚行过房。”

    我一口气没喘上来,顿时咳嗽出声。

    大哥的眼神很是复杂,又似乎有些欣慰:“还好不是在下的,否则让爹知道,非得跑到羽族的地盘和他们青鸟观家拼命不可。”他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打量着我,困惑地挠挠头道:“那观鸟人一个元婴期修士居然会让你一个小辈在上?委实蹊跷,他到底图什么?”

    我苦着脸道:“说来话长……大哥,司徒姑娘如何了?”

    “司徒姑娘已经没事了。桃止山地处阴灵之地,仙姑又去了东海,因此免不得受些瘴气侵扰;司徒姑娘是龙羽混血,因瘴气之故体内两族灵息相互冲煞,服了活络丹便清醒过来,只是她的血统本就逆天,仙途恐会不顺。”我听罢松了口气,却又有些隐隐的担忧。

    司徒筱雨虽称不上和我交情颇深,可我毕竟也是会怜香惜玉的,若她出个什么万一,我打心底觉得不忍。“没什么法子杜绝后患么?”我问大哥。

    “有,八仙中行医成仙的蓝采和定有法子,但如今我们寻不到他。”大哥背着手在我身边徘徊,严肃的模样早已不复先前承欢时的媚态,“除却已经找到的仙姑,现在唯一有线索便是她的师傅。爷爷算出吕洞宾的妻子这一世应是龙族,纯阳真人也并不在此地,不过他的残页应是被紫箫灵君掉落在这楼兰的某个角落。如今我已为楼兰城主,想必再过不久就能将其找到,你先跟着爹送司徒姑娘去广陵城,其余的事交给定云宗去探听就好。”

    我沉吟良久,嘟囔道:“……我总觉得爷爷在下一盘大棋。”

    “老头子哪里是在下棋。”大哥无奈地道,“爷爷就是不想让静虚真人知道他在暗中相助,又想尽快寻得八仙,因此不许我告诉定云宗的人消息来源,倒显得我们令狐家是附庸一样。不过静虚真人也不是傻的,自然知道爷爷在暗处搞了什么小动作;这两个老头子莫名其妙地相斗又相帮,如此对峙千年,倒还真是不嫌累。”

    我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并没有对爷爷和静虚真人的事发表看法,半晌道:“话说,爹呢?”

    ☆、第三十二章

    大哥挠挠头,困惑地道:“爹没跟你在一起么?”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

    ……

    风城楼兰虽然荒凉,可中心的集市在白日还是很热闹。昨日东海的那群虾兵小将和魔修将整座城弄得乌烟瘴气,但好在楼兰素来风沙大,坍塌的又只是伽罗的几座沙堡,因此城中百姓并没有受到波及,此时仍和往常一样贸易买卖,三三两两地聚在路边的大棚下饮茶闲话,或是牵着骆驼在城中闲逛,日子看上去很是滋润。

    已经寻觅到爹的气息的纸鸽在前方,我和大哥跟随着它朝城中的集市走,表情一个赛一个的惆怅。自从爹把饭碗传给我们家这一代后,他主动说媒的次数越来越少,就算是答应了人家,到头来也会把亲事丢给我或大哥自己一个人跑路,在沿途的城镇中好吃好喝一番再走;我们只要找到城中最热闹的地方,就铁定能找到在那里吃喝玩乐的爹,这次也不例外。

    我掀开眼前雪白的布帘,果然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到了爹醉醺醺的身影。他搂着一个漂亮的荷官,摇摇晃晃地在赌桌上掷骰子,时不时在荷官柔韧的小腰上摸一把,俊脸笑得好不荡漾,登徒子的模样登时让我和大哥黑了脸。

    我走过去将那穿红纱裙的漂亮荷官推到一旁,沉声道:“爹,咱们该回家了。”

    爹醉眼迷离地看我一眼,冷哼道:“你、你是谁啊?不要打扰我和美人亲热,一、一边儿去……”

    爹虽然醉得不省人事,力气却大得很,我使了半天力也没能把他从赌桌边拉开,只好向大哥投去求助的眼神。大哥会意地走过来,认真地道:“爹,你这样不好。”随即从荷官身边搬了把木头椅过来,坐在上面苦口婆心地劝道:“娘还在东海喝小王孙的满月酒,若是她回来知道你和楼兰的姑娘有了一腿,那就……”

    大哥伸手往自己的脖子上划拉一下,表情很是沉痛。爹打了个激灵,摸着下巴犹豫许久,仍是强硬地搂过荷官,“什、什么你娘你爹的,我令狐乾今年不过二十又二,哪来的你这么大的儿子。”

    眼看醉酒的爹冥顽不灵,我又无法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大哥用家法□,便只好使出杀手锏,深呼吸了一口气上前,轻巧地从爹怀里将那漂亮的荷官挽过来,一手打开腰间的青花扇摇了两下,一手放在她的纤腰上,用极尽风流的眼神看着她道:“姑娘,在下和这位令狐乾可有些相像?”

    荷官姑娘登时红了脸颊,赧然地点点头,接着柳眉一蹙,又摇了摇头。我看看醉酒之中傻态尽露的爹,又看看此时的自己清爽俊朗的模样,心知计谋已经得逞,于是在爹还没有清醒过来的时候,悄悄地朝姑娘的脸颊挨去,在她耳边低声道:“不瞒姑娘,那位令狐乾今年已有二百余岁,当真是在下的父亲。与其与他这等老人家亲热,不如……”

    眼看姑娘的脸越来越红,我很是得意地看了晕晕乎乎的爹一眼,嘴唇缓缓朝她的脸颊挨近……

    “阿西,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抱着荷官的手一颤,下一刻便被某世叔拉了过去,用方才我抱姑娘的姿势抱起了我。

    一双熟悉的凤眼深深地看进我的眼里,目光里纠缠着一丝妻子看到丈夫偷欢的薄怨。我艰难地朝身边一脸茫然的荷官姑娘看去,顿时感到无比凄凉,将脑袋埋在观莲音的肩头,肩膀耸动两下便不再动静了。

    就在方才将要亲上那姑娘的一刹那,我感到曾经身为风流子的令狐西卿终于在体内苏醒,然而那种熟悉的潇洒之感还未持续多久,就被阴魂不散的某世叔用那元婴期修士的气场冲击得荡然无存。

    我好恨……

    观莲音抱着我,浑身散发出的幽怨气息渐渐冰冻了整个赌坊,连原本因醉酒而蠢蠢欲动的爹都呆在了原地,荷官姑娘也吓得再次回归了爹的怀抱。观莲音淡淡地扫了爹和荷官一眼,好整以暇地俯下身来,在我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发出颇为响亮的吧唧声。

    我呆呆地仰着脸,余光瞥见爹的脸变成了猪肝色。凭他以往的老母鸡护崽心态,原本应是会跳起来大骂观莲音,可他却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别过头去,打定了主意不与我相认,将怀里的姑娘抱得更紧了。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娘发现爹在外面偷腥后雷霆大怒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为爹默默地揩了把冷汗。既是已经被强悍的“老婆”寻来,我也不好在当着爹的面勾引那位姑娘,叹了口气从观莲音怀里挣脱出来,倚在他身旁朝大哥使了个眼色。

    大哥会意地点点头,表情刹那间由憨厚变为邪魅,整个人的气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分明是从东卿变为了水仙。他一把从爹怀里将荷官拉出来,抵在堆放着筹码的赌桌旁拨了拨自己额前的碎发,用充满蛊惑的磁性嗓音道:“这位姑娘,家父与二弟都已是有家室的人,只有我至今独身,不知姑娘可否赏脸与在下共饮一坛桃花酒?”

    不愧是令狐家最没有节操的水仙,反应得可真快……

    于是姑娘就这么被水仙晕晕乎乎地骗出去了,只余下我和观莲音与爹大眼瞪小眼。

    “令狐兄,醉酒误事,你还是快些随我们回去吧;若是让那东海之上的觉元真人看到你这副模样,指不定会降下一个小雷劈到你天灵盖上。”观莲音平静地说着,上前便想将爹从一干赌徒中拉起来。我看到原本神志不清的爹眼里精光一闪,忽然从袖间拍出一张火锥符,极快地攻向了对面赌徒中某个隐蔽的角落。

    一个戴着斗笠的黑衣人从中跳起,霎时掀翻了面前的赌桌,惊得众赌徒纷纷夺门而出,生怕这修士间的争斗牵连到自己。我这才发觉原来爹一直没有醉,混沌的视线似乎始终注视着那人的方向,分明是伺机而动;观莲音眼神一凛,身侧玄剑顿时幻化出莲花状的汹涌剑势,也随着一齐朝那人攻了过去。

    黑衣人的斗笠被爹的掌风击落,赫然露出伽罗长老涂抹着油彩的脸。论修为,爹定是赢不过他的;可他昨日在与魔修的打斗中受了些伤,此时又有观莲音在,一招一式便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很快找准时机掀开赌坊的帘子,一头冲了出去。

    观莲音和爹还未来得及追出去,便看到龙渊长老懒洋洋地举着酒壶走了过来,恰与伽罗长老脸对脸。

    这下可好了。

    风城楼兰四处是沙,哪里都是土系天灵根的龙渊长老可控之地,他只不过随意地挥一挥手,散漫的黄沙便呼啸着席卷而来,结结实实地把伽罗长老缠绕成了土人。

    ……

    风城楼兰,城主府邸的白石凉台。

    “我说呢……”俊脸上多了个胭脂印的大哥坐在我面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