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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节

    丞相娶了個假妻子 作者:畢世

    第15节

    段朔行顿了顿,随后笑道:“不只师兄弟的关系,还能有什么关系?哦,亲如亲兄弟的关系?”

    杨夕雪摇摇头问:“你们是情侣吗?”他语气是疑问,但表情却是肯定自己是对的。

    段朔行收起笑容,认真地看着他,半晌,才开口,温柔的嗓音透着股冷意道:“没想到我们藏得这么好,这几年也没有人发现过,连老大也不知道,竟被你这一个小孩看穿,怎样?是不是觉得我们很噁心?不耻与我们为伍?”

    杨夕雪表情无比真诚,他摇头,语气坚定道:“我从不觉得。”

    段朔行愣一愣,随即又问:“那你为何一脸纠结地看着我了?”

    杨夕雪认真道:“我只是不理解你们明明讨厌老大的逾越行为,为何还要哑忍着,并不是觉得你们噁心,我母亲教过我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不论那人是谁,该不该爱,爱上了就不要后悔,勇敢去爱,不论结果是怎样,你也尽过全力,已无愧于心,虽然我认为母亲说的是男女之间的爱,但我觉得这也适用在每一个人之间,无论是男和男,女和女之间,而且我觉得爱是无分贵贱谦卑,无关性别,爱上的人不论是男或女,这分爱也是最纯粹的心意,都需要用心呵护着,不该糟蹋,也不能强求,你们虽同为男人,却真心相爱,是不该的,这是世人的歧视,我觉得这是你们之间的事,你们的爱,不应让他人来阻拦和决定的。”

    段朔行睁着眼睛惊讶地看着这一本正经地讲述自己爱情观的少年,竟觉得他说的很对,像是给了他多年为这事已被摧残得破烂不堪的心送上一份暖意,他觉得他会明白自己和赵成的关系,不自觉地想再一次确定他所说的话,他问:“真的?你真的这样认为?”

    杨夕雪坚定地看着他,点头道:“嗯。”

    段朔行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垂下眼,像深思着,片刻,为自己和杨夕雪斟了杯茶,语气回复正常的柔和道:“坐下吧,我慢慢告诉你,我和师兄的事。”

    第63章 第 63 章

    杨夕雪坐下来,段朔行徐徐道:“你可听说过江湖中的段家庄么?”

    杨夕雪诚实地摇摇头。

    段朔行轻笑道:“也对,你不是江湖中人,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他下意识一只手握着杯,一只手沿杯边轻轻模着,接着道:“在段家庄在江湖中也是小有名气的,我就是那段家庄庄主的儿子,师兄是父亲的入室弟子,我与师兄由小就比别的师兄弟要亲近,初时,我俩也懵懵懂懂的,没有察觉到彼此对对方的心意,我们也觉得只是如同亲兄弟的亲情,但随着我们长大,开始懂男女之事,便慢慢发觉自己对女性和其他人也没有这种感觉,也开始察觉自己对师兄的感情不是亲情,而是爱情,我知道自己对师兄的感情是不为俗世所认同,师兄也不可能接受自己,本想埋藏它,至少能和师兄做永远的师兄弟。”

    他眯着眼睛,嘴角露出些许甜丝丝的笑意道:“可想不到师兄竟和我怀有相同的感情,我们是在一次下山修行时彼此发觉到的,当时,我们也是第一次下山,什么也不懂,由另一位程师兄带着我们,那知道,他竟带我们到翡翠院······”他看了看杨夕雪,看到他疑惑的表情,解释道:“即烟花之地。”

    杨夕雪皱皱眉,不知给怎么反应好。

    段朔行好笑道:“你还小,不知这些地方也是正常的,那时我们也不知道,只听他说是好地方,便跟着程师兄去了,去到后,看到有很多女人向我们搔首弄姿,抛媚眼,时不时过来摸手摸脚,我和师兄一直在山上,没有人教过这些时,还不知是什么地方,我知觉得乌烟瘴气,让我很不自在,我看见那些女人摸师兄时,我很生气,很想扒开她们的手,但我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可想走,又担心自己走后师兄会比这些女人吃掉,于是程师兄要了一间雅厢,我也跟了上去,他叫了几个姑娘来陪酒,一人一个,我和师兄相邻而坐,那两位姑娘在我们左右,我们俩都觉得很局促,不太理会身旁的姑娘,那些姑娘却变本加厉,我身旁的姑娘竟开始伸手摸进我衣襟里,我立即就想把她的手拿出来。”

    他嘴角甜甜的笑容更明显,声音偷悦地道:“却没想到师兄比我快,他生着气,一手从我衣襟扯出那姑娘的手,站起来,拉起我,道了声“程师兄,我们实在太不适合这里了,我和朔行先回客栈等你。”说完便立刻拉我离开,当时我高兴极了,什么也没问,就被他带回客栈,回到客栈,他才后知后觉地对我道歉,那时我不知道那来的勇气,问他“师兄是喜欢我吗?”问后我才后悔起来,谁知师兄竟没有否认,还背过去,默不作声,耳朵红得像涂上唇脂一样,那时我方知道原来我们是两情相悦,我便马上告知他我的心意,从那日起我们便私下相交着。”

    他顿了顿,面上的高兴和甜蜜蜜的表情消息了,现出一丝悲伤心痛,眼睛垂下看着茶杯继续道:“但我们开始相交不久,便被程师兄发现,他告诉了我父亲,我父亲捉来我和师兄审问,我们也知道不能承认,可我们俩已经私定终生,决定终身不娶,这事迟早也要告诉他们的,所以我们承认了,父亲很生气,他把我困禁起来,把师兄逐出师门。”

    杨夕雪听得眉头微皱,眼泛泪光,嘴巴瘪瘪,一脸又悲伤,又不认同的样子。

    段朔行抬眼看杨夕雪,被他的面容弄得无声地笑了笑,随即想起之后说的事,把他原本偏苍白的面色变得更苍白,露出比刚才还要悲伤心痛的表情,竟有些悲痛欲绝的感觉,他紧握着杯,声音有些颤抖地道:“师兄想尽办法潜回来,可父亲加严了段家庄守卫,师兄没法回来,我也被严加看守着,后来我想到一个办法,第一步我开始减少进食,人越来越消瘦,我用碗中水看到自己脸也削下去了,便进行第二步,开始装病,我那时瘦削的模样比现时还像病人,所以父亲看着我这样也不忍心了,让大夫来看我,看管也不太严了,也不再锁住我的房间的门窗了,只让人在门口守着,于是我在深夜偷偷从窗户逃走,在到庄门时,我看到师兄跪在庄前,像跪了很多天一样,头发有些散乱,面色和嘴唇微微发白,极为狼狈不堪,我很难过,我立即拉上他继续逃,离开这个不接受我们的地方,我们逃离不久,父亲便派人追我们,我们东躲西藏,混入百姓中,他们找不着,便都回去,过了一段时间,也没见他们来找我们,我们以为父亲放弃找我们了,便决定找个地方作为寻常百姓和师兄俩人一起生活下,可原来不是,父亲并没有放弃,他觉得是师兄教坏了我,他把整件事怪罪于师兄,竟请了杀手追杀师兄,并让杀手捉我回段家庄,这是那些杀手追杀我们时我听到的,终是我仗着他们不敢杀我,每次也挡在师兄面前,躲过了数次追杀,谁知,他们像知道我的策略,最后一次暗杀竟将师兄引离我身边,待我注意到时,师兄已腹背受敌,我也被人牵制着,我看到师兄满身伤,后背有一个黑衣人正要拿刀刺向他的后心,我也顾不了这么多,放弃跟眼前黑衣人纠缠,侍剑飞身斩向师兄背后的黑衣人。”段朔行停顿了,他皱着眉头,眼神深渊凝重,像事情仍在发生中。

    杨夕雪看他不说话,又担心,又紧张地问:“之后如何?”

    段朔行抬头,深呼吸了一口气,啜一口茶,用手模了一下面后,面无表情继续,声音冷冷,像诉说别人的事道:“那黑衣人的刀刺入了我的左腰,我也斩中他的颈项,他当场死去,我受伤倒下,师兄忙一边扶着我,一边应付那些黑衣人,他双手也难以应付,何况要扶着我,我们已穷途末路,就在这时,老大带着一群人打猎时经过,把那些黑衣人惊走,老大看我们满身伤痕,我又受了重伤,便把我们带回山寨养好伤再说,我也因为这一刀落下病根,身体变得处弱,容易生病,再养伤其间,老大问我们来历,我们并没有告诉老大真相,因为我们怕事情会再重复,只是说我们是一个小派,因被得罪了其他门派,被人追杀,只剩下自己和师兄,之后那些事你也知道,我们为了答谢老大的救命之因和躲避追杀,便留下来,我们不想成为穷凶极恶的土匪,违背良心的人,看老大会救我们,也不是十恶不赦,便试着改变这里,可惜改变得了老大,改变不了其他土匪,虽然立了规矩,但还是有些土匪经常偷偷做着欺负百姓的事,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们努力过,还是不改变不了,才有了另行打算,就是让你加入的那个计划。”

    杨夕雪试着理清个中原因道:“所以就算老大对你不停做出逾越的行为,你们因为他对你们有恩和没有说出真相,才一直哑忍着?”

    段朔行点头道:“这也是我们想离开的原因之一。”

    杨夕雪发现一个他之前没为意的问题,费解地问:“他也已经妻妾成群,为什么还要对你那样?而且也只是偷偷摸摸地对你做,他喜欢你,为何不坦白地告诉你?”

    段朔行被他这样问,才记起眼前人还是个少年,对这些情情塔塔的事还不是很了解,于是当起老师来说道:“这世上大多数人喜欢男人就男人,喜欢女人就女人,但也有些人两种性别也会喜欢,就像老大,他有妻妾,却也对我有意思,但他碍于世俗对男人喜欢男人这种事的抗拒,所以他就算喜欢我,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表明,而且我并不接受他,也不太抗拒他,所以他才多次这样做。”

    杨夕雪皱眉问:“这样不辛苦,不厌恶吗?”

    杨夕雪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一句,段朔行竟也明白,他苦笑道:“这也没办法,暂时也只能忍耐了。”看到杨夕雪还一脸想不通,忍不住伸手摸着他的头道:“景纯,你还小不需要懂,真希望你永远不会懂这些事,永远做一只纯白的小兔子。”

    第64章 第 64 章

    这晚俊明又到来向柳凌言汇报事情,他拿着一颗小石头从窗户掉进柳凌言的房间,柳凌言道了声“进”,俊明便从窗蹿进来,走到柳柳凌言面,低头作了个揖道:“大人,向朝廷申请的五百兵力已到社典镇了,还有啊诺说,那陈县令已经相信他并没有用心对付土匪,还让他觉得我们只靠那剩下的五百兵力剿匪。”

    柳凌言道:“嗯,我已知道了。”

    俊明惊喜道:“大人已潜入土匪内部?”

    柳凌言脸上没表情地点头道:“嗯,那陈东前些日子送了封密函来,那时我和夕雪已潜入土匪内部,也看了那封密函,信里就是这样写的,看来,我们也差不多该收网了,你和啊诺说,让他暗里明里开始筹备剿匪的事,明面上也不用多筹备什么,只让他简单部署一下作战方案,稍微加强士兵训练,定个日子剿匪便可,暗里跟据我指示部署,但现时要看那些土匪如何部署后,我才能告诉你们作战策略,俊明,从今日开始,每隔两三日便来我这里一次,你和啊诺他们都要小心,不要被人发现,否则我们做的一切就会功亏一篑。”

    俊明立即小声道:“是!”

    柳凌言想了想道:“没什么事了,今日就先回去吧。”

    俊明应了是,却没有立刻离开,他耳朵动了动,像细心聆听着什么,柳凌言看他还没走问道:“还有事?”

    俊明问道:“杨公子不在?”

    柳凌言不解地看着问:“为何这样问?”

    俊明笑道:“大人,自从杨公子跟着我们一起来陕西,大人就和杨公子便形影不离,我们知道大人很爱夫人,对杨公子这个大舅子也照顾有加,属下只是奇怪大人放心让杨公子一个人在这危险地方自由行动。”

    柳凌言怎样听就怎样觉得这句话不太中听,像说他只是因为夕铃才特别照顾杨夕雪,还说得杨夕雪好像小孩一样,什么也做不来,他皱了皱眉,面有不善地道:“我会对夕雪照顾有加不单他是我大舅子,他还是我知己好友,我让他一个人行动是因为他有这个能力,便说得他什么都不会一样。”可他忘了,前些日子谁还担心得要命,现在反而训起人来了。

    俊明被他突如其来的训斥弄得满头问号,不过作为柳凌言属下,当然是知机的,便立即道:“是,是属下说错话了,请大人原谅。”

    柳凌言摆摆手道:“你下去吧。”

    俊明应道:“是。”便一溜烟不见踪影了。

    三日后,段朔行和赵成又被请到土匪老大的房间,也是上一次的人马,土匪老大把密函传给他们看,冷冷地笑道:“看来,这次来的人还真是个又愚蠢又狂妄的人,陈东写他只是加强土兵训练,作战计划也只有一个,选了个日子直接杀进我们寨里,你们说他是不是奇才,这样愚笨的想法也想得到,连我这一个不是行军打仗的土匪,也知道不能轻敌,要先探查清楚对方实力才行动,他可好,什么也不知,只知自己有多勇多能干,能轻易歼灭我们,我该生气,还是该庆幸这次遇到个小笨蛋。”

    段朔行等他说完,才道:“他真的如此部署,当然是最好,我们也能省些力,但我们还是谨慎地部署,师兄,照这情况你会怎样部署?”

    赵成沉思半晌道:“现时,我们有一千多人能用,我想留下二百人守寨,一百人守在山腰,剩下七百人随我到山脚,分三批,两批各一百人埋伏左右两侧,五百人正面抗敌,你们觉得如何?”

    本来这土匪寨也只不过是一群百来人的土匪帮,因为觉得土匪老大武功很好,体格最强健,在这群土匪中最聪明,因此才跟着他谋生,但他这小聪明也仅限在这百来过土匪里,以他的脑袋出出小计还行,却绝不可能把土匪寨发展成今日的强大,能发展到这么大,这些全因为有段朔行和赵成的帮助,所以他才这么重视他们,也因为喜欢段朔行,才让他们师兄弟住进寨宫中,他现在最大的本事便是天天占占段朔行的小便宜,又或者是装装老大模样,他啊,对战术什么的当然是一窍不通,要他评论赵成的部署是不可能的,这点段朔行和赵成与他共几年已模清楚了,所以赵成要问的是段朔行,只不过还要顾及老大面子,才一并问他,土匪老大也有自知之明,所以便跟随赵成问:“朔行,觉得如何?”

    段朔行在问出这句话时,已开始在脑中分析了,等土匪老大问话后,才道:“我觉得这部署可行,但我总觉得这其中必有诈,可又找不着那里不妥,为免有一点错漏,而导致战败,我认为我们在开战前和其间,加强守备,停止招揽新人,把所有粮食、水和兵器□□要严加看守,给匪兵饮食前要经人试食,老大觉得这些策略如何?”他把最终决定权交给土匪老大,因为他不是老大,他不能拍板定案,这是逾越行为,那个老板会喜欢属下逾越了。

    土匪老大装模作样深思片刻道:“嗯,就如你们所说的去做吧。”

    前几次杨夕雪只留意段朔行和他们仨人的关系,没留意赵成和土匪老大,现在看来,赵成也是将军之才,用那小小的兵力,也能部署得这么稠密,难怪土匪寨能有今时今日的强大,正如国家有明君之余,还要有好将军和好军师,才能保家卫国,击退敌人,强盛国家,这土匪寨就是一个小国,赵成便是大将军,段朔行就是军师,可这土匪老大却不是明君,杨夕雪明显看出他什么也不懂,他明君的形象,只不过是段朔行和赵成营造的假象,但还是懂得用才,也算不过不失。

    这段时间,俊明按柳凌言指示三两日便来一次,汇报啊诺那边的情况,也把这边的情况告诉啊诺,而柳凌言跟着赵成,知道了他更详细的部署和土匪现时的实力,又从杨夕雪那听来段朔行和土匪们商讨的战略,最后柳凌言终合所有,部署了一个真正歼灭土匪的作战策略,他把战略详细写下,入信封,让俊明交给啊诺,现在他们只要等啊诺部署好他的指示和等待开战那天了。

    第65章 第 65 章

    自从土匪占据马兴锁隔壁这座山后,山脚到镇门这条路,就再也没有镇民来过这里,有的也只有间中下山的土匪们,十分冷落,但此时空前的多人,却不热闹,反而静而压抑,简直落针可闻,在场至少有一千二百多人,分为两批人,一边是穿着不同颜的粗衣麻布的人,他们的领军者站在最前,而另一边是一式一样穿着士兵服和盔甲的人,领军者却在最后,两军来势汹汹地正对峙着,却连大气也不出一口,大有谁有一点声响,便有一触即发的意思。

    两边的领军者恰巧也是长得十分俊俏的人,一个面无表情,显得非常严肃,另一个也是面无表情,却随和得多,这两人便是赵成和司徒诺,突然,赵成一声令下,打破了这一片沉静,土匪兵团立即高叫着举起兵器冲去士兵们。

    司徒诺也高喊一声:“上!”士兵们也侍着兵器大声道:“上啊!”奋力抗敌去了,可不需一盏茶的时间,士兵们便不停节节败退,司徒诺也跟着士兵往后退。

    赵成想:“果然和密函所说的一样是个狂妄自大的蠢人。”嘴上大声道:“上!两军也给我上!”

    随后埋伏在两边的土匪兵团立即现身,一涌而上,三面夹击,士兵们惊惶了片刻后,败退得更快。

    另一边,土匪寨后山腰正有一队五百来人的军队静稍稍逼近土匪寨,为首的正是柳凌言和司徒诺之间的联络人俊明,他早在几天前便带着住宅在杜曲镇的五百兵力,从杜典镇绕过马兴镇来到土匪寨后后山埋伏等候时机,到了柳凌言说的时间,便带着军队静稍稍从山寨后方突袭。

    这支军队也有一定人数,再怎么静稍稍地前进,也一定会被岗哨的人发现,可这时却偏偏无人察觉,因为所有岗哨的人都被一个披着黑色披风的人打晕,这人做事迅速,身轻如燕,出手如电,两三下便把几处岗哨的所有人打晕,被打晕的人连怎么被打晕也不知道便倒下了,黑披风的人最后来到山寨后门前,推门而出,在门外守着的守卫们看到来人叫道:“景萧哥。”没错,他就是柳凌言,他被赵成留下来作为守寨将军,可赵成没想到,这位守寨将军却是引狼入室的内应之一,他应了声问:“情况如何?”

    一个守卫正想回答,就看见自己搭档倒地,自己也感觉到后颈一痛,也晕过去了,柳凌言把不知用什么方法,竟能把两个晕倒的人靠着门两边的木围墙站定,把刚刚顺来的守卫们在猛烈阳光下会用的草帽戴在他们头上,刚才遮住他们闭上的眼睛,有人经过,不走近看是看不出他们已晕了,柳凌言走回山寨,并没有把后门掩好,漏了一条很少很少的空隙,然后径直走向他和杨夕雪住的小木屋,他进木屋后先回自己房间拿了雪剑,然后再去杨夕雪房间那拿了他那两藏好的剑,他把三把剑别在腰间,用披风挡住,就算被人看到小小,也不会被人怀疑,因为他和杨夕雪每人现在都有一把山寨派的剑,方便他们办事,但质量实在一般,柳凌这觉得这剑可能会承受不了他们的内功断掉,在这种关键时刻,柳凌言以妨万一,决定用回自己的剑,也帮杨夕雪拿了,他拿完剑后,往寨宫方向去了。

    这时杨夕雪作为段朔行贴身侍卫一同和他在这和金銮殿一样功用的寨殿中,这里平常十分宽偌,可今天却不太宽偌了,除了赵成外,其他寨里重要的人也在这里,这些人在寨里就像长老的身分和土匪老大一起坐在这寨殿等候战报。

    段朔行从早上用完早膳起,就一直感到头重重不太舒服,此时,他有些撑不下去,便向土匪老大道了声,要回房休息一下,好点再回来,土匪老大看他比以往还要难看的面色,便让杨夕雪扶他回房休息,叫他不要勉强。

    他们回到房间后,段朔行让杨夕雪帮他斟了水,自己闭眼靠着床头坐,杨夕雪倒了杯温水给他问:“你没事吧?”

    段朔行摆摆手,接过杯喝下后,声音微弱道:“没事,可能受风寒了,休息一下,应该没······”他还没说完,就感到颈后一疼,眼前一黑晕过去了。

    杨夕雪打晕他后,立即扶住他,没让往前倒下床,他扶着段朔行靠在床头,把从他手中跌落在床上的杯子放回桌上,再扶着段朔行躺下,帮他盖好被子,对躺着的段朔行道:“抱歉。”然后转身回去寨殿。

    回到寨殿,他和土匪老大交代道:“朔行哥已回房休息,睡下了,他让我回来等候消息。”

    土匪老大应了一声,觉得那里不对,正想开口问,恰巧,这时有人跑进来,对他道:“老大,战报来了。”这是这场仗第一次的战报,他急着看,忘了问再杨夕雪,他看完战报后,大为高兴,朗声笑道:“好!看他还敢这么轻敌没有!哈哈哈!”战报写的正是赵成正气势如虹,连连击退朝廷官兵,形势大好。

    这时山脚下的战争已差不多到尾声了,赵成正带着土匪兵团正步步紧迫着士兵们,司徒诺他们已有大半数军队退回镇上,剩下的士兵仍且战且退中,很快只余下数十名士兵,司徒诺在镇门后,非常镇定地高声道:“撤退!所有人撤回镇内,不得有误。”待所有人退回镇后,他又高声道:“马上关上镇门!”

    赵成也没有继续进攻小镇的打算,便让土匪兵团停下来休息,他一路打下来总觉得那里奇怪,他皱着眉四下观察后,他低着头深思,他不是没试过这么轻易就能一路击退敌,像上回的李大人领兵就是这样,可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像是连稍微抵抗也没有,他越想眉头皱得越紧,最后两边眉差不多紧贴着,他看看四周,发现这次的死亡人数竟出奇的少,想起刚才看到镇门临关门时,司徒诺完全不像个战败逃跑中的领军者,反而像运筹帷幄的将军,还能如此气定神闲地发号司令,像一切尽在预料之中,他猛然抬起头,急切而大声命令道:“所有人迅速整理,随我回寨,不得耽误!”他想通那里有问题了,这分明是调虎离山之计,他们都中计了!

    第66章 第 66 章

    赵成那边刚发现中计,俊明这边也好不到那里,柳凌言是被留下当守寨将军,但他的作用也是有突发变故时,才能发挥作用,因为赵成连留守在寨中的二百兵力和山腰的一百兵力都安排好了,他把山腰一百兵力分为十队巡逻队,一队十个人,让他们围绕着山腰巡逻,又把留守寨中的二百兵力分为两大批人,各一百人,一批在寨内镇守,另一批也是分队,但比山腰分队还散,分为二十队,五人一队,在山寨外围到山腰中部之间巡逻,每隔十丈、十五丈、二十丈,便有几队巡逻兵,越往山寨巡逻兵越密集。

    柳凌言改变不了赵成的部署,却可以把他部署的详细说给俊明知道,所以俊明知道巡逻队的巡逻地点、时间、多少人等,他带着士兵一边前进,一边静而迅速地清理巡逻队,进行的十分顺利,然而好事多磨,好死不死的,在离山寨还有二十多丈的时候,他们照样快速清理巡逻队,却发现这队小了个人,俊明立马命人快速找回。

    那巡逻兵因为内急,暂时离队,去了方便,他回来时,正好看到自己同伴被杀,他十分害怕慌乱,腿软得差点站不稳,他扶身边一棵树,掩住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然后提起力气拔腿往山寨跑,此时他慌乱的动静让士兵发现,士兵马上追上,正如好景不常,坏事连连,那巡逻兵慌不择路,竟被他遇上另一队巡逻队,当即把有敌军偷袭的信息告诉他们,这巡队的领队竟十分冷静,立即命人放狼烟,让那逃出来的巡逻兵回山寨禀告土匪老大,自己和其他人去阻挡敌方的追杀。

    这一阻碍竟真被那巡逻兵跑掉,士兵们清理完阻拦者后,已不见那巡逻兵了,如此同时闻狼烟而来的其他巡逻队也从四面八方赶到,士兵们应接不暇,也没时间再去寻找那逃脱的人了。

    俊明这边情况正紧张的时候,寨殿的气氛却比开战时缓和不少,土匪老大已经提前和各长老商量怎样庆祝胜利的成果,这时柳凌言也到了寨殿,正向土匪老大汇报寨中的事一切安好,汇报完,便站到一边,他看向杨夕雪的方向,杨夕雪也看着他,柳凌言向他微微点头,杨夕雪也向他微微点头,然后俩人都撇开视线,安静地站着。

    就在此时,有一个形容十分狼狈的土匪踉跄着跑进来,跌跪在土匪老大面前,喘着气道:“老、老大,有、有敌人偷袭!”这人就是刚逃出来的巡逻兵。

    土匪老大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拍桌站起来,怒道:“怎么?!”

    此时那巡逻视兵已经不那么喘气了,听到老大生气地问,瑟缩了一下,颤巍巍地大著胆道:“老大,敌军从后山偷偷靠近,他们像知道我们的部署把所有巡逻队迅速杀掉,差不多到了寨外二十丈我们还不知道,是属下y差阳错才发现,已点了狼烟通知其他人。”

    土匪老大更怒了,他骂到:“岗哨呢!都死了!去!快派人去看!”

    不消片刻,便有人回报,那人害怕地道:“老大,所有岗哨的人都被人打晕了,后门守卫也是。”

    土匪老大听后,呵斥道:“谁负责的!竟被敌人潜入也不知!”

    柳凌言只好站出来道:“是属下,属下马上派人找出潜入者。”他说完正想出门吩咐道,就被土匪老大叫住。

    土匪老大知道现在呵叱他们也没用,强压下怒火道:“等等”他望向杨夕雪吩咐道:“去叫朔行来。”

    杨夕雪为难地道:“是,但朔行哥实在不舒服,已睡下了。”

    土匪老大思量片刻,霍然道:“来人!把他捉住!”

    杨夕雪愣了愣,他不明原由,立即疑惑地问:“老大为何要捉我了?”

    其他人也是一愣,也不明原由,没反应过来。

    土匪老大恶狠狠地盯着他,冷冰冰地道:“朔行从来不管有多不舒服、多难受,就算病得很严重,在打仗时,也不会睡下,也会硬撑着,就算我们劝,他最多也只回房休息一下,再回来,不会不管他的师兄和山寨的安全,自顾自休息!”

    其他人听了土匪老大的话也反应过了,随即很多人冲向杨夕雪,杨夕雪一边心里翻了个白眼想:“这土匪老大真该感谢自己这么了解段朔行,这样也被他发现,自己真倒楣。”一边见势迅速拔出腰间的剑,挡住那些向他斩来的刀,几招过后,他很快把那些小喽啰都打倒在地上,那些长老们看到小喽啰们不敌,也都飞身上去,和他打起来。

    柳凌看事败,也都不藏着了,抽出雪剑,去帮杨夕雪,他的雪剑洁白无瑕的剑身发出纯白的幽幽亮光,让一些人很快察觉到他,本以为他是向着杨夕雪,便让开位置给他,谁知那剑竟刺向他们其中一人,当这即知道他们是一伙的,也向他攻过去。

    土匪老大看着这么多长老和土匪也没有把杨夕雪和柳凌言拿下,实在看不下去了,也出手了,他拔刀也向着杨夕雪斩去,杨夕雪对着这些武功一般,数量众多的土匪们还能应付,可加入了武功明显高出数陪的土匪老大人后,大大增加了他的负担,让他有些吃力。

    柳凌言看到,立马边往那边移过去,边打飞几个小喽啰,他走到杨夕雪旁边,顿然横剑cha入杨夕雪和土匪老大中间,横斩向土匪老大,让他往后退,然后自己再乘胜追击,连向他使出多招,柳凌言和土匪老大过招后,想不到他武功竟如此高强,和自己不相伯仲,连避开他的几招。

    他们那边越演越烈,长老们和小喽啰们功夫低,完全cha不进去,只好全都向着杨夕雪来,杨夕雪正挡开一把由上而下劈下来的刀,再回手一剑,那人便倒下了,然而没有时间让他看清楚,又有数把刀由不同方向斩向他来,让他没有躲闪的空隙,他把剑竖在胸前,剑尖向上,剑柄在下,一个旋身,把所有刺向他的刀剑挡开,就在此时,几声“叮”的破裂声响起,他手中的剑承受不了他的内功和剧烈打斗,终于断成多节,土匪们看见立即见机又涌上来,杨夕雪赤手空拳,只得连连避开,偶尔出几掌打掉扑来过的人,还能撑一会儿,可长此下去不是办法,可身边也没有适用的剑,他想只好从地上捡起一把刀先用着,正在这时柳凌言叫了他一声,向他抛了一样东西,竟是他用丝绸裹着的那把剑。

    第67章 第 67 章

    柳凌言也没想到自己情急之下会拿错了这把剑给他,他正和土匪老大打得难分难解,听到剑的碎裂声,分一分神看了眼杨夕雪那边,见他正如自己先前想的一样,土匪派的剑承不了他的内功而断裂,当下对土匪大猛攻几招,借对方挡回来的力度退后七八步,一边叫喊杨夕雪,一边看也没看,从腰间取下一剑便扔过去,时间不容他多想,土匪老大又攻过来了,他先是借冲来的力当头一劈,被柳凌言急忙用雪剑挡住后,抛开他的刀,收刀,拦腰横刀向他几斩,土匪老大边往后退,边用剑挡着,有机会就反攻柳凌言,俩人时进攻时退,势均力敌。

    杨夕雪看清他抛给自己的东西后,顿了顿,犹豫了片刻,很快作出决定,他扯开丝绸随手掉在一边,是一把有着和雪剑一样的剑,只是颜色不同,一个白,一个黑,他拔出剑,这剑非常特别,全身漆黑,上面有无数颗或大或小或明或暗的黄白色的圆点,和雪剑一样发着幽幽的亮光,如星辰夜空,竟是柳凌言送给他的夜剑,他一边用轻功躲避,一边把剑鞘别在腰间后,随手把斩向他的所有刀劈开。

    柳凌言正在杨夕雪附近,看到他那把剑竟是自己送给杨夕铃的,不由一愕,再次分神,动作也迟疑了下,正是这样,高手过招,只差分毫,在他连连分神下,让土匪老大有可乘之机,他使尽全力,招招都向他命门去,柳凌言很快处下风,不断退后躲避,直到背抵着墙,退无可退,土匪老大一招由下而上斩去的虚招骗过柳凌言抵剑往下挡,随即他迅速收剑,刺去柳凌言心脏,柳凌言被他蓦地猛烈攻击,攻得有些应接不暇,想避开也没有地方给他避开,眼看着刀要刺进自己心脏,却回不及手去挡了。

    杨夕雪也好不过他很多,可能还要比他惨,须知蚁多搂死象,杨夕雪武功再高强,这么多人对付他一人,而且还源源不绝,不断有新人加入,他打了这么久也有点累了,有些力不继前,有几次还差点被斩中,突然,他脚下一踉跄,被一具尸体绊倒,失去重心,往前倒去,如此同时,有无数把刀向他劈或刺来,杨夕雪想借轻功站稳避开,却来不及了,那些剑已只差些微便能斩入他的血r_ou_里了。

    忽然,柳凌言和杨夕雪手中的雪剑和夜剑亮起强光,震动起来,强光灿得所有人眯起眼睛,停下手,有些人离得近,下意识用手挡住光线,很快,亮光消失,变回那幽幽的光,旋即柳凌言和杨夕雪感到身上的内功瞬间增强数部,人也不疲惫了,杨夕雪趁着土匪们还在发愣时,站稳,用剑挡开一部分的刀,闪身避开所有攻击,然后如鬼魅一般穿梭在土匪们之间,顷刻间,便把围了他里三层外三层的土匪瞬间全部卸去武器,点了定x,ue,个个木头般站着,只有眼珠子滚来滚去,武器“铮、锵、铛”掉了一地,围不进来的人看到后,也不敢贸然行动了,个个盯着杨夕雪,站在原位不敢动。

    柳凌言在土匪老大恍神间,挡开他的刀,土匪老大立即醒来,退后五六步,柳凌言紧追其上,他的身手比刚才快了数倍,土匪老大只勉强能挡住他的攻击,可还是受了几下刀,他不断往后退,如同刚才他攻击柳凌言的情况一样,他被逼到墙边,背抵墙,他双手横举起刀,一只手握刀柄,一只手抵着刀背,想挡住柳凌言飞身劈下来的一剑,“叮”一声,土匪老大的刀硬生生被柳凌言劈断了,剑刃直冲土匪老大脑门去。

    在剑触及他额头的刹那,迅间收住,土匪老大呆了呆,半晌,才脚软倒地,柳凌言收回剑,飞快地点了他定x,ue。

    亦在此时,俊明刚好带人闯了进来,看了看状况,对背后的士兵说了什么,那士兵收到命令,举手做了个进的手,士兵们便鱼贯而入,将还能自由行动的土匪制服。

    俊明走到柳凌言身前,单膝跪下道:“丞相,土匪寨已被我们攻陷,所有土匪已被制服,赵成急着带兵回来营救,没有注意啊诺尾随,来到时,看到土匪寨已被攻陷,又看到后有追兵,已被前后夹攻,腹背受敌,也已投降了,大人,他们该如何处置?”

    这时杨夕雪已收起夜剑,也走了过来,闻言用恳求的眼神看着柳凌言,柳凌言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对俊明道:“先把人都带回镇打入大牢,土匪老大、段朔行和赵成分别囚禁。”

    杨夕雪收回目光,微微低头,垂眼看地面,只听他们说话,不作声。

    土匪老大和土匪们听到进来的人叫柳凌言为丞相,便知道这个一直潜藏在寨中的人便是朝廷派下来的人,还不知的,看到跪地的人恭敬地向柳凌言汇报,也知什么事了,他们每个人也没想到,一个丞相会和一个属下亲身潜入敌阵,不只他们没想到,恐怕连军师段朔行也没想到,难怪他们会惨败,每个在场的土匪都把眼睛瞪得不能再大,土匪老大被定住身体,本应不能说话,但他武功高,比一般人厉害,竟还能开口嘲笑道:“真没想到有劳丞相亲自来我们小小的土匪寨做内应,真是有失远迎!”话锋一转恶狠狠地道:“哼!也难怪我们会输得一塌糊涂,真让草民长、见、识!”最后几个字是一字一顿地道,这看得出他有多不甘心。

    他没等柳凌言说话,又想起什么,对杨夕雪狠声问:“柳景纯!你把朔行怎样了?!”

    杨夕雪这才抬头看着土匪老大道:“你放心,我只是把他打晕了,他在房间里睡着,没什么事。”

    土匪老大听到段朔行没事,放心下来,忽然也没了折腾的意思了,收了声,垂眼,看着前方发起呆。

    柳凌言看他没有再折腾的意思,也继续和俊明说刚才没说完的事,突然,杨夕雪被一度寒光刺了眼,转头一看,正看见一个没有被点x,ue站在他们附近的土匪忽然拿着刀往柳凌言后心刺来,事出突然,所有人也没来得及反应,只有比他们先一步发现的杨夕雪来得及反应,他上前一步挡在正要转身的柳凌言前面,可他也只来得做出上前一步这个动作,因为那刀已cha入他的胸口了。

    第68章 第 68 章

    杨夕雪胸口cha着刀也不理,立即双手握着刀刃,别让那人再往里送,连紧贴着他后背的柳凌言一并cha中,他忍着痛一手握着刀刃,一手拍断刀刃,再快速一掌拍开那人,动作一气呵成,那人倒地后,立即被刚反应过来的俊明制服,可那人还不继挣扎,嘴上还嚷着:“我要杀死他,杀死他······”形容疯癫,俊明无奈下把人打晕了,推给一边的士兵处理,走过去看杨夕雪的情况。

    这一连串动作后,其他人才反应过来,柳凌言已转身扶抱着已倒在他怀里的杨夕雪慢慢坐下,他看到杨夕雪被刀cha中的刹那间,他的心像被狠狠地抽了下,极为痛彻心扉,像那刀是cha在他心脏,他立刻接着跌落的杨夕雪,点x,ue,止住血继续往外流,柳凌言的眼眶在接着杨夕雪的瞬间已经shi润了,充满泪水的眼眶再也装不住那满满悲伤的眼泪,夺眶而出,顺着他的脸庞滑落,滴在杨夕雪的脸颊上,滑入他的发鬓,柳凌言毫不所觉自己已泪流满面,他伸出一只手拨开贴在杨夕雪脸上的一缕青丝,然后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声音沙哑,像忍泣着,却听出声音十分焦急道:“快!快请找大夫来!,为何要这么傻替我挡刀,如果你有事我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我这么难得有了你一这知己,我要不想失去你,你不能有事!你不能有事!”

    杨夕雪努力展开一个笑容,缓慢地举起一只手去摸柳凌言的脸,气若游丝道:“不···用、担心,我、我还没看···见你和夕铃···生一、一个肥肥胖胖···的孩子,我、是不会···有事的。”说完又努力扯出一个笑容。

    柳凌言又担心又焦急地紧握着他贴在自己脸上的手急切道:“你先别说话,等你好了,我们再说。”他抬头对俊明道:“大夫呢!大夫还没来吗?!”说完又低下头看着杨夕雪。

    俊明反应过时已经命人迅速请大夫来,他也十分难过,下了命令,让士兵赶紧清场后,也不知还有什么可帮手,只得站在一旁看着他们,此时柳凌言问他道,他便立即回答道:“属下已命人请大夫来了,很快便到。”

    柳凌言没有留心听他说话,只是就这样看着杨夕雪,任由眼泪不停往外流,就像这样被他看着,杨夕雪就能够痊愈。

    杨夕雪那薄如蝉翼的□□,再也隐藏不了他的苍白,面色比刚才还苍白了,嘴唇的血色也在慢慢退下,也变得苍白起来,但他仍然费力气道:“不···用、担心······”他还没说完,一口腥甜便从胸腔处往上涌,让他猛地吐了出来,那鲜红的液体染红了他苍白的嘴唇,倏然让人觉得他并没有受重伤,不过这只是假象,因为他的面色依旧毫无血色,鲜红的嘴反而显得他的面色异常苍白,他看着柳凌言,心里忽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和段朔行很投缘,像那里很相似,原来是他们都深爱着自己的爱人,可以为了他们义无反顾,甚至为他们牺牲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他们有一样的爱情观,他的眼睛开始涣散,视线开始越来越模糊,眼前景象由灰白色变成深灰色,再后来的一片黑暗,他听到的声音也由嘈杂的声音变为只有柳凌言不停在他耳边叫唤他的声音——“夕雪、夕雪、夕······”

    柳凌言看杨夕雪渐渐失去意识,更加焦急了,高声问:“大夫呢?怎么还没到?!”他轻轻地把杨夕雪抱进怀里,想给他多一点温暖,却不敢用力,突然,一声又小又清脆的声响突兀地传入他的耳中,让他不由自住地往发声的方向看,这是杨夕雪别在腰上的夜剑一端跌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看着夜剑竟呆住了,脑海忽然浮现很多画面,全都关于杨夕雪和杨夕铃的,他明白了,他知道了,他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杨夕雪有熟悉的感觉,对杨夕铃却是陌生的感觉,他想通了为什么觉得杨夕铃骤然变个人似,从她由“妾身”变为用“我”自称开始,和她相处总是有种违和感,为什么自己对她提起武术和政事,她毫不感兴趣的模样,为什么母亲回来时,和杨夕铃提起穿耳洞的话题,自己觉得那里不妥,因为他知道刚穿了耳洞是不可能立即带耳环的,但她打了耳动那天便已带着耳环回来,他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想亲近杨夕雪,为什么那夜他要用那么悲伤的语气对自己说出那些,为什么那吻会让他十分疑惑,他明白了,什么也明白了,他爱的人从来也不是杨夕铃,而是杨夕雪,原来从头到尾他都像个傻瓜一样爱人换了也不知道,他溘然自嘲地笑了笑,重新抱紧杨夕雪,表情和声音非常的温柔,一只手轻轻顺着杨夕雪的头发抚着他的头,宠溺地笑道:“你真傻,为什么要委屈自己?以后就由我来疼爱你,决不会再让你受伤。”他定停下抚着杨夕雪的手改为抱着他,下巴贴着杨夕雪的额发,轻轻闭上眼睛,眼角慢慢流出一珠眼泪。

    现时在场只剩下一些被点x,ue的土匪和一些士兵,士兵们都没说话,只是静稍稍地用绳绑着土匪们的手,所有人依旧做自己该做的事,但心里都觉得地上一坐一躺的人散发着一种悲凉的感觉,大夫也终于被人急匆匆地请来了。

    段朔行和赵成是从一间房间的床上醒来的,他们被人放在同一张床上,睁眼转头,就看到对方,初时,他们都以为自己死了,是景纯成全他们,把他们葬在一起,但很快,他们看清了,这是一间房,一间没看过的房间,不由互相看着,疑惑了,他们在房间到处看,试着打开门窗,却也都是锁上的,他们坐回床上,把自己晕倒前的经历都说出来,也没能够理解现况。

    俩人正在一头雾水的时候,冷不防,传来开锁声,他们戒备起来,紧紧地盯着房门,不一会儿,便有人打开房门,来人长得十分英气俊俏,眉宇间自带着威严,他冷着脸,让人有种压迫感,赵成和段朔行也从没见过这么英俊的男人,愣了愣,不由也多看两眼,来人身后有四个人跟着,有一个也是长的不错,可惜对比他前面的男人,是要比下去了,来人坐在他们面前的桌旁,面对他们,跟着他的四人并没有坐下,只站在他身后,赵成看清那稍微逊色的男人,就明白坐着的人是谁了,段朔行心念一转,也知道了,坐着的人便是柳丞相——柳凌言。

    第69章 第 69 章

    赵成和段朔行从床上站起,赵成上前一步,挡在段朔行身前,俩人都很戒备地看着他们,赵成面无表情,声音毫无起伏道:“我们已是笼中之鸟,丞相这又是做什么?”

    柳凌言也不急着回答,只是徐徐地斟了杯茶给自己,啜了一口,放下杯,缓缓道:“你们之所以在这里,而不是在牢房,全靠一个人。”

    他一出声,赵成就认出这把声了,讶异地问:“你是景萧?!”那日寨殿中,他和段朔行也不在场,之后又被单独囚禁,并没有和其他人接触过,所不知道柳凌言和杨夕雪是内应,也不知道柳凌言就是朝廷派下来的柳丞相,更不知道他们一直和假丞相对弈。

    柳凌言笑了笑,一语相关道:“没错,我是柳景萧,所以你们会在这里,应该也知道是因为谁了吧?”

    赵成没有回答他,因为他还惊异于自己一个相貌平平的下属,霎时变成相貌出众,而且还是丞相的事,他不太理解得到。

    段朔行听到他们短短的对话,加上赵成之前说的,思索了一下,便已经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也笑了,带着自嘲的意味,他轻轻推了推赵成,让他往旁边借一步,自己也上前一步,和赵成并肩而站,声音依旧柔和,却有些倔地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们会输得一败涂地,原来早在一开始我们便已输了,想不到丞相早已看穿官府中有我们的内应,以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亲自作为内应潜入这小小的土匪寨,一边收集我们这边的情报,另一边暗渡陈仓,让假丞装出无心剿匪,实质再暗自采取其他行动,待我们进入圈套后,又以一招调虎离山之计,把师兄带领的土匪兵大队引开,然后在山寨后方偷袭,攻我们无备,出我们不意,同时作为内应的你们双重保险,再以一招擒贼先擒王,捉住老大和长老们,当师兄知道中计紧急折返,可也已经太迟,也发现你为了更保险,诱饵变为主军和偷袭土匪的军队前后夹击,逼使师兄投降,彻底剿灭土匪。”说着,他的声音不再因为被出卖,心里不好受,而有些倔,反而渐渐变得有些佩服意思,他道:“这是我们技不如人,段某输得心服口服,想必景纯也是内应吧?我们之所以在这里,也是因为他吧?”

    赵成听完段朔行的一席话,也明白过来,可他不明白他们在这里关景纯什么事,他没有问出来,只听他们继续说话。

    柳凌言听到他提起杨夕雪,眼神一瞬间流露出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不见踪影,他道:“没错,你全都猜对了,只有一点没有猜中,当时我们的确是想擒贼先擒王,但是等偷袭军攻进来后,才行动,但却先被土匪老大识穿,才提前行动,而景纯的确是另一个内应,他也不是我的弟弟,他曾和我说过你们的事,也曾央求我放过你们,他说你们也是身不由己,只是为了报恩,才会逼于无奈做出这些事,当时,我并没有答应,也没拒绝他,想再看看情况才作决定。”

    段朔行问他:“那现在为什么决定放过我们了?”

    柳凌言不自觉地温柔地笑道:“因为只要是他想要的,我便会帮他实现。”

    段朔行皱了皱眉头,问道:“你们······”

    柳凌言变会原来的没表情,眼神却坚定道:“以前不是,不,是以前不知,将来会是,我会让它变成事实。”

    段朔行只在山寨偶尔见过柳凌言,对他并不熟识,不清楚他为人,只是他觉得杨夕雪真的是个好孩子,就算知道他骗自己,也并不恨他,他想起赵成每次提起他哥哥时,他都会很开心,还记得有一次他自己说完很喜欢自己的哥哥还脸红,想来,原来不是亲人的那种喜欢,而是恋人的那种喜欢,他听柳凌言的的回答,觉得里面必定有什么事,他不知道,可他听得出柳凌言是真心的,也没说什么,一边看着他身后的人,一边问他道:“景纯在这里吗?”

    柳凌言摇摇头道:“他受了重伤,在养伤。”

    段朔行虽然觉得杨夕雪还小,但也已经把他当成朋友了,听到他出事,急忙问:“他没是吧?!”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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