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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犯上(GL)——九皇叔(85)

    热意围绕着她,她几乎坐立难安,走到窗口,发觉风也是热的,面上汗水不断,她有些后悔急匆匆入宫来,就算大姑母知晓,也算不得大事。
    她并非是爱嚼舌根的人,想来也是会隐瞒的。,深深一想,又觉得无甚可怕,她与元乔本就是清白,嚼舌根的事历来都有。
    安慰好自己后,就想回府,回身就听到殿门开启的声音,元乔来了。
    元乔款步而来,见到被热气熏得脸色通红的脸,好笑道:你这是出了大事?
    并非是我一人的事,也是你的事。元莞扇了扇手中的折扇,见到从容的人,自己也被她影响,跟着淡然下来。
    我?元乔不解,从她手里接过扇子,反过来给她扇风,烈日下急着跑来,想必不是小事。
    两人就近坐下,元莞也不隐瞒,将魏国长公主的话都说了一遍,疑惑地看着元乔:何人在她面前嚼舌根的?
    起初她慌得厉害,毕竟被人知晓就会引起麻烦,易军的事还在继续,被这么一闹,元乔的筹谋就可能白费了。
    她慌,元乔轻轻一笑:不难查,她平日里鲜少见客,只需查一查她近日见了谁,便知晓了。
    陛下好似不在意?元莞犯难,元乔的态度云淡风轻,眼睫都未曾颤一下,显得她很慌张不安。
    元乔不热,心静自然凉,反手给她扇着风,眉眼如画,平静道:为何要在意,魏国长公主并非是乱说话之人,她知晓便知晓,不会横生是非,倒是背后那人,心计不浅。
    魏国长公主惯来和善,知道此事后,第一时间是劝元莞离开,而不是大肆张扬,可见她并无坏心。
    陛下处有人泄密?元莞猜测道。
    元乔抿唇:不大可能,就算知晓,也不会去魏国长公主处泄密,思来想去,倒是有一人可疑。
    元莞紧张地看着她,扇子扇出来的风也无济于事,额间渗出细密的汗水,谁?
    陆连枝。元乔启唇。
    元莞恍然大悟,急迫之下,她竟将陆连枝给忘了,只觉得身上愈发热了,陆连枝确实怀疑她与元乔之间的关系,又与魏国长公主素来来往,她顿悟道:多半是她了。
    元乔笑意清浅,就像夏日里山谷深处的泉水,清澈而冰凉,看一眼,浮躁的心情就会安定下来。
    若是她,你要如何做?
    元莞心里微乱,元乔的手在眼前晃过,阵阵风袭来,她觉得更加热了,将扇子夺了过来,自己使劲扇了扇,道:我去问问她,若是她否认再说。
    她承认又如何,再告知她喜欢你、爱慕你,你又如何做?元乔淡淡道。
    你怎么知晓她会这么说话?元莞犯疑,感觉元乔对陆连枝的心思很懂。
    元乔微滞,不自然地看向他处:我猜测罢了。
    陛下竟很懂女子心思?元莞望着她,总觉得对面不懂情.事的女子会有朝一日猜测其他女子的心思,有些令人不可置信,她还记得当初齐国侯嫌弃元乔的神色,就差将之比作木头。
    每每说到这些事,元乔就无法淡然面对元莞,不自觉道:你怎地又不正经了。
    是陛下猜测陆连枝的心思,怎地成我不正经了。元莞没好气,手中的扇子又扇了扇,觉得对面的人假装正经,虚伪至极。
    虚伪至极的人不想同她说这些,将话引回正题:我令人去查一查,你且等着,若真是陆连枝,我会去找魏国长公主。
    找她作甚?元莞不明,罪魁祸首是陆连枝,魏国长公主不过是关心罢了。
    元乔道:她知晓,不会放弃让你离开临安的想法。
    元莞想想也是,她就算想离开临安,也需自己愿意,犯不着旁人来逼迫。
    外间的太阳依旧很大,光是看一眼,都觉得刺眼,元乔让她留下,待黄昏的时候再走,她则去见朝臣。
    元乔离开,元莞乐得自在,寻一小榻躺着,孤鹜捧了些冰镇的水果来,她吃了几颗,昏昏欲睡,孤鹜退了出去。
    垂拱殿内的元乔接见赵原,询问他可曾适应城防营。京内与地方不同,赵原多年未曾回京,不知城防营内竟成一盘散沙,有心调整,却被数次阻拦,险些惹祸上身。
    他有苦难言,对皇帝不好直言,若真直言,就是他无能了。
    他不说,元乔也知晓,道:军中之事,将军擅长,若有想法大可直言,无需介怀。
    赵原颔首应是,皇帝宽慰几句后,又退了出去。
    城防军的事进展缓慢,虽说在意料之内,可今日魏国长公主一闹,她心也跟着不安。
    陆连枝的用心不难看出,不过是想逼走元莞罢了。
    虽说无伤大雅,可见她的心思愈发深了,放在政事上,也未必是一手段光明之人。
    布苏一事,还需靠着陆家,不好将人赶走,此事倒有些棘手了。
    第75章
    偏殿的人睡了半个时辰就醒了, 外间的日头还是很大,只得再等等。
    元乔忙碌过后,令人送了几本游记过来, 是大宋字体, 写的却是胡人文化与地理, 与陆连枝送她的颇像, 只是用的文字不同。
    书页是新的, 翻开去看,字体工整, 循规蹈矩, 可见是翰林翻译出来的。
    打发时间的书册,元乔竟也让人去翻译出来,她搁置在一侧,躺在榻上,回想着魏国长公主的话。
    她与元乔未曾逾矩,都已令人不安,若真有公告天下的一日,那她二人面对的就不只是魏国长公主一人, 还有朝臣、百姓, 面对的就不是一张嘴。
    为帝之际, 不觉得艰难, 如今竟觉得前路难走。她对元乔心思淡了,并无太多的想法,奈何魏国长公主不信, 倒显得她在骗人。
    唏嘘不已, 不过幸而当初未曾与陆连枝深交,日久见人心, 她这般的朋友不能再要了。
    元乔入殿,就听到长吁短叹的声音,将脚步放轻,就见到小榻上的人愁眉苦脸,想来还在为那件事所困惑。
    脚步声叠起,元莞翻身坐了起来,语重心长道:你的坚持,可能是错的。
    贸然说一句,吓得元乔脚步顿了下来,无奈道:那你为何不离京?
    我本是要离京的,你遇袭耽搁了,再者我现在走了,岂非让旁人得意。元莞气鼓鼓的,想起背后的陆连枝,就觉得一阵厌烦。就算她曾经痴心妄想得到元乔,也是光明正大地去讨好她,哪会背后使阴招的。
    她带着些稚气,令元乔好笑,嗯,我近日里查了旧事,刘谨行是将你买来的。
    买来的元莞陡然一惊,又见元乔神色不似说笑,登时打起精神,何处买来的?
    襁褓中的婴儿从牙婆手中买不大可能,多半是元乔顿了顿,扫了一眼榻前的位置,元莞忍气吞声地给她让了一半的位置,她这才道:多半是你父母或者亲眷所卖。
    刘谨行死了,不大好查,元乔令人暗访,过去三四年才有所获,只是依旧没有什么可用线索。
    被父母所卖元莞先是愣了,而后唇角扬起讽刺的笑来:陛下查之无益,不如随风散去。
    元乔也未曾想到会有这样的结局,刘家霸道,只当是他抢来的,细细查过后,才知是从一人手中买来的。她看着元莞不想再提的态度,也不好多言,道:你若想知晓,就去问陈砚。
    交易人口一事,在大宋并非是禁止的,甚至有专门从事这一行的,也有贫苦人家养不起孩子,就会变卖换银子。蓝眸的孩子在大宋较为特殊,或许是害怕,才会急着卖掉。
    元莞复又躺了回去,背对着元乔,心思更乱了。元乔知她心中不好受,摸摸她的额头,宽慰她:事情都过去了,你知晓就成,莫要在意。
    元莞哼都不哼一声,她伸手去摸摸她耳朵:莫要在意。
    别揪耳朵,我不比你小。元莞不耐,被她这么一捏,总觉得自己矮她一辈,挥开她的手
    殿内仅二人,元乔趁机攥着她的手,逗弄道:上次魏国长公主捏你,你怎地不躲?
    她比我大。元莞理直气壮,被她捏得烦躁,复又坐起来,觉得吃亏,又伸手就去摸她耳朵。元乔今日身子好的,哪里会让她得逞,往后避开,抓住她的手,我也比你大。
    你又不是我姑母。元莞占不到便宜,元乔侧颜靠得极近,冰肌玉肤,那股烟火气息重了些,她蓦地僵持下来。元乔也是如此,余光一扫,就看到呆滞的人。
    两人同时都顿住,似有默契一般,都各自撇开眼,沉默下来。
    元乔的耳朵上照旧爬上一层红晕,不经意间落入元莞的眼里,她忍不住又看一眼,趁着元乔羞涩之际,迅速伸手去捏了下,得意一笑。
    突如其来的举措似个孩子,元乔反应慢了些,怔怔地看着她,后知后觉地摸上自己的耳朵。元莞不觉得心虚,反觉得底气很足,扬起下颚,轻蔑地看了她一眼。
    元乔羞得又不敢去看她,趁着此时她心情尚可,旋即问她:你是如何想的?
    什么?元莞沉浸于自己偷偷摸中。
    元乔继续道:你若愿意,就在京内等上几载,待城防军事情定下;亦可出外去看看,时机成熟再回来,我等你。若是不愿亦可,随你。
    首次说开,她亦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不会逼迫,元莞若无心,大可离开,置于她的筹谋不会更改。
    你是否会后悔多年的安排?元莞坦然问她。
    不会,我会遵循先帝的嘱咐,守着元氏江山。元乔平静,唇角蕴出从容温柔的笑,元莞不知怎地看出些许落寞。
    她心中揪然,面对这样的元乔,难以生出拒绝的心来,她想拒绝,可到口的话又说不出来。刘氏已逝,她已想开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揪着旧事,只会止步不前,于自己与她都不公平。
    这次换作元莞沉默了,元乔也不急,静静地等着她回答,直到日暮西山。
    外间不再那么热了,元乔道:用过晚膳再回去?
    陛下近日可有梦魇了?
    元莞猝不及防地出声,就像一记惊雷响在殿内,元乔复又打起精神:没有,你梦魇了?
    你是对我好的第一人,因此我总幻想着这份好永远不会改变。元莞的声音低而轻,若非距离得近,元乔也听不清,她回道:以后也不会改变。
    可是你终究是皇帝,以先帝嘱咐为重任。元莞摇首,她并非十五六岁不懂事了,对感情、对局势看得很清楚,她二人的路走得不好,就会万劫不复。
    元乔摇首,对她的说法不赞同:你与先帝的嘱咐并无冲突,资善堂内的孩子很好。
    若有朝一日,有冲突,你会后悔的。元莞长长一叹,她并非是为难元乔,而是未来的事难以预料。
    元乔还是摇首:不会有那一日,你且信我一次。
    元乔的心思、对将来的筹谋都远远超过元莞,她想得很周到,很齐全,元莞是信她的。
    从十五岁那年起,她就对元乔上心了,喜欢过、厌恶过,到后来平静对待,她不再天真了。
    她犹豫之际,元乔握住她的手。
    元乔的手心黏腻,几乎黏着她的手背。
    你很热吗?她不自觉开口,翻开元乔的手,上面凝结一层汗珠,元乔没有收回手,任她打量。
    温馨的时刻,总是美好的。元莞感知到自己的动作后,又是一顿,想收回手之际,元乔笑了笑,笑意似在告诉她,她的答案出来了。
    我回府去。元莞松开手,她脑子里乱得厉害,元乔对她吸引力太大。
    明明是对她最好之人,偏偏又来害过她。
    元乔没有拘着她,送她出宫门,夕阳西去,将离去的背影拉得很长,显得步履漫长,长到她几乎想跟过去。
    元莞没有拒绝,没有应承,她等着就好。
    静静等着,来日方长。
    ****
    元莞从未执迷过自己的身世,谁人之后,都避免不了眼前的局面,且她亲情感淡薄,于先帝、于刘氏都没有太多的感情。
    如今听闻到自己是被卖出去的,除去点滴惊讶后,也没有沮丧与怨恨,或许她自认薄情。
    她亦并非忘恩之人,生养之恩犹在,卖她的银子也该补偿够了。不过有一事,她很好奇,天生蓝眸,父母可还是宋人?
    招来陈砚询问明白。
    陈砚匆忙来见,闻言后回道:只知卖您之人是宋人,其他的还在追查。
    可找到卖我之人了?元莞追问。
    陈砚禀告:未曾,臣着人继续去查,刘谨行一死,只查到点滴,进展艰难,不过照着太后与刘谨行的手段,只怕不会将人留下,您需做好准备。
    言下之意,人可能早就死了。
    死了就罢,若有线索,你再来禀告我。元莞不多求,心肠冷得彻骨,对父母是否活着也不在意,只是顺其自然。
    陈砚退下后,她彻夜未眠,几件事都挤在脑海里,烦躁得毫无睡意。
    清晨之际,迷糊地睡了过去,魏国长公主着人请她入府去赏荷花,好不容易睡着,起床气犯了,直接将人拒绝,翻过身子接着去睡。
    一觉至午后,她才爬了起来,元乔让人送信过来,魏国长公主只见过陆连枝。
    证据确凿,她觉得可笑,想去质问,又觉得自己跌了身份,不与之一般计较,只吩咐门房,以后陆府的人不准进门、礼也不准收。
    吩咐过后,觉得身子软绵,躺在竹席后又眯了会儿,想起元乔昨日的话,心中又开始犯难。
    她睁着眼睛,看着虚空,怔怔出神,落霞捧着莲子粥来,劝道:您为何事犯难?
    元莞闻着粥香,顿觉饥肠辘辘,爬起来洗漱更衣,满腹心思无所发泄,旋即问落霞:你觉得陛下如何?
    陛下?落霞睁大了眼睛,对于元乔此人,褒贬不一,时而很好,时而又好气人。
    陛下、尚可。
    如何尚可?元莞问得仔细。
    落霞道:尚可、陛下除去废帝一事来,其他都挺好的。
    元莞就不问了,想到近日里发生的事,又是一顿惆怅,喝过粥之后,她照旧走到廊下,坐在竹板上将双腿放进水里,感受着清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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