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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节

    覆水 作者:那个小顾顾禛

    第9节

    芳树是略知夫夫二人的身家背景的,困窘之余又怕秦致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忙找补道:“我、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抱歉,让二位见笑了,我自己可以处理好的。”  秦致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昨天上午,意外发生的时候,菅野先生有注意到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芳树道:“特别的地方……”有一瞬间他的大脑完全是空白的,满眼都是模糊的血红,有些记忆像是在苏醒后又被倒带重来了,但他还是努力又认真地想了想,迟疑道,“我……有可能是我的幻觉,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在地上滚动的声音,后来就……抱歉,后面的事我真的记不清了。”  肖云鹤颇有些意外,芳树居然也听到了来自地府的车马声?是因为那个和陆家有关的诅咒吗?  秦致又问他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景象,这次的回答只是单纯的否认了。  秦致道:“我了解了。请安心休息吧,有新的消息我会尽快托童处长转告,近期请不要再去博物馆了。”  芳树道:“我知道了。”就在二人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又突然开口道,“二位,请等一下!”边说边从枕头后面取出一个包装ji,ng美的手提袋,“昨天经纪人过来的时候,我让她准备了一些小礼物,希望二位可以收下。”  礼品袋的封口是个活结,里面装着两套《天行者》的正版蓝光碟和全彩设定集,还有三套目前已经绝版的单人写真,无一例外都附上了内山嘉树的亲笔签名。芳树解释道:“之前听您说您妹妹很喜欢这部片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冒昧了,还望二位不要介意才好。”  秦致就这样完成了“替妹妹要到亲笔签名”的支线任务,将礼品袋仔细封好,微笑道:“我替舍妹谢过菅野先生了。”  “希望秦小姐可以开心。”芳树道,“其他事情,真的很感谢二位。”  二人告辞退出,又在走廊里和童彧聊了聊裕子的情况。童彧知道芳树对前田是有心结的,立刻拍着胸脯表示这件事就交给我们好了!保密局出来办事都是有经费的,不就是请个高级护工吗,这钱我们出得起啊!  最终商议的结果是,一旦裕子的各项指标达到了可以出院的标准,就由保密局全权负责后续的陪护事宜,保证不让芳树有什么金钱上的困扰。  确认过当事人的安危,夫夫二人也没有什么再在医院逗留的必要了。唐鸣清俨然已经成为了专职的地陪,黑色商务车在医院门口稳稳一停,又问道:“二位接下来的安排是?”  秦致沉了沉,说道:“先去钏路警视厅吧。”  “另外。”肖云鹤补充道,“芳树祖母菅野祥子的资料,麻烦了。”  ☆、第十八章    “嗯,听云鹤的吧。”秦致应了声,嘴角浮现出一丝极淡的欣然笑意,愈发显出他骨子里气度高华、沉稳自持的一面。  肖云鹤对他这副模样向来是没什么抵抗力的,一时间满脑子都是他昨天晚上这样那样的反差画面,不自然地扯了扯衣领,恍惚间只觉得秦大少爷衣冠禽兽的魄力似乎更上层楼,终于忍不住开始怼他:“……你笑什么?”  秦致偏又换了个一本正经的语气,回答道:“嗯?我笑什么?我没笑什么啊。”  肖云鹤:“……”自己真是心软个大锤子啊!你是吃饱喝足了才有脸这么笑是吧!片刻后又被秦致稳稳一握手腕,安抚性地叩了叩掌心:“好了,不闹了。”  肖云鹤下意识地接口道:“你……”又被他眉间的舒心容色一晃,心想你怎么就那么……什么时候转成治愈系了?!这有点儿犯规啊你!语气也顺势和缓下来,没说完的“闹什么”半路夭折,矜持冷淡地“哼”了一声。  唐鸣清突然觉得自己被塞了一嘴的狗粮,但看了看两人又分明没什么眼神交流的样子,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目光从后视镜里移开,又将菅野祥子的信息在心里快速过滤了一遍。  说起菅野祥子,除了“正国妻子”这个用来表明身份的定语之外,她在整起事件中扮演的更像是一个背景板类的角色。作为童彧最信任的助理,唐鸣清还是知道一些基本的内情的。祥子已故多年,生前的交际十分简单,和青铜鼎又没有什么直接的接触,虽然正国用来切腹的那把短刀据说是祥子的家传,但非要凭此判断,说祥子背后隐藏着什么延续了三十多年的巨大y谋,又实在太牵强了一些。所以他们只象征性地做了做背调,之后也没有再继续了。此时肖云鹤突然提起,唐鸣清的心里虽然有些讶异,但还是简单交代了自己已知的情况:“咳,二位。祥子女士已经于一九九零年的二月去世,与正国先生成婚前的履历暂且不明。但自从菅野纯平出生后,他们一家就一直生活在钏路,警视厅应当会有部分的记载。请二位稍安勿躁,我会和警视厅进行沟通,安排接下来的查询事宜。”  秦致“嗯”了声,说道:“辛苦了。”唐鸣清未必知道肖云鹤提起菅野祥子的用意,但他却清楚肖云鹤绝不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按照他们之前的推断,正国二十岁的时候东渡日本,为的是寻找被崛川贤治带走的云雷纹鼎,大概率是知道了鼎背后所隐藏的秘密。代入这个场景设身处地的想想,一边是远赴他乡前途未卜恶鬼缠身,一边是一见钟情谈谈恋爱生儿育女,作为四十八年前当之无愧的事件主角,正国的日子似乎完全没有那种“命悬一线”的紧张感了。  谈恋爱不可以吗?  答:当然可以。  但你身上随时捆绑着一个“诅咒致死”的debuff试试,你谈恋爱的时候是不是得好好考虑考虑?  现在摆在夫夫二人面前的又是这样一道非黑即白的选择题了。如果正国当年赴日真的是为了寻亲,茫茫人海无依无靠,无意间和温柔美丽的日本姑娘定下了姻缘,两人联手谱写了一曲反抗父母的爱情赞歌,就此落地生根是完全正常且合乎逻辑的行为,唯一的疑点就是前田一郎为什么要选择菅野家了。一旦事实如此,就意味着他们刚刚成型的猜测被逆风翻盘,只能寄希望于那个举止诡异的椿小次郎了。  但要论证这个“事实”的真伪同样非常简单,只要他们想办法从前田一郎嘴里“拷问”出一句实话就行了。  而如果是另一种可能,他们的猜测没有失误,青铜鼎的诅咒真的因陆家而起,正国的所有行动都是为了自救,他的首要任务就更不可能是找个妹子谈恋爱了。崛川贤治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末就已经去世,正国一九七四年来到日本,两个人根本不可能有直接见面的机会。而根据千惠美的反馈,龙之介在世时似乎也没有接待过什么特别的访客,等于说在这漫长的四十八年里,正国与青铜鼎里的诅咒一直相安无事,这显然是一个极其自相矛盾的说法。  如果远离青铜鼎就可以避免诅咒,那正国当年何必来到日本,又为什么要把青铜鼎重新纳入囊中呢?  哪怕是前田一郎硬塞给他的,他也完全可以选择不要啊!  而唯一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在正国初到日本的那几年,有什么中断了这个诅咒的进程,让正国误以为诅咒已经彻底消失了,所以才安心地娶妻生子,成家立业。如果正国与祥子的相识是在诅咒“中断”以后,那她就是一个为爱不惜与家庭决裂的叛逆少女;但如果祥子参与到了这个“中断”的进程之中,她的身份很有可能就会成为如今破局的关键。  其实还有另一层更不靠谱的推论,按照一般的x点大男主定律,能和主角组cp的妹子通常也大有来头——先不说这个定律有没有什么强有力的数据支撑,只是在那个背景那种情况下,祥子这个“婚前履历不明”的表述也变得尤其耐人寻味起来。  她究竟会是什么人呢?是被无辜卷入的背景板,还是当年力挽狂澜的杀手锏呢?  这些念头在秦致心里仍着实盘桓了一刻。他今天之所以提出要来钏路警视厅,除了想要核实正国自杀现场的情况以外,主要还是为了获取一些和这位祖母有关的信息。而现阶段唯一与她直接相关的,就是被当作证物保存在警视厅的那对双刀了。  再加上这对双刀似乎也隐藏着什么秘密——哪怕不为了祥子,他也有亲眼看一看这对双刀的必要。  接下来的行程里一路无话,午后的天气渐渐回暖,彻底驱逐了一夜急雨带来的寒凉。钏路警视厅负责接待他们的是一位叫做多摩川圭市的中年警部,也是最早经手正国自杀案的警官之一,因为前期的接洽,他和唐鸣清已经有一点点的熟悉了,听取了三人的来意,很快把夫夫二人带到了存放证物的陈列室里。  陈列室里四面都是一人多高的铁质储物柜,中间摆放着一张浅灰底色的物证观察台。多摩川打开其中一个抽屉,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这是菅野一案的全部资料,请二位随意。我还有其他的工作,先失陪了。”  “警部先生。”秦致叫住他,“稍后我还有一些问题想向您核实,请问您有时间吗?”  多摩川颔首道:“可以。我的办公室就在隔壁,二位随时可以过来。”  秦致道:“非常感谢。”多摩川“嗯”了一声,转身和唐鸣清一起离开了房间。  因为距离正国自杀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之久,日本警方翻来覆去也没能找到有外人入侵的痕迹,所以即便是有芳树的据理力争,正国之死在钏路警视厅依旧是一个“已结案”的状态。秦致简单翻了翻内附的案卷,询问笔录和案发现场的痕迹鉴定占了多数,童彧早在他们刚到日本的时候就提供了对应的副本资料,此时并没有重新阅读的必要,重点还是落在了实物上面。  而实物中最为重要的,大约就是那一长一短的两柄单刀了。那把沾满了血迹的短刀被密封在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里,刀柄上的血手印依然清晰可辨。长刀则被包裹在一块深褐色的绸缎里,揭开后入手温凉,刀体的弧度尤其漂亮,刀镡处是两枝中心对称的梅花纹样,稳稳地自掌心盛开。拔刀出鞘,刀身被打磨成一尘不染的纤薄镜面,在这样的暗室里也隐隐有轻灵的光华在辗转流动,丝毫不见寻常兵刃该有的戾气,锋芒之余,更多了些温润的金石之气。  “!”这样的华贵ji,ng美,就连肖云鹤都忍不住小小惊叹了一声,同时也叫他愈发肯定了最初的判断,语气也稍稍重了些,“这两把刀不可能是一对。”单看照片的时候还只觉得是形制稍异,如今真正握在手里对比,才发现这两者之间的差异,几乎是不可同日而语。  “嗯……”秦致显然也发现了这有如天堑般的差距,虽然自刀身察觉不到任何灵力的涌动,但这把刀给人的感觉……却实实在在是把不逊于破军的神器。  那祥子的身份……?  肖云鹤归刀入鞘,心中同样在思考这个问题。先前芳树曾经说过,祥子的父亲在函馆经营着一家剑术道场,但普通的道场,真的供奉得起这样的一尊大佛吗?  而这番由正国转述的身世,又有多少内容是可信的呢?  秦致重新将长刀封好,唐鸣清也敲门送了份新的资料进来。钏路警方的效率还是很高的,短短一刻钟的时间已经汇总出了一份非常零散的信息。根据户籍资料的记载,祥子应该是上个世纪五十年代生人,年岁与正国相当,未出嫁前的姓氏依稀是“照宫”,原籍出身已不可考。至于“家中经营着剑术道场”的说法,也只能静待函馆警方来予以证实了。  夫夫二人并不意外这个结果,暂时按下有关祥子身世的疑虑,又去拜访了在隔壁办公的多摩川,仔细询问了案发现场的情形。  “是的,菅野芳树坚持认为这是一起凶杀。诚如二位所见,案发现场虽然被破坏得十分严重,带血的脚印满地都是,但室内门窗完好,推定死亡时间前后并没有他人进出,也没有任何搏斗的痕迹,事实已经很清晰了。日本是个自杀率很高的国家,我认为警方的处置并无什么不妥之处。”  “菅野正国的遗言吗?是的,我听菅野芳树提起过。”多摩川蹙眉道,“仅凭几个没什么联系的单词,不足以改变警方的判断。至于二位提起的日本刀,是的,当时就摆在死者正对面的架子上,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如果不是后续又接到了来自上峰的指令,在多摩川看来,这就是一起再普通不过的自杀案了,芳树的种种固执,只是因为他太过悲伤了而已。  “好的,我清楚了。”秦致回答道。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三下有节奏的敲门声。  多摩川道:“请进。”  一个年轻的警员推门而入,汇报道:“警部,我们找到了菅野家一位邻居的联系方式,是不是……”  ☆、第十九章    那警员匆匆说了两句,似乎才发现屋内还有他们两个“外人”,语气一顿,用征询的目光看了端坐在办公桌后的多摩川一眼。  多摩川抬了抬手,说道:“无妨,把具体情况讲给他们二位听吧。”  警员应了声是,又垂手把已知的线索和二人简单汇报了一下。简单来说,因为正国当年很有些黑户的嫌疑,他和祥子来到钏路后也历经了一些波折,等到夫妇二人真正安定下来,一应的身份资料上也有很多不详的地方,想要深入挖掘基本是不可能了。但在一九七六至一九九零这长达十四年的时间里,菅野一家一直居住在五丁目的一所老式公寓里,和周围的邻居相处得十分融洽,也认识了相当多的朋友。后来正国的事业渐渐有了起色,祥子病逝,菅野家举家搬迁,再加上城市规划、房屋拆除等一系列不可抗力的因素,原先的邻里四散,慢慢也就没有了更多的联系。  这些都是钏路警方在前期调查中取得的资料,因为和自杀案没什么太大的关系,看了看也就过了。如今事件的关注点发生了改变,可以说,除了正国纯平这些同样已故的近亲属外,事关对祥子的印象,最有发言权的应该就是他们的这些老邻居了。  情况差不多就是这个情况——多摩川双手交握,问道:“二位的意下如何?”  秦致想了想,说道:“那麻烦了。如果条件允许,我希望能和他们亲自谈谈。”反正他们现在也没有更多的渠道了,死马当活马医,未尝不会出现令人惊喜的转机。  警员领命而去,两人又在办公室里和多摩川讨论了一些现场的细节。多摩川是个严谨得有些刻板的唯物主义者,肖云鹤觉得他的证词还是比较可信的,密室及尸检结果都明确指向了自杀,两人便也没有在子不语怪力乱神的事情上多费唇舌。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方才的警员回来复命。当年居住在五丁目附近的约有十户人家,其中大半已经失联,还有几个家中老人过世,晚辈并不知晓详情的回复,最终只有一位叫做铃原千代的女士同意了警方的请求。铃原千代今年五十岁出头,目前仍居住在钏路,和丈夫一起经营着一家小小的干洗店,就在离警视厅不远的地方。  两人谢过警员,办妥了将那把日本刀带走的全套手续,和多摩川道了声“告辞”,叫上仍在大厅里监工的唐鸣清,一起离开了警视厅的势力范围。  车子开出去十分钟左右,几人就远远看到了“铃原洗衣店”的原木色招牌。铃原千代是个很开朗健谈的中年妇人,大约是钏路警方和她提前打好了招呼,她对这一行三个中国人的造访并不感到十分意外,用围裙擦了擦双手的水渍,朝柜台的方向喊了一声:“雄志君!”  她的丈夫从柜台后面探出头来,说道:“请几位客人去楼上说话吧。”  千代道:“那店就拜托你啰!”说着摘下围裙,随手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带领三人朝二楼的方向走去。  这是一幢二层的民居,一楼是干洗店,二楼则是铃原夫妇两个生活的区域。千代从门口的鞋柜里取出拖鞋,让三人换上,又去厨房里准备了一些新鲜的茶点。唐鸣清起身想去帮忙,一轮简单的家务攻防战过后,千代端着托盘上了三杯热茶,而后在夫夫二人左侧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又确认道:“几位是想问祥子夫人的事情对吗?”  秦致道:“是啊。这么冒昧地过来打扰您,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千代听他日语流畅,这时也稍稍安心了一些,试探着回答道:“没关系,这是我应该做的。但据我所知,祥子夫人已经过世很久了。三位是中国人,这件事情,是不是还和正国先生有什么联系呢?”  这实在是个很简单的推理了。秦致不置可否,说道:“您知道正国先生是中国人,对吗?”  千代道:“是的。我听负责联络的刑警说了,因为当时我们都住在五丁目,所以才想找我了解一些菅野家的情况。正国先生刚搬到钏路时的日语并不是很好,所以哪怕东亚人的长相、面貌都差不多,我们心里都是很清楚的。”  肖云鹤道:“您对他们夫妻二人的印象如何?”  千代道:“他们一家都是非常好的人。”她的脸上展露出一丝怀念的神情,“正国先生和祥子夫人是在我六岁那年搬到钏路的。我的父亲是个赌徒,在我出生后没多久就抛弃了我和我的母亲。而且,因为父亲的坏名声,其他的邻居都不是很愿意和我们交往。菅野家搬来后不久,我的母亲生了一场重病,是靠他们的接济才慢慢好转起来。祥子夫人是个非常温柔的人,如果没有她,正国先生恐怕没有那么容易被大家所接受吧!”  秦致道:“接受?”  千代道:“是的,因为战争。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包括我,都不是很清楚那段历史了,但一些上了年纪的人总是很提防正国先生,担心他会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是祥子夫人不一样,她是个大和抚子式的人物,美丽,高贵,又很平易近人,大家都非常喜欢她。她对我来说既像是姐姐又像是母亲,也正是因为她的照顾,我们和邻里的关系才渐渐好了起来。”  肖云鹤道:“那她提起过什么以前的事吗?”  千代做出思考的神色,慢慢回忆道:“是的。那是在纯平君出生以后,有一次我去他们家里做客,曾经问过祥子夫人,她和正国先生为什么会来到钏路。祥子夫人和我说,因为她和正国先生的感情并没有受到家人的祝福,所以他们只能背井离乡,找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安顿下来。我那时觉得很抱歉,就没有再追问下去了。”  有关两人私奔这一段,千代的说法和芳树的转述是基本一致的。秦致继续道:“那您对祥子夫人的身世有过猜测吗?”  千代道:“是的。我曾经怀疑过,她是不是某个贵族家的女儿,或者是某个神社的巫女。”  秦致好奇道:“巫女?为什么这么说?”  千代笑了笑,说道:“是一种感觉吧,她的口音很像是关西的贵族。祥子夫人应该受过很好的教育,她教养很好,也会为附近的孩子们开一些启蒙课。而且,她会跳一种很美丽的祭祀用的舞蹈,穿白色和服的样子非常漂亮。对了,我还保存着当时的照片呢!”  秦致道:“方便拿给我们看一看吗?”  千代道:“好的,几位稍等。”说完站起身来,回到卧室取出一个圆形的铁皮盒子,里面是一叠已经泛黄了的黑白照片。夫夫二人接过照片,一张张地翻阅起来。  第一张照片是神社的鸟居,背后是一片幽深的丛林,几个大人提着灯笼在前面开路,左下角有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在手牵手地做着鬼脸。千代道:“这是我和纯平君小的时候。”又指了指角落里一对青年夫妇的背影,“这是正国先生和祥子夫人。”  第二张照片的背景是一间有些破旧的神社,大人们带着孩子在正殿前参拜,殿内有一个身着红白巫女服的女子在翩然起舞。第三张,镜头拉近,画面中的女子容貌清丽,舞姿曼妙,眉眼间依稀与芳树有几分相似。接下来的照片几乎都是这段祭祀舞蹈的抓拍,虽然没能组成连贯的动作,却依然可以感受到舞者本身那种圣洁高贵的酬神意味。  千代道:“这是五丁目附近的千鸟神社,跳舞的是祥子夫人。”  肖云鹤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不是芳树带来的影响,他总觉得祥子的脸似乎有哪里熟悉,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  秦致却已经翻过了下一张照片,拍摄的是祭典结束后的场景。祥子换下了祭祀用的服装,纯平已经趴在正国的肩头睡着了。秦致将照片在桌面上排开,示意唐鸣清过来拍照,又问千代道:“有关祥子夫人留下的日本刀,您知道它们的来历吗?”  “……日本刀?”千代轻声重复了一遍,在记忆里快速搜索着这个名词,片刻后有些不确定地回答道,“似乎……是这样的,祥子夫人家里应该供奉着一把日本刀,但是我没有见过,纯平君和我说过,祥子夫人在临终前把刀交给了他。”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伤感,“祥子夫人去世后没多久,菅野一家就搬离了五丁目,我和纯平君,还有正国先生,也渐渐失去了联系。后来,大概是十年前吧,我突然在新闻里看到,说纯平君在参加比赛的路上发生了车祸……”  菅野纯平生前的确是小有名望的剑道选手,千代会看到有关他的报道并不奇怪,唐鸣清很体贴地递了张纸巾过去。千代说了声谢谢,抬手按了按有些发红的眼角:“抱歉,其他的事情,我……”那把刀在她的印象里真的已经很模糊很模糊了。  秦致道:“没关系。”千代有可能真的不知道那把刀的详情,所以他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夫夫二人碰了个眼神,该问的问题已经问得差不多了,见彼此都没有什么要补充的地方,也到了该起身告辞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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